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逃困
时间仿佛暂停在了那一瞬。
所有的一切，倏忽间开始扭曲，就像是一个被踩扁了的汽水罐。
“秦阳…”
一声温柔的呼喊再次响起。
秦阳醒来，回到了房间之中，而母亲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还是…逃不出去吗…
秦阳苦涩地笑了。
即便是死亡，也难以逃脱无尽的深渊。
秦阳重新地回到起点，并且正继续驶向终点，那以父母死亡为结局的终点。
到底，应该怎么才能逃出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幻境，而幻境必定是存在弱点的，秦阳并不认为，卫翰墨以炼体巅峰修为布下的幻阵会这么完美，一点弱点都没有。
秦阳像是泥塑木雕一般，愣愣地坐着。
如果把幻境比作一个循环伊始的怪圈，那么无疑，破坏事件发展是最有可能破除幻境的办法。但是当秦阳企图干扰父母死亡的时候，幻境就会将一切经过全部略过，直接呈现结果。
所以，整个幻境是只需要存在开头与结尾就可以的。
无法干扰过程，那么…如果直接破坏掉开头呢？
秦阳思忖良久，终于打定主意。他谎称学校有事，但是却提前一步直接前往了云秦通讯公司。
他打算直接杀了李伟。
虽然李伟身旁带着不少的保镖，但并不能防住秦阳。
经过一系列的伪装以及潜伏，他成功见到了李伟，并且用藏于舌下的细小刀片，割破了李伟的咽喉。
看着李伟捂着脖子，鲜血淋漓，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秦阳竟然莫名有些畅快。
然而画面陡转。
完全毫无任何的预热，仅仅是一个愣神的时刻，秦阳再次回到了高楼之下。
秦阳抬起头，阳光非常刺眼，让他看不清东西。
“不…不…”
秦阳哀嚎着，再次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落在了地上。
秦阳再次选择了自杀，快速重置幻境。
………
第四日、
秦阳费劲心思，杀死了李伟，并且将其手下全部杀死。
但是，他依然没有破开幻境。
父母再次跳楼。
第五日、
秦阳第一时间选择了自杀。
然而，他仍然回到了高楼之下，看见了父母的死亡。
第六日、
秦阳将父母打昏。
并且销毁了一切通讯工具，开着车在路上狂奔。
但是死亡仍然降临。
第七日、
秦阳报警了。
他企图用幻境中的力量来阻止父母自杀。
但是，仍然失败了。
……
……
第三十二日、
秦阳崩溃了。
他直接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这一次，父母不再是跳楼身亡。
而是惊恐地看着秦阳，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死亡轮回仍在继续。
第六十三日、
秦阳疯了似的自虐，并且威胁父母，不准出门。
父母没有出门，幻境也没有将一切跳过。
竟然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天。
六十四日、
秦阳欣喜若狂，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方法。
他故技重施，但是再次被幻境跳过。
直接来到了高楼之下。
……
为什么！为什么！
秦阳歇斯底里地狂吼着，直至声音彻底变得嘶哑，喉咙咳出鲜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也必须冷静下来。
如果换做平常人，连续六十多天重复经历内心深处最可怕的梦魇，或许早就精神崩溃，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但是秦阳仍然保留着一分清明，他强迫自己努力地分析。
难道幻境还有纠错功能，自己发现了一个弱点，但是却很快被修复？
这样的幻境，怎么可能被破除。
为什么卫翰墨能够布下这样的幻阵？即便阵法一道，更加讲究对阵法的理解程度，但是能够连续困住同级别修行者这么久，这难道合理吗？
还有，这可是决斗，并非生死之战。
即便是自己已经输了，剑府的同伴们也肯定不会放任自己不管，即便卫翰墨不肯解除幻阵，难道连掌门大人都不能把自己从幻境中拉出来？
所以…自己难道…还在决斗中。
这么说来，幻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
秦阳猛然想起了文翰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我看来，所谓的鬼域讣告，看似威力强大，但是实际不过是等阶非常高的幻境。”
只不过…是等阶非常高的幻境…
不管自己所遭遇的有多么不合理，这本质上依然是幻阵。
它绝对有弱点，但是隐藏地很深，甚至需要多次地打击弱点才有可能破开。
秦阳振奋了起来。
什么狗屁无尽的深渊，也不过是幻境而已。
“弱点…弱点…”秦阳失神地喃喃自语，想起了这连续六十多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父母的死亡就是一次循环的终结。
但是六十三日，秦阳却成功地将父母留在了家里。
那么，这对幻境绝对是一次打击。
对了…对了…
只要…找出足够多的幻境的弱点。
秦阳眼睛一亮：利用幻境本身的力量来干扰幻境。
这样子，漏洞就会形成，幻境即便会自我修复，但是那也需要足够的能量。能量耗尽，幻阵自然就会解除了。
现在…就是寻找漏洞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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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翰墨！你到底对秦阳做了什么？”胖子一马当先冲上了决战台，查看了秦阳的状态，双目紧闭，气息悠扬平稳，但是却更像是一副死寂的躯壳。
卫翰墨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平静：“你们剑府的人不是已经为你们介绍过了么？【鬼神讣告】，秦阳的灵魂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无法逃困。所以，你们已经输了。”
“妈的！秦阳…秦阳，你醒醒啊！”
胖子不断地摇动着秦阳的身子，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解除秦阳的幻境，你已经赢了！”岳海分析完局势，无奈地还是承认了失败。
“抱歉，我做不到…”
“什么？”岳海的目光变得凌厉：“你什么意思！”
“虽然我是施术者，但是我也无法解除。”
“那谁能救？”
卫翰墨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无尽深渊逃困出来。”
“你…你杀了他！”岳海身上迸发出了杀气。
“呵，或许吧！”卫翰墨笑了笑。
天道誓约之下，双方无法相互攻击。只要岳海有任何轻举妄动，那等待他的唯有身死道消。
胖子呼唤了半天无果，恶狠狠地大吼道：“我才不信，什么狗屁无尽的深渊，人皇剑，给我出！破妄之法，给我破！”
胖子额头黯淡的金色小剑陡然发威，金色光芒大绽。
卫翰墨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没有的，即便你的破妄之法再强也是没有用的，这是规则的力量。”
“什么？”剑府众人惘然。
“咳咳！规则的力量吗？果然…胖子，别着急用破妄之法，幸好你还没用！”一个众人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
剑府众人惊喜地看着睁开眼睛的秦阳。
而卫翰墨则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怎么可能，你竟然挣脱了…”
“秦阳！你醒了？”胖子惊喜的喊道。
“是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也是时候该醒了，真是恍如隔世啊！”秦阳眼中波澜不惊，泛不起什么涟漪，就像是那些看透了生死的高僧一般，平淡无比。
“你为什么说幸好我没用破妄之法？”
“因为，如果你对我使用了破妄之法，那可就算是干扰决斗了呢！”
“你的意思是…”
秦阳淡淡地看着卫翰墨：“来吧！我逃出来了，很庆幸你没有朝我补上一刀，来继续我们未完的战斗。”
“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就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反抗之力了。这次决斗已经是我们赢了！”
墨关在台下大喊。
秦阳猛然握拳，挥出，一阵拳风冲散开，吹拂起了卫翰墨的长发。
秦阳很可惜地说道：“如果决斗已经结束，那天道誓约之下，我是不能对你出手的，但是，此时我朝你出手，并没有受到天道的惩罚。所以，很抱歉，你并没有赢。”
卫翰墨微微眯眼：“不错，是这个道理。”
剑府众人将状，虽然肚子里满腹疑问，但是却识趣地走下了台。不管如何，此时的决斗才是最重要的。
“看起来，你很好奇？”
“不错！我从没有想过你能逃出来。”卫翰墨坦然地点了点头：“我甚至心中还闪过一丝愧疚。”
秦阳笑道：“我在幻境中也曾经多次想过，出来之后一定要宰了你，但是真正出来之后，我却异常地平静，这种感觉我挺讨厌的，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自制力足够的人。”
“噢？看来你还获取了一些收获？”
“如你所言，一些零星的规则。所谓的无尽深渊全都是鬼话，真正掌控幻境的就是规则，我说的没错吧！关于死亡的规则。”
卫翰墨惊讶地看着秦阳：“你竟然悟到了！不错，这是千幻魔影中传承而来的一些规则，有关死亡的规则。”
所有人迷惑地看着台上二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什么。
“可惜啊！我只悟到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或许我该庆幸，因为我没有贪心于领悟，不然真的可能会精神崩溃。”秦阳放弃了领悟规则的机会，他选择了尽快逃离。
（ps.感觉花费太多笔墨描写幻境了，有些拖沓，所以接下来会尽量加快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