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马钰之死

话说肥鹅小风恨意难平，对着琼霄和众多修士一番畅快淋漓得肆意喝骂之后，心想这里不能久留，拉着雌鹅阿黎闪掠退避。结果被琼霄的本命法宝击中后背，吐出一口鲜血后，慌不择路，绕着炼器峰盘旋飞行。

半空中低鸣着询问身旁的阿黎：“你还记得那个凶手的模样吗？”

阿黎从见到小风的那一刻起，就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小风不但会飞，还能口吐人言，她扁平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这还是自己的风哥哥吗？

听到小风的问话声，阿黎不再瑟缩，愤恨地答道：“我记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小风点点头，回头瞅瞅懵懂无知、未经开化的阿黎，心中大为酸楚，她能坚持着见到自己很不容易，也不知道中间吃了多少苦。心中动念，朝着低空降落，又偷偷潜回了仙宫范围，朝着白鹿道院方向潜了过去。

进入道院后，来到女修的一号房前，打入进房的灵阵法诀，房门应声而开。里面的床铺桌椅都搬到了刚开辟的洞府，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恍惚间还能听到跟两位少女的欢笑打闹声，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啄穿苏寒那刻起，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关好房门后，它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粒开灵丹，递给了阿黎，柔声道：“把这个丹药吃了。”

开灵丹的香味直入神魂，雌鹅阿黎也不能抗拒，张口吞掉丹药。灵丹入喉，一股凉气流转全身后上行，不停地浸润着阿黎的脑部，脑域被大幅开发，灵智开启。

神识扫视着她体内的情形，感觉药效不错。见她回了神，鸣叫询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你真是风哥哥，刚那是什么丹药？很好吃，我看得更远，能听到更多声音了，好像力气也变大了。”

小风嗯了一声，又取出了两粒灵兽丹，自己吃了一粒，又递给她一粒，“这一粒也吃掉吧。”

阿黎对它百分百信任，毫不犹豫将灵兽丹吞服。等她消化了药力，问道：“阿黎，你想报仇吗？”

阿黎的眼珠瞬间变得血红，愤声道：“我要将那个灰衣屠夫碎尸万段。”

“那人是修真者，你没有力量怎么打得过他？”

阿黎想起了那人的厉害，有些茫然。是呀，人家挥挥手，自己就到处翻跟头或动弹不了，这还怎么打？突然想起小风好像会飞，问道：“风哥哥，你不是会飞吗？你能不能打过他？”

小风叹气道：“我不知道，就算我打得过他，他还有门派，门派里有许多更厉害的人。阿黎，我要你先好好地活下去，想打败或杀死仇人，自己就要活得够久，才能变得强大。我现在教你修真功法，你好好体悟，知道吗？开始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

阿黎懵懂地点点头。小风抬起单鳍按在阿黎头顶百会穴，发出一丝灵气像钻头一样，给她打通了引气入体的通道。阿黎痛哼一声，感应到头上好像有一股凉气流入了体内。

小风引导灵气顺着经脉进入她的气海丹田，然后从丹田中引出灵气，流转了一遍周天搬运的路线，同时神识传音：“这是周天搬运，记住这股灵气的路线，以后每天这样运转。”同时把炼气期的修炼路径和体悟印在了她的脑海。

见阿黎已经站立在原地，磕磕碰碰地开始周天搬运，大为欣慰，神识观察了一遍她体内，没发现什么异常。

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一棵梅花树下立定，仇恨从心中涌出。它知道马钰就住在道院，而苏寒大部分的事都是这个马钰在实际操作。它要亲自去确认一遍，神识扫视间已经发现了身穿灰袍的马钰身影，正在南边的厢房内盘膝修炼。

小企鹅发出了神识传音，问：“马道友，最近很有兴致嘛，竟然还去北部海湾抓了一只企鹅回来？”

马钰前段时间刚刚突破金丹期，最近正在稳定状态。丹田中的一颗金丹滴溜溜旋转，照耀着全身108个窍穴，所有窍穴都在尽情地吸纳天空之城中游离的海量灵气，而其中的杂质在金丹照耀下会被直接过滤掉，并不需要再像筑基期一样花时间过滤，修为增长的速度大增。

马钰正在体验着灵气吸纳的舒爽感，脑中传来一阵稍显年轻的传音声，缓缓停止行功，沉声道：“何方道友，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那个声音又传来，“我只想跟道友借用一下那只小企鹅，能否？”

马钰心中一松，那只凡间的蠢笨企鹅，也有人能看得上眼？这倒是稀奇，张口答道：“那只小兽不在我手上，已经送给苏寒了。”

小企鹅心中一定，就是这个混蛋做得恶事。身前背后各有三根羽毛离开身体，利箭一般射向马钰所在的厢房。经过白玉天梯百多层台阶的强化，小企鹅全身的羽毛坚韧度已被强化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虽然不够锋利，但却无法被毁灭。

马钰本已松了一口气，突然神识感应到有异物袭来。神识中发现是几根黑白色羽毛，怒声道：“道友何意！”

小企鹅一声不吭，身形急掠，冲向了厢房所在方向。此时道院内的一多半新进弟子已经去了仙宫下城，另外还有一些能赚到功勋点的弟子留在道院修行，大多见过这只小企鹅。大家都是修真者，在庭院内纵掠如飞很常见，只是没发现那位慕容静跟着有些奇怪。

小企鹅也没心情管这些低阶弟子的心思，在冲锋的同时，身上有更多的羽毛离体，呈万箭齐发之势，排成从绣坊学到的攻击阵形，一起攻向马钰所在的厢房。这时才有弟子发现不对劲，这只小企鹅来势凶猛，竟然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羽毛状暗器。看那漫天呼啸的声势，已经至少达到了筑基期顶峰，众多弟子立即作鸟兽散，各找掩体藏匿，庭院为之一空。

马钰又惊又怒，盘膝拍了一下储物袋，取出师门下发的飞剑，神识操控飞剑出了厢房，将一根根羽毛击落。本以为这些羽毛一碰就会化成齑粉，谁知只是爆发出六串刺目的火花，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六根飞羽一晃之后继续飞旋刺来，神识扫视间又发现后面有更多的飞羽刺来。

马钰大惊，急拍储物袋，从中掏出了一件玄武盾，这是专门用于防御的法宝，价格不菲。玄武盾瞬间涨大，把整间厢房笼罩在内。马钰耳中听到密集的撞击声，玄武盾形成的虚灵气罩上四处爆发出剧烈的火花。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好挡住了，对方的暗器真刁钻，数量还如此巨大。

这时才有空放出神识，查看到底是何人在进攻。这一看不要紧，发现竟然是一只企鹅，好像是慕容静身边的那一只灵兽。惊怒道：“怎么是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功力？”

小企鹅操着稚嫩的童音，怒吼一声：“马钰，你敢杀我父亲，灭我亲友，今日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马钰见玄武盾挡住了那些飞羽暗器，嗨然一笑：“原来你竟然是只妖兽，藏得好深，不用一刻钟，仙宫守卫必然将你灭杀当场。”

“那就先看看咱俩谁先死！”

此时小企鹅已经飞掠到了厢房左近，见到厢房上套了一层龟壳，还有一泓宝剑在龟壳前飞舞闪烁，与空中的飞羽碰撞出密集的叮叮当当声。它也不闪避，直接驱身上前，伸出尖喙朝着乌龟壳猛啄。鸟喙的锋利程度远超飞羽，玄武盾出现了一个尖细的凹陷，但透明的龟壳还没刺破。

马钰毕竟已经结丹，他的灵气量是小企鹅的许多倍。小企鹅的灵气虽然不多，但神识强大，肉身更是经过了天梯的无限强化，直达不可摧毁的境地。尖喙闪电般连续啄击，龟壳上出现了无数个凹坑，但就是不破。

小企鹅心中焦躁，立即展开神识攻击，识海中毁灭性的金色气体形成密集的箭矢，刺向对方的眉间紫府。面前的乌龟壳只能抵挡有形的攻击，挡不住无形的神识攻击。但神识攻击风险巨大，一旦用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马钰见对方竟然开始拼命，心中大骇，神识立即在额前形成一层坚实的防御墙。金气箭矢刺到神识墙后，发出硫酸泼在皮肉上的呲呲声，不断地腐蚀，甚至还冒出了阵阵白烟。马钰只觉得神识一阵刺痛，就像有无数根尖刺扎了进来，大惊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你的神识有腐蚀效果？”

小企鹅可没兴趣给他解释，发现攻击强度还是不够，照这种腐蚀速度，没一个时辰别想奏效。知道时间紧迫，反正今天不死不休，果断显出紫眸，紫色的力场照射到马钰身上。

马钰见对方抬眼间，双眸紫光闪现，只觉得浑身一僵，无论是神识还是灵气，运转都变得迟缓。心中有了致命的危机感，拼命拍了一下储物袋，跳出一把赤红色的匕首。这把匕首叫赤煌匕，是他有一次去上古遗迹探险获得的奇异匕首，不受任何精神力场控制。

眼见这只赤红色的匕首不受紫眸力场的影响，闪电般插向小企鹅的心口。小企鹅也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等保命之器，来不及闪避之下，心口被刺了个正着。胸口的白羽已经作为武器飞了出去，胸前剩下一层薄薄的绒毛，只觉得胸口一疼，破了一个小点，流了几滴血出来。暗叫侥幸，多亏身体被天梯锤炼到了极限，否则这下可就危险了。

马钰垂死挣扎放出了自己的赤煌匕，眼见对方只留了几滴血，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眼见玄武盾没有了持续的灵气供应，即将崩溃。心中发狠，准备碎丹一击，就算死也不放过这只蠢鹅。大吼：“你是紫睛族，我好恨啊！”立即凝聚全身窍穴的灵气，涌向丹田中转速越来越快的金丹，要同归于尽。

可惜老天爷站在小企鹅这边，玄武盾咔嚓一声率先崩溃为四散的光点，万千密密麻麻的飞羽如同乌云般刺穿厢房的门窗墙壁，将正在嘶吼挣扎的马钰覆盖。只听噗嗤噗嗤的入肉声不断传来，马钰的声息弱了下去，他的身体可没有小鹅坚韧，立即被刺成了个到处漏气的塞子，死得不能再死。

小企鹅擦了把冷汗，让所有羽毛飞回身上，俯身捡起那把火红色的匕首，再探手扯下马钰随身的储物袋，收到了识海的小庙。扫视四周，发现还有个乌龟壳掉在门口的地面上，动念间也存放到了识海。隐约间听到了庭院内有了喧哗声，不敢停留，转身离开了破败的厢房。

它闪身溜到了水房，躲在阴影下查看，发现空中有仙宫前辈正往这边飞来。也来不及去接一号房中的雌鹅阿黎，提气浮空跃出了道院，穿过了天空之城的护罩，直往地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