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纨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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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撒娇一会儿。
这时候在丫鬟和婆子捧来笔墨纸砚后，荣禧堂里已然有仆妇将一条楠木桌清理干净。
最先上前，贾宝玉落笔挥毫，一气呵成。
因为题目是早就透出来的，诗词也是早就半自想半点拨好的。
毕竟曹植七步成诗，才思敏捷非常，是天才中的天才。
以贾宝玉等人能耐，是不可能顷刻成诗，更不可能顷刻成好诗，但有些事就是心照不宣的。
随着贾宝玉回到贾母怀里，贾环等人也凑数一般的写完后。
一时间，荣禧里安静下来，众人哪怕偶尔细声交谈，也是尽可能的低声，等待着结果，一个应该出现的结果。
“五哥哥，你不写么？”就在丫鬟素云抬腿，准备去收拾诗词的时候，惜春突然来了一句。
闻言，贾政等人看向了惜春，这才主意到贾玝这位玝哥儿。
“是玝哥儿吧，既然来了，也去写一首吧！毕竟都是荣国儿孙，分什么厚此薄彼啊。”看着贾玝，想了想贾玝的身份，这时候明白过来的贾赦眼睛动了动，若有深意道。
贾母眉头极为轻微的蹙起一下，随后有些自责的笑道:“这孩子，怎么一直杵在一边啊，我这老眼昏花的。”
“老祖宗，非是我不拜见老祖宗，只是文章本天成，需要很高的天赋以及缘分，我今日却是没有诗词的灵感了，因此才不站出来打扰雅兴，倒是让老祖宗和两位伯父关怀了。”
心里感谢了惜春这个小不点一下，贾玝站出来，有些歉意和自黑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玝哥儿说的是啊，不过哪怕无诗词天赋，四书五经却是需要苦读的。”贾政叹了口气，一副老夫子的架势教导道。
“二伯说的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侄儿一直以来，都是不敢忘圣人教诲。”贾玝虚心受教的说道。
“甚好，甚好。”对这个好学而又知圣人教诲的侄儿，贾政印象大好，颔首道。
“好了，既然玝哥儿今天没有缘分，那就看看有缘分的宝玉他们的诗吧！”贾母对着身旁媳妇们，笑着说道。
“母亲说的是。”脸色一正，贾政应道。
很自觉的，看到这，已经露了面的贾玝再次退到一旁。
见此，王熙凤和王夫人以及贾母都是多看了一眼。
这边，贾政接过丫鬟素云递过来的几份诗稿。
贾政虽说连童生都没真正考上，但四十多岁的老夫子似得人，在诗词上的眼光和赏析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最先评价完的是三春的，只是一句不平不淡的尚可。
众人也就明白了贾政的意思，不过都不是很在意。
这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女子有识字之才就差不多了。
点评史湘云诗词的时候，贾政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史姑娘的比探春的倒是要好些，不过少了些意境。”
听到这里，史湘云有些高兴，也有些低落，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比不过爱哥哥的，但也写的不错啊！
不在意几个姑娘的心思，贾政正在点评贾兰的诗，捻须摇着头道：“兰哥儿，这一首终究是差了些。”
听到祖父的否认，一旁的贾兰就不禁垂下了头，很是沮丧。
看到身旁小家伙低落的不行，贾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正好，抬头的时候，贾玝的视线与一个清澈中透着几分沉淀的眼神相撞。
“这珠大哥，倒是没有福气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能便宜谁……”
眼神错开后，想着一身素衣却难掩凹凸有致身材，气质动人的李纨，贾玝心中暗叹，同时不自禁的想到一些画面，心中有些躁动了一会。
“嗯，宝玉的这首尚可。”又简单评完贾环的后，终于拿着最重要的那首，看完后，贾政满意的吟道：“白雪……”
“宝玉这首写出了雪的白净，甄家侄儿的那首则是写出了雪的纯净，两首都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写出了白雪的干净。”
听完后，荣禧堂里的众人顿时再也压制不住的欢喜起来，欢声笑语和各种吹捧声充满在荣禧堂这个“厚重”的地方。
也不知道荣宁二祖，看到这一幕，是该哭还是该笑？
心中高兴非常，贾母老脸笑意弥漫，用力的将怀里的贾宝玉更加紧紧抱住，溺爱的叫道：“我的儿，真不愧是有福气的人，就是厉害。”
王熙凤这时候也笑道：“老祖宗，宝玉生性聪颖，福缘深厚又是良才美玉，自然是厉害。今儿我算是明白了，要是我啊，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雪不雪的，在我看来，哪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啊！也就是宝二弟能耐的。”
王熙凤的自黑没文化，屋里却没有傻到去嘲笑，而是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让屋里的喜庆气氛更加高涨。
一边在主子边立着的丫鬟、有体面的陪房仆妇们也都是跟着赔笑，至于心里想什么，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满意的看着这会儿儿子贾宝玉得了理所应当的风头，一直都是平平静静，好似菩萨似得王夫人也是忍不住破功，口角勾起，笑容满面。
“唉！”一边，见到小叔子得尽风头，李纨却是心中难受。
如果丈夫在的话，这里哪有贾宝玉这个小叔子风光的份。
如果贾兰是她亲生的话，她李纨的地位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就在李纨心中自怨自艾之际，突然的眼神余光，敏锐的感受到了一道关怀、怜惜中带着几分火热的目光。
顺着感觉看去，李纨发现却是在兰哥儿身旁的贾玝。
“是错觉么？”见到才八岁的贾玝，李纨心中动了动。
随后也不好多想了，李纨收回目光，转而对着众人的焦点贾宝玉。
虽然心中难受，但李纨还是得去夸几句的。
这会儿，贾玝心中松了口气，心中暗惊，这女人的第六感真厉害啊！
不过暗惊归惊，贾玝也很清楚明白了，为什么红楼里李纨这个描述不多的寡妇能成为金陵十二钗之一了。
美啊！
再加上又是嫂子、未亡人身份，想想就有点兽血沸腾……
“宝玉，我不在这段时间，四书五经可有学啊？”
这边见贾宝玉这个混小子被吹捧的乐的不行，贾政虽然心里也高兴，但却是不能见其这么骄傲，于是脸色一板道。
脸色一僵，原本心中得意的贾宝玉顿时脸色苍白起来，好在还没有慌乱的完全失去分寸，低声的回道:“读了些《大学》。”
“既然如此，我就考考吧！”对于贾宝玉开始读《大学》了，贾政略微满意的颔首道。
四书五经。
《四书》体系的建立者，南宋理学家朱熹认为：《四书》应当依照《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的次序来读。
先读《大学》，以立其规模。
次读《论语》，以立根本。
再读《孟子》，以激其发越。
最后读《中庸》，以尽其精微。
以六岁的贾宝玉，习完通读字后，开始读《大学》不算晚，但也不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