第50章 激愤

溶洞内正在热热闹闹聊天的众修士大多已有筑基期修为，听到洞口这声凄厉的惨叫声，齐齐面色一变，急忙飞掠向洞口，查看究竟。师傅琼霄的修为最高，像瞬移一样首先闪到了洞口，还顺势接住了正仰面喷血倒下的苏寒，瞅着苏寒胸口被啄穿的粗大血洞，前后透亮。她面色变得阴沉，急掐法诀施了一道小回春术，帮苏寒止住流血，暂时稳定住伤势，还放出神识护住了对方严重受创的心脏部位。

抬头见静儿的灵宠鸟喙上沾满了血迹，正转身拉住另外一只小企鹅想跑。琼霄厉声喝道：“孽畜，竟敢伤人，找死！”说完，抬手对着小风打出一道攻击法诀。

小风刚拉住雌鹅阿黎的肉鳍，就感应到身后传来猛烈的恶风，如陀螺般迅疾转身，眼见是师傅琼霄出手。暗叫不好，情急间开启了紫眸力场，紫色光束照射之下，一切法诀化为无形。

又见溶洞里相继奔出了更多的修士，紫眸黯淡了下去。盯着眼前本是女仙一般的师傅铁青着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它操着稚嫩的童音，凄声喊道：“师傅，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我灭于掌下吗？在你的心里，一个微不足道劣迹斑斑的旁门弟子，远比我这只灵兽更加重要，是吗？”

琼霄本以为刚刚的那一道法诀可以轻易拿下这只灵宠，谁知那只灵宠转身间紫眸闪现，自己发出的法诀竟然泯然无声，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心中大为震动，继而听到了小企鹅稚嫩的责问声，好生后悔出来就直接动手，但事已至此，只能冷声道：“小风，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你可还记得当初入门时，掌门当众宣布的第二条训诫是什么？”

“哈哈，我当然记得，我的好师傅，是‘不得残杀同门！’”小风顿了顿，见慕容静和所有宾客都涌了出来，震惊地望着洞口发生的惨剧。

又见慕容静想冲上来，小企鹅对着她摇了摇头，想让她置身事外。继续对着师傅大声道：“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好同门，你的好师兄，杀了你父母，灭了你亲人，毁了你家园，你当如何，你告诉我！”

小企鹅稚嫩悲愤的尖利童音几乎响彻云霄，就连几里外的绣坊都能听到这一声怒吼。琼霄听到小企鹅的泣血责问声，半响没吭声。

小风见师傅没说话，抬起肉鳍指着身边正懵懂发傻的阿黎，怒声道：“这个你们眼中的蠢笨企鹅，是我的妹妹，她被苏寒派人抓到仙宫。这也就罢了，抓捕我妹妹的修士还顺手杀灭了数百位我的族群亲友，其中有我的父亲、她的父母和我最好的伙伴们。师傅，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对苏寒说一声‘你他妈干得真好啊！’”

慕容静感同身受流出了眼泪，几步冲了过来，抱住了自己的萌宠，梨花带雨，凄声大哭道：“小风，是我们对不起你。”

师傅的语气生硬，沉声道：“无论如何，你不应该直接动手，起码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定夺，何况你只不过是一只灵兽。”

小风纵声大笑，任凭少女慕容静紧紧抱住它，眼中有血泪流出，大声吼道：“是啊，我只是一只灵兽。在师傅你的眼中，人类高贵，灵兽低贱，所有灵兽都应该任你们奴役而不得有任何怨言。即便那人杀了你父母亲人，毁灭你家园族群，也要纯良温顺，甚至大叫一声干得好！师傅，我做不到！”

见师傅不说话，以为她对自己的成见已深，更是悲愤不已，一时激愤脱口而出：“琼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记住我今天说得话，苏寒今日杀我们父母、亲人、伙伴，他日我必灭他父母、亲人、伙伴；苏寒今日毁我家园，他日我必毁灭天道门。这就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停了停，扫视在场的众多修士，继续恨声道：“记住我的话，我叫秦风，如违此誓，誓不为鹅。各位，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小风使劲挣脱慕容静的怀抱，见少女泪迹斑斑，花容惨淡，稍有不忍，柔声道：“静姐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恕小风不能侍奉左右了。”说到半截，像是想起了什么，传音道：“把开灵丹和灵兽丹全部给我。”

慕容静急忙从储物袋取出十多粒丹药和灵宠的一套衣衫服饰。小风神识一动，所有物品直接消失在了慕容静手心。继续神识传音给少女：“静姐姐，我先走了，这里不能容我，但我会记得你的，好好修炼，多多保重。”

小风昂然面对众多的人类修士，见到旁边的白仙儿目光闪烁，传音过去：“仙儿，静姐姐就暂时交托给你了，如若你敢行不轨之事，小心我回来报复。”

也不管仙儿怎么想，转身拉着阿黎如风一般向后急掠。站在众修士最前面，半天没说话的琼霄怒哼道：“小风，你就这么走了吗？你可问过我的意见，可问过掌门的意见？”见小企鹅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怒气勃发，神识一动，丹田中温养数百年的青虹剑浮于头顶，厉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否扛下我的千年一击！”

慕容静见师傅准备动真格的，急忙冲到师傅面前，跪在地上：“师傅，求求你，放小风走吧。苏寒的做法实在是罪大恶极，肆意残杀生灵必遭天谴，人神共愤。请您设身处地想一下，谁可以忍受这样的滔天仇恨。小风也不是普通的灵兽，求您放过它。弟子需要它，仙宫也需要它。”

琼霄冷哼一声，空中剑影呼啸，如同万浪排空，她一把推开慕容静，剑指小企鹅后背，大喝一声：“青虹化影术！”

青虹剑化作一道虹影，瞬间出现在了小风背后。小风正拉着阿黎在半空浮掠疾飞，被瞬移过来的巨剑猛烈撞击到背后。它迎空喷出一口鲜血，但身形不见半丝停留，速度甚至又加快了一倍，很快成了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琼霄见一剑没有留下那只肥鹅，震撼莫名，风驰电掣般紧追了上去。

留在洞口的众修士面面相觑，今天真是风云突变，本是欢闹的聚会，却上演了一场惊天大戏。先是慕容静的小企鹅突然意外地会说话，而且还展现出如此骇人的功力，先瞬间重伤已是众人翘楚的筑基期苏寒，后又硬扛了琼霄本命法宝的全力一击。琼霄仙子是金丹八层的高手，试问这里谁人可以扛其一击，但那只企鹅做到了。没想到那只肥鹅的功力已经如此高深可怕，很多人的后背泛起了寒意。

像王冲玄这种另有目的来的中原弟子更是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来那只肥鹅竟已能与金丹期修士相抗，至少可以全身而退。刚王冲玄的速度仅次于琼霄，闪出洞外时还隐约见到了紫光闪烁，这更引起了他的警惕和猜测。

慕容静被师傅推倒在地上，花容失色，珠泪滂沱而下。仙儿过来扶起她：“静儿，先起来吧，我们想想办法。你不想帮它吗？”

少女闻言一怔，抬眼看向仙儿，“好，我们进去。”

白仙儿环顾四周面色复杂的人群，大声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先散了吧。王冲玄，麻烦你把苏寒送到天柱峰他师傅葛洪那里，也拜托通知一下住在白鹿道院的马钰师叔，他们自会救治苏寒。”

王冲玄点头应承，托起重伤不起的苏寒，举步匆匆踏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