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圣女之劫

“那是谁继承了圣女的衣钵？”艾伦问道。

“没有人。”雅克道。

“那岂不是断了传承，好可惜。咦，不对，她的亲卫队长怎么会让圣女断了传承呢？”艾伦问道。

“继承衣钵和守护衣钵是两回事，没人继承衣钵不代表没人守护衣钵，我师父去世之后，就由我来守护圣女的衣钵，一直到现在。”雅克道。

“这都过去六百多年了，你们还没找到继承圣女衣钵之人？”艾伦问道。

“圣女是应劫而生，荡涤邪恶，拯救苍生之人，大劫不出，圣女也不出。所以这些年我不是没去寻找圣女的继承人，而是实在无人有此资质。不过幸好在我的暮年，终于出现了一位勉强符合标准之人。”雅克道。

“您不会是说索菲亚吧？”艾伦问道。

“看来你也觉得她合适，你这个小英雄和我这个大英雄所见略同啊。”雅克满意地说道。

“我才不觉得她哪里符合圣女的标准，只是分析您近来的行为，如果不是她，您肯定不会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艾伦撇嘴道。

“她不符合圣女的标准，那你说谁符合，你那个年龄比你还大的小师妹？”雅克问道。

“对啊，我觉得圣女就应该是她那样。”艾伦点头道。

“你以为圣女是什么，花瓶？端庄好看就行？”雅克气道，“圣女是拥有神圣心灵和圣洁气质之人，跟容貌没有半点关系，圣女贞德相貌平平，但却公认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圣女。索菲亚嘛，也不能说完全够格，但起码要比其他人强出不少，至少她能入我的眼。”

“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您的弟子，如果再让她继承了圣女贞德的衣钵，她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啊。”艾伦说道。

“奥古斯丁的弟子兼教皇陛下的特使，貌似你也不差啊。”雅克似笑非笑地说道。

艾伦脸一红，心虚地说道；“您准备什么时候让她继承圣女贞德的衣钵？”

“趁她在巴黎这段时间，我会把毕生剑技对她倾囊相授，等她掌握的差不多了，我就把圣女贞德留下的三样事物交给她。”雅克道。

“不是只有军旗和圣剑么，怎么又变成三件事物了？”艾伦问道。

“亲卫队长当年带回了圣女贞德遗留的三样事物，分别是不落战旗、勇气之剑，以及圣女之血，其中圣女之血是关键，如果不融合圣女之血，就无法催动不落战旗和勇气之剑。因此虽然这六百年间不落战旗和勇气之剑由我保管，但我一次也没使用过，因为我也使用不了。”雅克道。

“您向她倾囊传授剑技，又让她继承圣女贞德的衣钵，这两个消息她听到后一定会很高兴吧。这几天她为不能返回狮心公国的事郁闷死了。”艾伦说道。

“福祸相依，好事往往也是坏事，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雅克道。

“您不会是想让我守护她，做她的亲卫队长吧，对不起，我没兴趣，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等真的继承了圣女衣钵，只怕都要鼻孔看人了，我可受不了。”艾伦连连摇头道。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雅克好笑道，“就你这点本事做个传令兵都不够格，还亲卫队长。不过你也没全猜错，我就是想让你日后救她一命。”

“她怎么了？”艾伦问，“再说如果她那么厉害都遇险了，我又怎能救得了她，而且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呀。”

“圣女血，圣女劫，圣女应劫而生，自身也有生死大劫，圣女贞德就是没能度过自己的劫数才死的。等索菲亚融合了贞德留下的圣女之血，她自己也会拥有圣女之劫，如果那个时候没人救她，她必死无疑。”雅克道。

“啊——”艾伦惊道，“必死无疑？”

“没错。圣女贞德都扛不过的劫数，她也很难扛过去。”雅克表情严肃地说。

“既然如此，她不融合圣女之血，不继承圣女衣钵，不就行了。以她的资质，就算以后平稳发展，前途也依旧不可限量，何必冒这个险呢。”艾伦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躲不了的，而且我想索菲亚她自己也不会拒绝。不过这个问题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因为有你嘛。”雅克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您就笃定我能救得了她？”艾伦问道。

“我相信你。”雅克鼓励道。

艾伦眼珠子一转，又道：“索菲亚是我朋友，她如果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你看我的实力这么弱，到时候就算有心也无力呀，您能不能给我几件不输于不落战旗和勇气之剑的宝物？”

“不落战旗和勇气之剑已经是最顶级的宝物了，我去哪里给你找类似的。再说了，人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发现最强大的不是外在的工具，而是内在的智慧，圣女贞德拥有这两件宝物都陨落了，以后的索菲亚也是，一切宝物都无济于事，非大智慧之人救不了她们。如果你认为自己比较欠缺智慧的话，我倒是可以匀你一点。”雅克道。

“怎么匀？”艾伦问。

“你把我的所有著作抄写十遍，至少能掌握我二三成的智慧，这样就算是我把智慧匀给你了。”雅克眨着狡黠的小眼睛说道。

“算了，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智慧。”艾伦坚决摇头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因为只有你有这个自信和天资。”雅克夸奖道。

艾伦一阵无语，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雅克给坑骗了。“你得给我些补偿，要不我心里不痛快，会影响发挥，犯低级错误。”他不甘心地说。

“这件暗影斗篷就是给你的补偿。”雅克指着艾伦的肩膀说。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能算你给我的补偿？”艾伦愤懑地说。

“是啊，我原本决定抢来自己用的，现在不抢了，就算给你的补偿。”雅克正色道。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艾伦忍不住破口大骂。

雅克咬破右手中指，挤出几滴鲜血，绕到艾伦身后，在他背上划了几下，说：“你实力太差，不善于控制气息，就算披着暗影斗篷，也有很大几率被圣阶强者识破。我在上面留下了三滴血液，当圣阶向你暴起攻击时，每滴血液可以为你抵挡一次致命伤害，并向对方发起反击，使其暂时陷入眩晕，从而为你赢得逃生的时间。不过切记，只有三次机会，用完就没了，一定要省着点用。”

听着背后传来的苍老声音，艾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活了快七百岁的雅克，血肉已经衰败得非常厉害，平时都不能随处走动，必须躺在棺材里延缓生命的衰退。现在他竟然在自己身上留下三滴连圣阶都可以暂时压制的精血，可想而知对他的身体是何等的损耗。他虽然平时没个正形，老是欺负捉弄自己，可关键时刻对自己还是关切至深。

见艾伦没有回应，雅克还以为他走神了，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训道：“臭小子，听清楚了没有，我老人家挤出三滴血液可不容易，你可别浪费了。”

“我记住了。”艾伦努力控制住哽咽的声音说道，可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这点好处就把你给高兴哭了。”雅克又在艾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老头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索菲亚有事的。”艾伦稍微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说道。

“不光是保护，如果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要多加提醒。索菲亚身上最大的缺点不是别的，而是她出身贵族，对底层民众缺乏情感，而无论是圣女贞德还是我，都是出身贫寒，以守护人民为毕生奋斗的目标。你在这方面做的就比索菲亚好，你要兴建向所有阶层免费开放的图书馆的事情，我甚是欣慰。密特朗是个人才，让他做先贤祠的主管有些屈才了，我会安排他兼任图书馆馆长，你就不用操心了。”雅克说道。

“地皮还没有拿下来呢。”艾伦又说道。

“你不是已经十拿九稳了么？”雅克问道，“玛格丽特向你打了包票，密特朗又给你献了一条毒计，拿下来应该不是问题。也罢，到时候我老头子就再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这座图书馆的造型不应流于俗套，我想把它建成巴黎的新地标，您说找哪位设计师好呢？”艾伦问道。

“巴黎的设计师们过于追求浮华的外表和精致的细节，一股浓浓的小家子气，千万别找他们。”雅克说道，“我曾经见过一处古代遗迹，那是一座用方形石条垒成的巨型金字塔，神秘深邃，气势非凡，却又不遮挡人们仰望天空的视野，堪称建筑的极致，我看你的图书馆就建成金字塔的形状吧，底座宽大，象征根植于大地，亲近人民，顶部尖塔插入云天，象征不屈的奋斗精神，以及与天空相比人类的渺小。”雅克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