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杀戮
按照罗伯特所说，神塔位于魏国西北方，距离魏国三万多里，之间跨越五六个国度。萨吉并不着急赶路，他打算边走边继续提升修为，磨练枪法，提升战斗力。他枪法是很高，曼尔镇周边十几个村镇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但也正因如此，他的临敌经验非常少。
由于环境中没有暗灵子，萨吉出行前也为此做了准备。地底真气修炼室中的暗灵晶球他无法分割带走，但盛放丹药的暗灵晶盒大小适中，于是他把散落开来的两个暗灵晶盒的盖子取出，附在暗灵晶软甲内，前胸后背各一块，这样既能增加身体防护，又能在需要时为他提供暗灵子，补充真气消耗。
武者的修为与经脉数量有关。普通人体内没有经脉，当通过修炼产生经脉后，普通人便成为武者。最低级的武者只有两条经脉，分别在左右两侧的手臂、腿部和躯干之间形成一个循环。随着经脉数增加，武者修为也相应增加。
武者的修为还与真气的品质有关。环境中的灵子是游离的，灵子间不存在任何联系。但是，在进入武者体内后，经过修炼，灵子之间将产生联系，灵子即转变为真气。灵子间的联系越紧密，真气的品质就越高。高品质的真气更容易操纵，产生的威力更大。
根据经脉数和真气品质，萨曼尔将武者划分为五个等级：武士、武将、武术大师、武术宗师和武尊。这五个等级的最大经脉数分别为八、三十二、一百二十八、五百一十二、一千零二十四。
武尊能将真气外放到体外，形成所需形态，或者形成真气领域，用于攻击、防守等。武尊已具有了与低阶修真者抗衡的实力，但是，即便达到武尊巅峰的武者，仍很难与高阶修真者对抗。
出发之前，萨吉修为已达到武尊巅峰，真气翼便是他达到武尊巅峰的最好证明。萨吉把左右各三十二条经脉从肩胛位置外放到体外，使循环路线扩大，在体外形成两片宛若实质的翼翅。飞行时，由真气领域控制翼翅拍动，搅动空气，产生动力和控制力。
在老宅地底突破后，萨吉拥有了一个新能力：内视。他能“看”清体内所有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以及内部的真气流动。在内视下，所有经脉在空间中勾勒交织，构成一幅极其复杂壮观的人形立体图案。当萨吉的意识沉入某一条经脉中后，他有一种置身于老宅那株参天大树根须中的感觉。与大树根须不同的是，所有经脉都是闭合的，构成一个回路，没有始端和末端。
经脉的一个重要作用是滋养身体。体内经脉越多，身体获取养分和能量的速度就越快，身体恢复也越快。因此，为提高修为，武者会不断增加经脉数量，并且使经脉在体内均匀分布。
当武术宗师体内的经脉数达到五百一十二条时，经脉在体内的分布已非常均匀，达到武术宗师巅峰；当继续增加经脉数量时，武术宗师向武尊迈进；当经脉数增加一倍，达到一千零二十四条时，武尊体内经脉分布又重新变得均匀，达到武尊巅峰。
武者在增加体内经脉时，由于无法准确地知道每条经脉的位置，新增经脉的运行路线难免会有偏差。在能够内视后，萨吉已能够发现这些经脉偏差，因此，他内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某些经脉的位置进行细微调整，使经脉在体内分布更加均匀。
经脉的另一个作用是储存真气。经脉数越多，每条经脉中的真气越多，武者体内的真气总量自然越大。如今萨吉的经脉数已达到武者极限，为了继续增加真气量，他必须增加每条经脉中的灵气量。
萨吉从先祖笔记中了解到，增加经脉中真气量的最佳方法不是拓宽经脉，而是对经脉中的真气进行压缩，使真气更致密。但到底该怎么压缩，先祖并未给出具体方法。
此前萨吉一直在增加经脉的数量，从没想过经脉中的真气还能压缩。让真气泾渭分明地沿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流动已经非常困难了，还要对每一条经脉中的真气进行压缩？怎么可能做到？因此，即便这种想法会在下意识中产生，在产生的瞬间也会被否定掉。
但自从能内视后，萨吉发现，压缩经脉中的真气对他来说已不是问题。他试着让真气一边沿经脉流动一边扭转，使真气向中心聚拢。让他惊喜的是，当一整条经脉中的真气按这种方式运行起来后，经脉中竟然出现了空隙，原来达到饱和的经脉已能融入更多真气。
于是在路途上，不管白天清醒时还是夜晚睡觉时，萨吉都在持续压缩经脉中的真气。慢慢地，这种压缩变成了他的下意识行为，不需要主动控制。随着一条条经脉中的真气被压缩，萨吉体内能容纳的真气量不断增大，他身上携带的那两块暗灵晶板的体积开始逐渐缩小。十多天后，萨吉便将体内的千余条经脉全部压缩完毕，暗灵晶板的厚度减小了近十分之一。
萨吉一路向魏国西北方行去。他时而步行，时而飞行，大部分时间穿行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和深山老林，偶尔会经过繁华的城镇。
在路途上，萨吉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强盗，也遇到过凶猛的野兽。越靠近魏国西北边塞，四周越荒凉，萨吉甚至在大路上都能遇到虎、豹、豺、狼等猛兽。强盗和猛兽对如今的萨吉自然构不成威胁，萨吉顺手便将其打发了。
魏国西北方是辽阔的大草原和茫茫戈壁，生活着许多游牧民族，历史上一直战乱不断。大约两百年前，铁羯部族统一了草原所有游牧民族，建立了一个勇悍强盛的部落王国-大羯帝国，魏国称其为羯虏。羯虏强盛后，开始向周边国家扩张。魏国西北边与大羯帝国接壤，与羯虏连年战争，至今已打了一百多年。
到达魏国边塞后，萨吉看到了边塞城堡、军营和大批魏国军队，远处有滚滚硝烟升起。萨吉赶到硝烟弥漫处，只见漫山遍野散落着大量官兵和战马尸体，显然魏国军队和羯虏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喂，小子，不能再向那边走啦，会遇到羯虏，极其凶残，小心被抓住，吃得渣儿都不剩！”一名正在打扫战场的官兵向萨吉喊道。那人从相貌衣着看出萨吉是魏国人，但竟然在战争期间独自一人向羯虏方向走，还拿着一杆枪，这与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以人为食？大家都一样是人，怎么会呢？萨吉以为那名官兵吓唬自己，也没在意，朝那人挥挥手，继续向前行去。两方军队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有一阵子了，对方都是骑兵，来得快，退得也快，而且自己要去的方向是茫茫草原，宽广辽阔得很，不见得会遇到。
虽是战时，但边塞并不禁通行。经过查验后，萨吉从关卡出来，进入茫茫大草原。萨吉从未出过远门，更没看到过草原。如今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心情大畅，忍不住纵声长啸，演练起枪法来。
“呼呼呼”，萨吉如同瞬移般在数十米范围内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好像一幅幅不连贯的画面；一会儿之后，这些画面变得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又过了一会儿，萨吉舞枪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了旋转的风；风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地面上绿色的草叶、黄色的沙尘被风卷起，向空中升去，越升越高，远远望去，好像一条向空中蜿蜒探首的游龙。游龙一边向空中伸展，一边沿地面前行，沿途更多的草叶和沙尘被卷入空中。
魏国边塞的官兵们注意到了这一异象，纷纷驻足观望。那是什么？龙卷风？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怎么会有龙卷风？另外，龙卷风都是从天上垂下来，越向地面越细；但远处的风却是从地面升起，越向空中越细，直至消失不见。
更让官兵们惊讶的是，那条异常的龙卷风在向远方行去后，又产生变化，在天空呈现出奇丽的一幕。随着不断远去，从地面新升起的龙卷风一半变为淡绿色，另一半为淡黄色，两部分泾渭分明；淡绿色和淡黄色一边上升一边旋转，远远看去，好像一条青龙和一条黄龙在空中相互缠绕，一起向空中升去，景象壮观，难以言表。
十年后，当萨吉远超先祖，声名远播，成为历史上第一强者时，魏国在此边塞修建起一座雄壮的边关，命名为升龙关。
演练尽兴后，萨吉感到自己的枪法、真气领域变得更加圆融如意，绵绵不尽；他的枪法如今已没有招式，也不需要招式；随手挥出，力量、速度、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堪称完美。
演练完枪法，萨吉继续前行。半天后，他看到草地上有马匹践踏后留下的痕迹，远方有烟升起，看时辰应该是炊烟。
萨吉向那里行去。远远地，他看到羯虏士兵围坐在一个个火堆旁；距离火堆不远处，许多人被拴成一串，在草地上或坐或卧，看衣着相貌是魏国俘虏。
再走近些，萨吉看到了让他惊骇的事情：两名羯虏士兵将一名俘虏从队伍中拉出，如家畜般斩杀，随后架到火上；更有甚者，一些羯虏士兵将活人用枪刺穿，直接架到火上烤。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以及羯虏们的嬉笑声远远传了出去。面对羯虏惨无人道的行为，魏国俘虏们神情呆滞，无动于衷，好像失了灵魂。
萨吉目眦俱裂，胸中涌动着滔天怒意。如果是野兽也就罢了，野兽吃人仅仅为了填饱肚子；但那些羯虏不同，他们残忍好杀，以折磨人和食人为乐。他们已失去人性，已不是人，连野兽都不如。
“轰-”，萨吉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灵晶枪已贯穿了正哈哈大笑的一名羯虏的喉咙，接着枪身一抖，把这名羯虏挑入空中；“噗噗噗”，萨吉手中枪接连刺出，围坐在火堆旁的十余名羯虏官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喉咙尽皆被刺穿，死于非命。
其他羯虏官兵发现遭受袭击，十余名同伴瞬间被杀，尽皆大怒，拿起刀枪，飞身上马，呼啸着朝萨吉扑来。一名伍长边冲边喊：
“弟兄们，这只两脚羊细皮嫩肉，自己送上门来，把他活烤了，味道肯定-”
萨吉朝冲上来的羯虏官兵走去，“轰”，那名叫嚣的伍长一句话没说完，已被萨吉的灵晶枪抽中，连人带马摔了出去，不成人形。
其后的羯虏士兵看到这一幕，心中恐惧，但他紧随在那名伍长马后，此时退无可退，当下奋力大喝，长刀朝萨吉搂头剁下。
“砰-”，这名士兵眼前一黑，人马远远地飞了出去，摔在这群羯虏官兵另一侧。
其余羯虏官兵见这位来历不明的魏国人如此勇猛，不再敢贸然冲上，而是向他围拢过去。
萨吉此时已经看清，羯虏官兵有一百多人，魏国俘虏三百多人。俘虏们看到一名魏国年轻武者出现，瞬间杀了十几名羯虏，一个个仿佛活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拿起死去官兵的刀枪，将身上的绳索斩断，向年轻武者身后聚拢。
“食人者死！”萨吉对包围上来的羯虏说道。他刚才注意到，并非所有羯虏官兵都食人，不食人的官兵围坐在另外几个火堆旁，吃自带的干粮。
这群羯虏官兵由一名百夫长统领，是之前与魏国军队作战的大羯帝国军队的一部分，负责押送魏国俘虏，行进速度较慢，落在最后。
百夫长听萨吉说完，手一挥，十名士兵猛然跃马前冲，长长的马槊超过马首两米多远，一齐向萨吉刺出。
“哗啦啦”，十杆马槊交叉刺在了萨吉刚刚站立处。萨吉此刻已跃入空中，“砰砰砰”，他身影在空中闪动，难辨方位，手中枪连续刺出，八名羯虏士兵被被刺穿心脏，当场身亡。
紧接着，萨吉从空中向其他羯虏跃去。羯虏官兵已被萨吉吓破了胆，看到他从空中扑来，刀枪齐施，劈头盖脸向他杀去。
萨吉对杀来的刀枪视而不见，继续向前冲出，从队首冲到队尾，接着一跃而回，站在魏国俘虏身前。
“扑通，扑通-”，坠地声不断响起，死去的羯虏官兵跌下马来。一去一回间，萨吉又杀死羯虏官兵三十余人，如今羯虏官兵只剩不到七十人。
“刚才说了，食人者死！马匹、兵器、盔甲和饮水、食物都留下，你们走吧。”萨吉说道。
羯虏官兵面面相觑，如遭雷殛。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羯虏官兵将手中刀枪扔掉，将盔甲脱下，扔向地面，然后跳下马，没命般向军队行进方向奔去。
魏国俘虏们看到羯虏退走，欢声雷动。他们围拢到萨吉身边，眼神火热。萨吉让一些壮健的俘虏穿上盔甲，拿起武器，让伤残者骑上战马，带他们向魏国边塞行去。
在路上，萨吉暗暗思索：“人性有善恶，为此人们创造出道德、律令约束其恶；但是，在战争中，道德和律令往往会失效，人们恶念膨胀，甚至集体释放，肆意为恶。”
“或许，只有让人们意识到，任何恶行都藏不住，做出恶行必然要承担后果，接受制裁，实力再高的群体也不例外；也许到那个时候，这种大规模恶行将会少很多吧？但是，怎么才能让人们形成这种认识？宗教信仰？一个组织？”
当萨吉带着被解救的魏国俘虏向魏国边塞行进时，那些被萨吉放回去的羯虏官兵被前方军队的哨探发现，军队元帅耶律齐很快便收到消息。
耶律齐让军队就地驻扎，把四名将军召集过来，讨论应对办法。
军帐内，耶律齐道：“听说对方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手持一杆枪，瞬间杀死我方五十多人。虽然只是一些低级武士，但一百多官兵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实在让人意外。诸位将军有什么看法？”
完颜将军道：“这少年的实力应该在武术大师级别，武术宗师也有可能。但从年纪来看，武术大师的可能性更大些。”
耶律齐道：“大羯以铁骑立国，更注重团体实力。不管敌方是大师还是宗师，都可用铁骑碾压。对付这名少年，你们看派出多少铁骑合适？”
兀律将军道：“如果是普通铁骑，至少需要五个百人队，而且我方也将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不如派出一队百人飞龙铁骑，确保万无一失。”
飞龙铁骑是大羯帝国的最强武装力量，共十军，每军千人，其中五军为大羯帝国皇帝直属，平时是皇帝亲卫，皇帝出征时则随皇帝征战沙场；另外五军则由皇子或亲王统帅。
从战斗力来说，一名飞龙铁骑相当于十名普通铁骑；但是，当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飞龙铁骑的战斗力更强，每个百人队与两千普通铁骑相当。作战时，他们常常以数个百人队向敌方军队冲击，直接将敌方军队贯穿。
飞龙铁骑之所以实力强横，一是战士实力高，每名战士必须达到武将级；二是战马强。战马名为飞龙，是铁羯族特有的一种马。飞龙马的奔跑能力、跳跃能力和力量都比普通战马强得多。冲锋时，如果前方的飞龙铁骑被阻挡或杀伤，后方飞龙铁骑并不会被阻住，而是腾跃而起，越过前方铁骑，继续前冲。
耶律齐转过头，对身侧一名身着便服的中年人说道：“慕容先生，您有什么高见？”问得甚是客气。
慕容先生名叫慕容洸，是一名修真者。修真者是一个国家的战略力量，并不会参与到军队作战中。但是，军队出征时，一般都会有一名修真者伴随，一是为了确保主帅安全，另外也是为了即时向国内决策层传递征战消息。
慕容先生说道：“对方是武者，除非主动叫阵，否则修真者不能出手，这是修真界的规矩。依我看，对方虽然年轻，是武术宗师的可能性很大。为保险起见，派出两队百人飞龙铁骑才有把握，或者派出武术宗师。”
耶律齐和手下的四名将军没料到慕容先生对那名少年的评价这么高，有些意外。虽然觉得小题大做，但耶律齐尊重慕容先生的意见，决定派出两队飞龙铁骑。武术宗师大羯帝国自然有，但都是皇帝和皇子身边的飞龙铁骑统领。耶律齐是亲王，他的军队中是没有的。
萨吉带领众人在草原上行走大半天之后，距离魏国边塞只剩下半日路程。正行走间，萨吉察觉到地面传来马蹄震动声。马蹄声来得很迅速，前一刻还相距几十里，不到盏茶时间，已到了数里外。
“果然还是追来了。”萨吉想道。他让众人做好防御，独自一人迎着马蹄声走去。
草原上没有遮挡，远远地，只见一片黑色铁骑迅速奔来。战马为黑色，比一般战马更高大健壮，身披细密的黑色贴身软甲，头部是一整块铁甲，只露出一双眼睛，铁甲额头正中有一根刺向前方的尖刺；骑士手持黑色长槊，身披黑色细甲，黑色钢盔同样只露出一双眼睛，顶部有一根刺向上方的尖刺。
此时铁骑正从远处的一个斜坡冲下，让众人看清了这两只百人铁骑的全貌。两支铁骑前后相隔百米，每支铁骑排列成箭尖形状，好像贴地飞行的两支巨大黑色利箭，速度飞快；地面震动，蹄声如雷，两支黑色利箭势不可挡地向众人刺来。
“飞龙铁骑！”魏国俘虏们认出了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黑色铁骑。面对飞龙铁骑，众人有一种感觉，任何抵挡都毫无意义，下一刻，他们就会被踏为一滩肉泥。
萨吉此时距离铁骑不过百米，铁骑一直在加速，此时速度已达到最大，眨眼间就会从他和身后的众人身上碾压而过。
“竟然不只是要杀我，还要把其他三百余人全部杀死。既然如此，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想到这里，萨吉突然前冲，迎着位于队伍尖端的铁骑奔去。
百人飞龙铁骑的尖端铁骑向来由百人中的第一勇士担当，实力均达到武将巅峰。尖端铁骑手中长槊挥出，能连续将前方骑士连人带马挑飞十几米远，为后方铁骑撕开一道冲锋缺口。
“唰-”，伴随着飞龙战马的前冲之势，尖端铁骑手中长槊以万钧之力向萨吉挥出。尖端铁骑这一槊已锁住了萨吉的身形，要逼迫萨吉硬接。
萨吉自然不可能躲，他如果躲开，后方众人将被铁骑瞬间碾压而过。萨吉灵晶枪迎着对方长槊击出，“砰”地一声，对方长槊被打折，此时铁骑已到了萨吉身前，庞大的身躯直撞而来；萨吉将灵晶枪收回，接着挥击而出，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没花时间。
“轰-”，强烈的音爆声传出，尖端铁骑连人带马被萨吉一枪击碎，摔出数米远；后方铁骑距离前方铁骑只有几步远，紧跟着涌了上来，从萨吉前方，左右，甚至上方出现，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陷入包围中萨吉。
萨吉身形闪动，如同鬼魅，不断出现在冲来的铁骑附近，灵晶枪快如闪电，不断挥击，“砰砰砰-”，音爆声回荡在广阔的草原上，远远地传了出去。飞龙铁骑犹如撞在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壁上，前仆后继，不断爆裂开来，鲜血飞溅，尸体随之摔落到草地上。
飞龙铁骑悍不畏死，第一个百人队转眼间消失在萨吉身侧，第二个百人毫无停顿，继续高速冲上。短短一瞬间，两队飞龙铁骑均化作漫天血雨，洒落到萨吉前方和侧方百米范围内，在草地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半圆形画面。
喧嚣和轰响过后，草原恢复平静。萨吉目视远方，悄然伫立。他身上一尘不染，没有丝毫血迹。
“这就是战争？双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动，无冤无仇，却不死不休？”萨吉从未想过自己会杀这么多人，心中难以平静。
但是，他别无选择，一切为了生存。或者对方死，或者他和身后的众人死。
萨吉身后的众人早已惊呆，眼神中满是恐惧。他们都是战士，都在战场上厮杀过；但是，那漫天血雨，那恶魔般的杀戮，如同梦魇，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知；他们知道，刚刚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将与被俘时的绝望、被解救时的激动和感激一样，挥之不去，永伴此生。
萨吉注意到了人们眼中的惊惧，心中叹息。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超出他人不多，人们会接纳他，把他当作英雄；但是，当能力超乎想象，让人难以理解时，这个人就会变成异类，人们会远离他，敬畏他，甚至想消灭他。
萨吉转身而行，将众人从呆滞中唤醒。此后的回程很顺利，萨吉将众人带回魏国边塞，并未停留，再次向草原中行去。
两个百人飞龙铁骑队被全灭的消息很快传回耶律齐大营，让耶律齐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于是将军们再次被召集到一起。
耶律齐道：“派出去的两队飞龙铁骑全军覆没，依旧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那名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这一消息，众人心中震惊。两支百人飞龙铁骑，论战力足以灭杀一名巅峰武术宗师，难道那名少年竟是一名武尊？这怎么可能？
慕容洸道：“交锋时两队飞龙铁骑一往无前，但没有一骑能到达少年背后，眨眼间就被少年全部击杀。这种作战能力闻所未闻，即便我全力施为，也做不到如少年这般干脆利落。”
耶律齐等心中更惊。慕容洸的修为虽算不上顶尖，但论个人实力，这天下能奈何得了他的并没有多少，这少年竟然有与慕容洸比拼的实力？
慕容洸接着道：“我们还是低估了少年的作战能力，由此战可以看出，少年修为应该达到了武尊。”
耶律齐难以接受，道：“他十几岁就达到武尊，这可能吗？”
慕容洸道：“可能，这种事在历史上至少出现过两次，也造就了两位极限武者。”
对于极限武者，众人都曾有耳闻。历史上曾出现两位无可匹敌的武者，每人都斩杀过数名高阶修真者，并有与同时代最强修真者交手不败的记录，被后世称为极限武者。
这两位极限武者一位叫项籍，协助项家建立了一个强盛的国度-大楚，这个国度至今仍存在；另一位叫门兵卫，在依星建立了一个武者宗门-极武门，绵延数千载，是至今最强大的武者宗门之一。
耶律齐道：“难道魏国会出现一名极限武者？这对大羯来说可是极大的威胁。这次我们损失了两队飞龙铁骑，给帝国造成了很大损失，已经需要上报了，更何况对手还可能是极限武者。慕容先生，烦请您把这次发生的事情报告给陛下，请陛下指示。”
慕容洸点点头，立刻向大羯皇帝的近卫统领、帝国第一高手石傕发起魂识交流请求，将发生的事情作了禀报。禀报完后，众人坐在军帐中等候消息。
一刻钟后，慕容洸收到了大羯帝国皇帝的指示：一、鉴于对方可能成长为极限武者，必须想办法提前抹杀，以免后患；二、军队就地驻扎，待解决掉对方再开拔；三、帝国已派出两名武尊乘坐飞鹰赶来援助；四、如果对方独自一人，无须顾及规矩，修真者亦可出手。
被萨吉搭救并护送回边塞的魏国战俘将情况汇报给驻军，驻军将军得知事情经过后非常吃惊。以一敌百他听说过，但以一敌二百飞龙铁骑他却想都不敢想。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位名叫萨吉的少年只有十五岁。如果不是三百多人众口一词，言之凿凿，驻军将军怎么都不会相信。
驻军将军通过军中修真者向国内汇报了情况，魏国高层意识到萨吉实力已达到武尊，而且比武者第一高手夏侯霸战力更高，将来很可能成长为极限武者，于是派出魏国高阶修真者叔孙宫进入西北大草原，追寻萨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