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先发制人
牧尘躺在床上，总觉得睡不着，第一次杀人带给他心里的冲击实在太大，不安和惶恐仿佛血液一般，流走于全身。
这一夜，牧尘梦到了无数尸山尸海，他手里提着一把朴刀，脸上鲜血淋漓，行走在其间，而每走一步，便会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便溅在自己脸上。悻悻的血气扑鼻而来，让人闻之有窒息一般的感觉，然而牧尘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暴戾的杀气，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仿佛一尊杀神行走在天地之间。
牧尘好几次被噩梦惊醒，他总会在梦里见到鲜血淋漓的场面，而他便行走在其间，冷血而残酷。
装比牧尘看着牧尘苍白的面庞，都不曾言语过一次，他用灵魂牵动着牧尘的血气。
而牧尘刚刚杀过人，血气里掺杂着一丝杀戮之气。
杀戮之气越重，人越会失去理智，装比牧尘便用牧尘身上的这一丝杀戮之气，触碰牧尘的神经，牧尘才会不停地梦到那些可怖的画面。
世间大道三千，唯有杀道最烈，修之大成，佛当*，神当杀神，量你仙佛大能，也得绞成碎片。
装比牧尘微微一笑，看来牧尘能走杀戮之道，以杀证道。
一夜平安，牧尘脑子却还是不停地冒出晚上做的梦，而梦里每次都会失去理智，被自己吓醒，却不知这一切，是装比牧尘做的。
此时此刻，在夏庄村的大涝坝边上，躺着一具尸体，村里人围在四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村长然秋山走到尸体边上，揍着眉头，三个泼皮恭敬的站在旁边。
三个泼皮已经没有昔日跟在张哈喇身后，耀武扬威的风采，现在却有些低三下气的样子，望着张哈喇的尸体，心里却有些颤抖，幸亏昨晚上喝多了，没有跟上张哈喇去揍牧尘，不然他们也和张哈喇一样，躺在地上。
“牧尘好大的胆子啊，你们三个知道，怎么现在才说。”
“还不赶紧去捉拿牧尘。”
然秋山说完，三个泼皮互相望了望，脸上冒起了冷汗，然秋山让他们去捉拿牧尘，那可是杀人犯啊，指不中牧尘会不会奋命反抗，与他们鱼死网破。
“这－－”
不过俱于然秋山的威势，他们又不得不去做，现在张哈喇死了，三个泼皮在夏庄村的靠山也就倒了，而在此时得罪然秋山，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三个泼皮动了，张哈喇又唆使村民，正要一起去捉拿牧尘。
“村长大人，不用去捉拿我，我就在这呢。”就在此时，从人群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乡民们议论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很快声音又覆盖了一切，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要被挤爆一般。
牧尘没有理会大家的议论，笑呵呵地走到张哈喇的尸体旁，看也没有看大家。
而牧尘轻松的样子，脸上更是毫无异常之色，给人的感觉就是，对于张哈喇的死很是惊讶，想要知道答案一样的感觉。
牧尘掀翻爬着的尸体细心一看，才清楚了许多，晚上天黑没有看清楚，现在一看，张哈喇死的实在是太窝囊，脸上漏出的表情，像是把蛋黄都给逼到了脸上，而胸上一个大窟窿，已经没有了血迹，被水已经泡的发白，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胸膛上有个大窟窿。
牧尘站起身，笑着说道:“死的好，谁干的竟如此大快人心。”
然秋山听到牧尘说的话，眼睛瞪了一下三个泼皮，显然是三个泼皮说的话令然秋山有几分疑惑。
而牧尘的眼光也扫向了三个泼皮，尤其是牧尘的眼光，仿佛有一层摄人心魄的红色光芒，闪烁其间，转瞬即逝，落在三个泼皮的眼里，却跟刀子一样锋锐，让三个泼皮浑身上下有些不由自主，打颤。
一个瘦成跟猴一样的泼皮连忙解释道:“霸爷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说是要去教训、教训牧尘，我们三个喝多了，没有跟去。”
“牧尘是不是你做的，霸爷的死，是不是你！”然秋山指着张哈喇的尸体问道。
“跌到水里淹死的。”
还不待牧尘开口说话，牧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到张哈喇死的不明不白，心里却有些高兴，他和张哈喇的过节很大，而张哈喇的死对于全村的人，无一不是好事。
看到有人肯带头，人群像炸锅一样。
“对，是跌死的。”
“死的好。”
张哈喇的做法在大家的心里，早已是怨声载道，如今死了，却也没有人出来反对一声，并不是大家有意偏袒牧尘，而是民意所向。
牧尘可谓是先发制人，如果等到然秋山集结了村民，到他家去捉拿，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而牧尘选择杀张哈喇，也正是村里人，没有一个人对张哈喇有好感的，在村民的眼里，牧尘这样做，可谓是除暴安良。
但是淳朴的村民，如果被然秋山愚弄上，拿了牧尘，也不会有人主动说一声不好。
夏庄村的村民实行的还是老制度，即便是杀了人，也要先拿起来，动用私刑，处理完了，人如果还没有折磨死，才会押送县里。
即便现在通讯方式很是方便，也没有人选择报案，夏庄村的一套法律，早已深入人心，却也比国家的法律要严苛很多，杀人就得偿命。
可是张哈喇的死却不一样，没有人会申冤，大家也不会听信几个泼皮的一番言语，因为没有人见过牧尘杀了张哈喇。
虽然牧尘承包疙瘩山，给大家带来了些许好处，但是杀张哈喇的罪，落实下来，然秋山捉拿牧尘，大家也绝不偏袒。
“然叔，你看，张哈喇分明是喝醉酒，跌到水里淹死的，我现在还有事。”
牧尘有些气愤的说道，说话的同时，深深瞪了一眼几个泼皮，而三个泼皮也很是识趣。
牧尘给他们的感觉，颠覆了以往，一个农家少年腼腆怯弱的认知，现在这种感觉比张哈喇带给他们的还要更甚。
“牧尘，霸爷的死，既然与你无关，你有事，可以回去了。”然秋山说道。就在此时，然秋山的睫毛连闪几下，眼珠子剧烈收缩了一下，因为他看到牧尘的笑容，有几分肆捋之意，但是张哈喇的死，是没有证据，拿下，牧尘。
牧尘很是恭敬的谢过大家，走出了人群，才长长的喘了口气，汗水居然从手心，狂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