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长生殿感悟

跟着师傅来到长生殿，这座宫殿的外观不太显眼，到了殿门口的台阶上，琼霄又提醒两女：“这里就是长生殿，仙宫弟子的修真心法都源于此处。进去后，大殿中间有一幅画，你们把手放上去仔细感应。”

见两女应声点头，才转身走了进去。门口坐着一位老者闭目休息，琼霄上去行了一礼，说：“王师叔，这是我新收的两个不肖弟子，来殿里碰碰运气。”

那位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慢吞吞地道：“霄儿又收徒弟了呀，在这里刷一下身份玉牌，进去吧。”

慕容静两人掏出身份玉牌，在师傅的指示下，在那位老者面前的一个奇形装置上刷了一下玉牌，然后拉着小企鹅一起走了进去。琼霄留在门口，陪着老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殿里光线有些昏暗，数百平米的室内，只点了一盏阳元灯，白仙儿恶意地猜想‘难道是为了省点阳元丹的消耗？’还好几人都是有修为的人，就算不点阳元灯也能视物，只是这里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还低。

慕容静感觉到了冷意，裹紧了衣衫，有些怕怕地说：“仙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阴森，感觉有些恐怖。”

白仙儿的功力比她稍微高些，感受相对好一些，闻言一笑，牵住了她的手，回道：“还好吧，提气抵抗嘛，要么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对了，以后你直接叫我仙儿好了，免得再被师傅说。”

“那多不好，我叫你姐姐都快习惯了，再说你是比我大一岁嘛。”

“静主子，我只是你的陪侍呢。你知道陪侍干嘛的吗，就是陪你修炼、织绣、做任务、睡觉的陪练丫鬟，估计还得给你铺床叠被呢，师傅好狠的心呐。”仙儿见师傅留在了殿门口，没进来，不由地开始抱怨师傅的偏心和自己的不公待遇。

慕容静嘻嘻一笑，“谁让你不是诚心拜师的呢，我不把你当陪侍就好了嘛，别郁闷了。那我以后在外面就叫你仙儿，在寝室里就叫你亲爱的，好吧？”

“去你的，静儿，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勾引我？魅惑和勾引是我的专业技能好不好，你这样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嗯？”说着还伸出手给慕容静挠痒痒，两个少女立即闹作一团，摇摆间春光泄了一室。

小企鹅对这两位有些无语，这么空旷肃穆的地方也敢打闹，还好没有别人。抬眼仔细观看殿内的摆设，除了周围墙上挂了很多壁画外，只有大殿中央放了一张长桌。拽着慕容静抓紧它的纤手，来到长桌旁，整个桌子近十米长，上面铺放了一幅巨画。

这幅画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古色古香的，其上是一个巨大的人体画像。人体上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形成的线条和箭头，正在人体上沿不同的经脉流转，流转的经脉线路互相纠缠就像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看得鹅头皮发麻。身边传来慕容静的话音：“仙儿，别闹了，应该就是这幅画。”

小企鹅抬起肉鳍，刚触摸到画卷的边缘，突然场景发生急剧的变幻，周围黑乎乎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而身边的两女都失去了踪影。

它开灵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很冷静地仔细打量四周，发现也不全是黑暗，还有些莹莹的白色光点从黑暗中围聚了过来，在面前的空中形成了一片字幕。

小企鹅凝神看去，写的是‘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

这应该就是长生诀总纲之类的东西，它默默记在了心中。发光的文字浮于空中，半天没有什么变化。它有些无聊，开始仔细思索这段话的意思，第一句很好理解，说的是如何神动。小企鹅对神识操控，灵动四方很有感触，但读到后面几句就觉得过于玄奥了，一时不解其意。

眼前的文字终于发生了变化，第一句越来越亮，后面的几句逐渐隐去，空中只留了一句‘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

它下意识地放出了神识，捕捉这片文字的组成机制，感觉空空荡荡，并无着落。只见这十五字越来越亮，这些文字就像成了活物，开始前后左右绕动，向中间聚拢形成了一个光球。

这回神识感应到了，本应只是文字组成的空心圆球，在神识缠绕上去以后，突然开始自动吸纳识海中的紫气。最近它识海扩张的厉害，面积已有十几公里，山体和寺庙的轮廓已经凝实，就连山顶寺庙正中供奉的神像也有了轮廓，看上去就是前世的秦王形体。识海上空的紫阳持续滋润着这片沉默的世界，识海中有足够多的紫气。

紫气在面前的光球上越聚越多，光球被紫气附着后，颜色发生了变化，从淡紫到深紫。紫球开始溃缩，体积越缩越小，神识感应到紫球核心的温度越来越高，密度也越来越大。

整个紫球最后缩小到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点，缠绕其中的神识感应到了其中强烈的压迫和灼烧之力，就好像温度上升到了上千万度。突然紫色小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小企鹅被冲击波一下子炸飞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发现刚刚的小点位置出现了一轮金色的太阳。

太阳发出了光和热，逐寸照亮了这一片原本黑暗的空间，小企鹅发现自己身处空中，周围白云朵朵，意念一动，出现在了一处地面上。

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目光所及处一片荒芜，除了带有砂砾的黄土地，几乎一无所有。阳光照到了平原上，原本沉寂的荒芜地表有了生命的声音，小草顶翻了上面的砂砾，钻出了地面。小企鹅好奇地想去啄一下那棵草，尖喙穿草而过，自己就像是一个灵魂虚体，浑不受力。

小企鹅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它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天空中下起了雨，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长越高，原本荒芜的地表很快披上了一层绿衣，空中的氧气含量急剧提高。沉眠在地表下的虫卵陆续孵化成虫，昆虫或飞或爬出了地面，落在了草叶上咔嚓咔嚓地啃食了起来。小虫子瘦弱的身体变得晶莹鼓胀，看得小企鹅直流口水，可惜看得到吃不着。

继昆虫之后，天空飞来了大片的鸟类，落地后纷纷欢快地啄食着草叶上肥肥的小虫子。鸟类吃饱后，下了很多鸟蛋和粪便，又滋生了许多的生物。地面的草丛此时长到了一人多高，里面出现了各种野兽。一时虫啾声、鸟鸣声、野兽嘶吼声响成一片，好一幅生命的乐章。

风歇雨停，阳光照耀着这片平原，晒得水汽蒸腾，热浪翻滚。天气越来越热，草叶发黄，各种动物变得无精打采。这次阳光不再是滋养生命，而是释放出了紫外光、黑光、黑子风暴等辐射能量，还伴随有干扰地面磁场的太阳风肆虐。

动物们出现大面积的死亡，腐烂发臭的尸体随意抛洒在枯黄的草丛里，瘟疫和疾病在蚕食着幸存者，只有一些嗜腐类生物和菇菌类还在顽强地生长。天空中太阳的烈度继续提高，有害的辐射光和干扰生命平衡的磁力在平原上形成了席卷一切的毁灭之力，最后的生物种群也纷纷消亡，整个世界重新陷入了沉寂。

小企鹅若有所悟，同样是太阳之力，起初是滋养，后来是毁灭。只要是力量，就有两面性，滋养和毁灭一正一反，一表一里。有生必有死，有起必有落，潮涨潮落，此乃天道自然循环之理。

场景变换，小企鹅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大殿，正站在长桌前，肉鳍还按在那幅画卷上。把鳍收了回来，鳍尖上被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阳’字。回头看慕容静和白仙儿也把手放在了画卷上，两女目中无光，没有焦距，处于失神出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