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死斗

萨吉在草原上漫步而行，枪在手中不断挥舞。他挥枪已成为一种习惯，一种本能，不需要思考；实际上，萨吉如今心神正沉入体内，全神贯注地做另一件事。

与飞龙铁骑之间的战斗虽然时间短暂，眨眼间便结束，但萨吉却将体术和真气运用发挥到了极致，体内真气也产生了一定消耗。根据消耗的真气量估计，这种剧烈的战斗他能维持约一个时辰。虽然他能在战斗时通过暗灵晶板补充一定的真气消耗，但入不敷出，只能稍微延长作战时间。

萨吉听说高阶修真者之间的战斗有可能会持续数天，由此推断，如果他与高阶修真者战斗，自然必败无疑，性命难保。

因此，萨吉还是要解决武者的基本问题：提高体内真气量，同时尽量减小真气消耗。减小真气消耗是长期磨炼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但萨吉对提高真气量却有了新想法。

自从踏出家门游历以来，萨吉精神越来越健旺，思维越来越清晰，反应越来越敏锐，他对体内结构的认识也越来越细致深入，对身体控制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现在他几乎不需要睡眠，能夜以继日地进行修炼；不仅如此，萨吉发现自己能同时做几件事，思考几个不同的问题，而且互不影响，好像几十个大脑在同时工作。

正因为能力有了飞跃式提高，萨吉在内视体内经脉时忽发奇想：能否将体内的经脉数再增加一倍？

萨吉体内的经脉分布已非常均匀，但他意识到并未达到极致。他内视时发现，经脉之间的间隙比经脉更大，完全能再穿过一条经脉。如果把经脉直径看作1，经脉间的间隙就相当于3；因此，如果在间隙中再增加一条经脉，也就是把经脉数再翻一番，体内经脉分布将真正达到极限。

自从产生了这个念头，萨吉便把绝大部分心神都用在增加经脉上。为磨练心神，提高分心控制能力，萨吉又做了一个大胆尝试：同时在体内生成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

经脉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身体结构，只是一条条虚拟的、约束真气流通的路线；为增加经脉，萨吉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原来经脉结构之间再构建出一千零二十四条新的真气运行路线。

原先的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中充满了真气，萨吉在内视下能看得非常清楚，但新增的真气路线只能凭想象在体内勾勒出来。当萨吉花了数天时间，把千余条新经脉在脑海中构建出来后，他在体内相应位置上便“看”到了那一千零二十四根封闭线条。

真气运行路线构建完成后，萨吉接着要做的是向每条路线中添加真气，让真气沿路线循环运行。当新经脉中有了稀薄的真气后，便能在萨吉内视下呈现出来；此后，萨吉对新经脉的位置进行微调，使其排布均匀，接着向每条经脉中加入更多真气，直至使整条经脉中的真气达到饱和；最后，再对真气进行扭转压缩，进一步增加真气量；做完这些，萨吉增加经脉的计划便完成了。

此时萨吉一边向经脉中添加真气，一边继续在大草原上行进。他身上的两块暗灵晶板厚度已减少了近半。萨吉估计，当所有经脉充满真气后，两块暗灵晶板将所剩无几。

萨吉把魏国众人护送回去后，并没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个大弯，把羯虏军队绕过去。他不想牵扯到两国战争中，做无谓的杀戮。他出来游历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继续提升修为，然后去掌控神塔。

在草原中行走了十几天后，萨吉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两只雄鹰。雄鹰在他前方盘旋了几圈，接着两道人影从鹰身纵跃而下，“砰”，“砰”两声，两名武者砸落到草地上，拦住了萨吉去路。

萨吉站定身形，等着对方发话。一名武者说道：

“少年，杀死两百飞龙铁骑的便是你吧？”

萨吉道：“没错。但我并非魏国战士，无意与羯虏为敌，两位还请自便。”

武者道：“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你我。本人麻迦，武尊；旁边这位是伍德，武尊。阁下如何称呼？”

萨吉道：“萨吉，武尊。”

麻迦将背在身后的一杆长枪取下，说道：“两百飞龙铁骑的命就由阁下的命相抵，出手吧！”

萨吉持枪在手，却不出击；麻迦见萨吉不动，挥枪刺出，萨吉随手格挡。“砰砰砰”，两人在草地上展开激斗。

萨吉基本处于守势，格挡多，进攻少；但他防守极为严密，麻迦无论如何进攻，总是无法奏效。

“这小子怎么回事？似乎未出全力？”麻迦在听说萨吉瞬杀两百飞龙铁骑后，非常吃惊，自忖自己虽然也能灭杀这两百铁骑，但绝做不到像萨吉那样正面与两百铁骑硬拼；如今与萨吉交手，发现萨吉几乎不进攻，哪里像传说中的杀神？难道军情有误？

半个时辰后，萨吉打法依旧没变，但防守比开始时更严密，偶尔反击一两招，还让麻迦手忙脚乱。实际上，萨吉确实没出全力，应该说连一半都没用上。他如今绝大部分心神依旧在体内那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上，正在像之前那样向经脉中添加真气。麻迦的攻击力比飞龙铁骑差得远，萨吉与麻迦战斗几乎不消耗体内真气。

伍德此时看出麻迦远非萨吉敌手，也持刀加入战团。伍德战斗力比麻迦高，但显然距离武尊巅峰还有一定差距，虽然加入战团，也只是让萨吉的出枪速度加快了一倍多而已，战斗形势并未发生根本转变。

“砰砰砰”，三人的战斗很激烈，四周沙尘飞扬，轰响不断。随着战斗进行，麻迦和伍德感到身体束缚越来越大，仿佛身陷泥潭，躲避越来越迟缓，手中刀枪变得似乎有千斤重。

麻迦和伍德的真气消耗也越来越快，两人开始慌乱，想要撤退；但让两人更加慌乱的是，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住了，连脱身都做不到。

“这小子真气领域怎么这么强？”麻迦和伍德苦苦支撑。半个时辰后，两人已彻底虚脱，如果不是萨吉的真气领域缠绕在两人身上，两人恐怕已趴在了地上。

“嗖-”，“嗖-”，两人忽然看到自己凌空飞了起来，地面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被萨吉的真气领域抛入了空中。

“终于要解脱了吗？”麻迦和伍德想道。刚刚的战斗虽然只经历了一个多时辰，但两人却感到无比漫长，无比煎熬；两人实力强横，只有他们带给别人这种感受，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如此可怕的经历？

两人各自回想，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显现；唉，就此落幕了吗？本来还想…

当飞到最高点后，预期的下降并没有出现，他们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托住了。凝目看去，竟然是来时乘坐的雄鹰。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两人用残存的力气拼命把自己固定在雄鹰背上。

萨吉将两人扔回雄鹰背上后，继续向前行去。经过刚才的战斗，他的枪法、真气领域更加稳固，战斗力有了些许提高。

雄鹰带着麻迦和伍德飞了一会儿，两人内力渐渐恢复，心中难以平静。萨吉竟然留下他们性命，这让两人很意外。在想象中，萨吉是恶魔般的存在，两百铁骑转眼间便杀光了，还会对他们仁慈？这次各捡回一条命，两人都产生了归隐的念头。

耶律齐看到两人归来，顿时放下心来，以为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当两人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后，耶律齐顿时头大。一次小小的出征，怎么被一名少年搞成这样？两队飞龙铁骑、两名武尊都无法杀他？还有什么办法？把所有军队都派出去，围杀这名少年？或者按大羯皇帝指令，不顾规矩，派出修真者解决？

“慕容先生，如果由您出手，能否解决掉这名少年？”耶律齐问道。

慕容先生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仍不知道对方的极限在哪里，因此很难说。如果对方是巅峰武尊，与对方耗下去，我倒是能将其斩杀；但如果对方已经是极限武者，我也无能为力。”

耶律齐道：“先生可愿去试探一二？”

慕容先生道：“这一点还请耶律元帅见谅。我在军中的职责是确保您的安全，另外就是与朝廷传信；战阵上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更何况对方是武者，我是修真者，规矩决不能破。”

耶律齐也无奈。修真者地位超然，即便被国家招揽，除了某些特例，一般不会为国家卖命。慕容先生做事有自己的原则，除非他愿意，否则大羯皇帝的命令都不见得有用。

耶律齐不得已，又请慕容先生向大羯皇帝做了汇报。一会儿之后，大羯皇帝传来指示，耶律齐总算松了口气。大羯皇帝让他拔营回朝，萨吉的事情将另行安排。

耶律齐还真怕皇帝让他带兵去围杀那名少年。即便最后把少年杀死，但军队的损失将会有多大？为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损失这么多战士，朝中谁会认为值得？谁会认为他有功？虽然他这支军队已经有了较大损失，但耶律齐预感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对他来说，现在脱身是最好的结果。

萨吉一边在大草原上行走，一边内视体内。如今新增的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已全部成形，内部有着淡淡的灵气流淌。他此后要做的，主要是从暗灵晶板中吸收灵子，在体内凝练成真气，然后把真气均匀地注入每条经脉中。

“增加经脉最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现在自己的心神不用总关注这一千多条经脉，可以解脱出来做其他事情了。”萨吉高兴地想道。

增加经脉给萨吉带来了意外之喜。萨吉本来只是想让体内真气翻倍，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神得到很大锻炼。萨吉自认的心神自然就是精神力，他如今的精神力境界非常高，是生息境圆满，与小机境界相当，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对于没有精神力修炼体系的世界来说，人们很难明白精神力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姬星玄和萨吉即是如此。当他们的精神力境界很高时，会对自身修行产生很大促进，让这些人的修为或某些能力远超常人。萨吉、姬星玄是这样，母星和依星历史上一些有名的修士或武者也是这样。

虽然精神力境界很高，但一个人如果不主动对其加以锻炼和使用，精神力除了大脑防护外，只会潜移默化地起作用。

随着不断内视，萨吉对精神力的了解越来越深。他意识到除了用于内视外，精神力还能应用到真气领域中，提高领域能力。将精神力从内视中解脱出来后，萨吉立刻开始真气领域修炼，想尽快达到先祖在修行笔记中提到的绝对真域。

时间一天天过去，萨吉在草原上不断行走着，修炼着。这一天，他手中挥枪，走着走着，竟然越走越高，一步步向空中走去，好像脚下踩着无形的阶梯。这是萨吉将真气从双腿释放出来，延伸到地面。他此时对外放真气的控制是如此精准，以致产生凭空攀登阶梯的效果。

更奇特的是，随着一步步爬高，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与蔚蓝的天空融为一体，从空中消失。

自从主动将精神力融入到真气领域中后，萨吉的领域能力每时每刻都在进步。他的真气领域本来就很强，但精神力是点睛之笔，为真气领域加入了灵魂，让领域拥有了活性。萨吉如今能对领域进行极其细微的控制，他用真气领域模拟出蓝色的天空背景，将身体遮掩，眼睛看上去便似乎从空中消失了。

自然，萨吉如今能通过真气领域让自己漂浮在空中，在空中缓慢飞行。这些都属于领域的运用，让领域与空气发生作用，对萨吉来说已经很容易。

更重要的，萨吉对真气消耗的控制也产生了飞跃，这让他很意外。他本来以为，对真气消耗的控制很难，他将在完成增加经脉后才能实现对真气消耗的完美控制；但恰恰相反，增加经脉的难度大得有些超乎想象，而真气消耗控制却出乎意料地顺利。

萨吉发现，他内心深处对修真者的忌惮已经消失，他如今站在了与修真者相同的高度上，甚至更高，真正具备了与修真者抗衡的底气。如果与修真者战斗，他能做到使真气消耗与补充达到平衡。只要外界有暗灵子补充，他能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身体疲劳达到极限、支撑不住为止。如果仅仅进行防守，他几乎不需要消耗真气。

“自己对真气领域的控制已经相当完美，应该达到传说中的绝对真域了吧？”萨吉不确定。绝对真域是个传说，并没有能力方面的描述。事实上，萨吉之前的领域就属于绝对真域，如今他的绝对真域又产生进化，能力更强。

在大草原继续行走了十几天后，萨吉驻足观望，只见远方莽莽绿色消失，被一望无际的茫茫黄沙取代。他就要走出大草原，进入大沙漠了。

萨吉神情振奋，刚要迈步继续前进，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人黑瘦，面色和善；矮人白胖，面色阴沉。

这两人正是大羯帝国派出的修真者，两人在草原上奔波了十几天，根据牧民们的描述和萨吉修炼时留下的蛛丝马迹确定了萨吉的行进方向，在萨吉进入大漠之前拦住了他。

矮胖之人是大羯皇帝的近卫统领、帝国第一高手石傕，是一名宦官，平时一直居住在大内。石傕从小净身进宫，已服侍过三代大羯皇帝。

高瘦之人人称焦教授，本名不详。焦教授乃是修真界一奇人，修炼之余有个爱好，便是教授皇帝、皇子、妃嫔、宫女以及皇亲国戚们一些宫廷秘术，免费为他们提供秘制丹药，用了都说好，在宫廷享有很高声誉，于是有了教授名号，本名倒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焦教授为大羯宫廷兢兢业业、无私奉献了上百年，最近却遭到排挤，被大臣们污蔑秘制丹药有问题，把皇帝、皇子和亲王们的身体搞得很差，大臣们甚至还想把前两任皇帝英年早逝的原因一并算到他头上。这岂不冤枉？秘制丹药自己三天两头也会磕上一两粒，而且药力更足，但除了让自己越来越瘦之外，也没见有什么副作用啊？前两任皇帝小儿不经折腾能怨谁？焦教授很郁闷，于是领了大羯皇帝旨意，随第一高手出来杀人，顺便散散心。

大羯帝国之所以要派出两名修真者猎杀萨吉，是考虑到魏国可能也会派出修真者追寻萨吉下落。一个国家能有三四名修真者就很不错了，大羯帝国竟派出两名，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

石傕此时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萨吉。这倒也怨不得他，除了面对皇帝，百年来石傕早就形成习惯，对谁都是这副嘴脸。

萨吉被瞧得发毛，准备绕过去，进入大漠，继续自己的旅程；但矮胖子这时发话了：

“小子，这里景色不错，做你的葬身之地可好？”

实际上，石傕和焦教授远远地尾随萨吉三四天了，就是要找个没人的荒僻处将他杀死，省得被修真界说闲话。如今三人身处草原和大漠边缘，周围数十里荒无人烟，正是修真者杀凡人的绝佳之地。

萨吉知道躲不掉，这次看来得拼命了，那两人明显是修真者。派出两名修真者对付自己，看来大羯帝国是下决心要把自己除掉。他把所有心神从内视中收回，融入真气领域中，将防护发挥到极致，然后说道：

“大羯帝国为何一定要杀我？我跟之前那两名武尊说过了，我不是军队的人，不想掺和到两国的争斗中去。另外，我是凡人，你们是修真者，修真者不是不能干预凡人、更不能杀害凡人吗？”

石傕道：“知道极限武者吗？极限武者属于凡人，可以征战沙场，但修真者却不行。一旦你成长为极限武者，这个世界将没人制得住你，包括修真者在内。那时你一旦加入魏国军队，大羯帝国军队在你面前岂不是如稻草一般？”

“要怪就怪自己太妖孽，没成长起来之前就到处招摇。修真者不能杀凡人？话虽这么说，但凡事都得讲证据，否则就成污蔑了。这地方这么荒僻，把你杀了后往茫茫大漠中一扔，除了我们二人和大羯皇帝外，又会有谁知道？谁敢说我们杀了凡人？”

“让你死个明白，本人石傕，大羯帝国第一修真者；旁边这位人称焦教授，大羯帝国第二修真者。你应该感到荣幸，劳驾大羯帝国最厉害的两名修真者专门出来对付你。唉，可惜-”

话没说完，石傕脸色突然一变，显得有些惊讶。他在这里罗里吧嗦，其实是让焦教授趁机出手，兵不血刃把这小子给解决了，免得动静太大，走漏风声。

但刚刚焦教授给他传音，说他既无法读取萨吉记忆，也无法让萨吉陷入昏迷，更无法将萨吉拉入幻境，他的拿手绝活儿竟然在一个凡人身上失效了！焦教授阅人无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石傕传音道：“老焦，你蒙别人可以，可别蒙我。他一介凡人，你是高高在上的高阶修真者，你这万人迷竟然迷不倒他？开玩笑的吧？”

焦教授还在发力，但额头见汗，依然没有效果。他不禁心中打鼓，今年连连不顺，看来命中有道坎儿，得小心点儿。这道坎儿迈过去自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也需要讲究方式，不能迈得太难看。

焦教授道：“老石，还是不行。这小子有点儿邪门，明明不是修真者，但大脑防护比修真者还强。老石，你出手活动活动吧，也就三两下的事儿，我给你压阵。”

石傕仰头瞪了焦教授一眼，焦教授忙从自己背上取下一杆长枪，递给石傕。没办法哪，谁让石傕是第一高手，但却没有枪高，而自己又很高呢？

石傕和焦教授都能凝练灵晶，但他们体内的灵气量有限，凝练完后体内都不剩多少灵气了，而且现场凝练速度慢，因此战斗时都使用普通兵器，反倒比萨吉的暗灵晶枪差得多。

“小子，拿命来吧，记得下次转世为人，要低调些，免得早早把小命送掉！”说着话，石傕“轰”地一枪向萨吉刺来。

萨吉闪身躲过，持枪反攻。与石傕交手后，他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枪法尽数施展出来。一边打，萨吉一边查找枪法中的不足，半个时辰后，他对自己的枪法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萨吉的枪法已挑不出毛病，石傕枪法的毛病却越来越多。石傕越打越惊骇，十五岁，枪法能这么厉害吗？自己竟然开始处在下风了？

发现枪法无法取胜后，石傕将领域释放出来，领域如潮水般向萨吉涌去，将萨吉淹没。萨吉浑然不觉，手中枪突然刺出，“轰”地一声，在石傕胸膛上穿出一个洞。

石傕惊骇莫名，旁边压阵的焦教授更是吓了一跳，老石怎么突然间就被刺穿了？老石不是攻防第一吗？身上不是有灵晶铠甲吗？这么不堪一击？自己是上还是撤？

焦教授稍一犹豫，便打定了主意，对自己的犹豫有些好笑。有什么好犹豫的？想撤还不是随时能撤？再说了，这小子能有多少真气，两人耗也把他耗死了。

焦教授从背上把长棍拿下来，搂头朝萨吉砸去。别看他人长得瘦，力量却很大，棍法展开，比石傕还有威势。

石傕身上的伤势很快恢复，见焦教授加入战团，顿时放下心来。两人一前一后，对萨吉展开夹击。

萨吉越打越兴奋，总算有点儿压力了。他把枪法与真气领域结合起来，越打越轻松；他完全不需要用眼睛看，石傕和焦教授是在他前方还是后方对他来说没有分别；他出枪不需要思考，顺手刺出便指向对方弱点；领域分别向两人缠绕而是，将两人越缠越紧。

一个时辰后，萨吉体内真气依然处在充满状态，体外的暗灵晶板厚度减小了十分之一；又过了一个时辰，暗灵晶板的厚度又减小了十分之一，比前一个时辰消耗得更少。

石傕和焦教授却叫苦不迭。两人体内的灵气已消耗掉大半，但却无法补充。周围环境中的灵气被萨吉的真气领域清除地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明灵气可供他们吸收。

“天哪，见鬼了，这小子已经是极限武者？竟然能同时压制两名高阶修真者？历史上那两名极限武者也没这小子这样厉害啊。这小子体内的真气量竟然比我们的灵气还多？”两人都意识到事情失去掌控。

石傕和焦教授在萨吉的真气领域中无法魂识传音，但相处上百年，一个眼神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人相互一点头，同时发出一招强攻，然后飞身退去。不能再拖了，必须果断撤退！

但事情并未按两人的意愿发展，两人向后跳跃，落地后发现还处在原地，撤退失败；两人不信邪，紧接着又向后跳跃了一次，想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萨吉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枪法和真气领域世界中，石傕和焦教授是谁已经无关紧要，只要能陪他练习枪法和真气领域就好。

“嗯？出现明显破绽-”，在两人第二次跳跃时，防守出现了明显漏洞，萨吉自然立刻捕捉到了；他本能地出枪，“砰砰砰”，石傕和焦教授每人瞬间各中三枪，脑袋、心脏和灵枢各一枪。

“怎么不打了？”萨吉有些奇怪，他意犹未尽，这么好的陪练可不容易碰到。他从枪法世界中回过神来，发现那两人躺在距自己约两米远的草地上，前后各一人，身上各有三个大洞，已经死了。

萨吉有些抱歉，不过随之释然。既然他们是来杀自己的，而且还是修真者，还二打一，死便死了吧。

萨吉在地上挖了两个坑，正要把两人放入坑中掩埋，忽然“砰”地一声，有人从空中一只鹰身上跃下，落到他跟前。又一名修真者出现了。

那名修真者朝地上看了两眼，当依稀认出面容后，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你是萨吉吧？”修真者问道。

萨吉道：“是，阁下是谁？”

修真者道：“我是魏国修真者叔孙宫，正是来找寻你的。魏国怕羯虏修真者不讲规矩，对你出手，派我来接应。地上这两位你认识吗？他们是怎么死的？”

萨吉道：“他们自称石傕和焦教授，说是来杀我的。两人一起上，打着打着，我一不留神，把他们给打死了。”

大羯帝国排名第一、第二的修真者联合起来打一名凡人，被这名凡人一不小心给打死了？叔孙宫听得差点儿吐血。

这之后，萨吉告诉叔孙宫他要去掌控神塔，暂时不回魏国，拜托叔孙宫帮忙照顾一下家人。他杀了羯虏这么多人，羯虏可能会派出高手报复。叔孙宫自然满口答应，当他听说萨吉家人在曼尔镇，先祖正是萨曼尔时，一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