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官场整治

“下官……下官愧对魏城主，实在是力有不逮，所以……所以在此辞官，卸下代理衙门理事之职，告老还乡。”

管清见死死咬着他不放的魏墨离，知道再无法糊弄过去，于是不甘地这般说道。老子知道自己干的不好，主动辞职总行了吧。

众官听后一片哗然，要知道，衙门理事可是城主之下文职第一的存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诶，”魏墨离笑着开了口，“管理事你才多大，何必将事情做绝呢，我也知道你以及大家的为难之处，我将寒山城折腾的不像样子，当然不会将责任推卸到你们头上。所以，管清理事以后接着好好干就行，希望下次工作报告的时候能够对答如流，可不要再像今日像食了粪一样你难受，我看着也难受，寒山城百姓更加难受不是，你说呢？”

管清抹了抹额上的汗，躬了躬身子连道了几声“是”后退到人群中，只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做梦般不真切，宽大官袖中的手还依然颤抖不止。

“以前包括我在内大家所做的一切都不计较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嘛，最主要是要懂得知错就改，一起将寒山官场气氛给弄得清明，可莫要再像以前一样乌烟瘴气。”

魏墨离将众人疑虑变化的脸色看在眼里，继续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想要为寒山城做点好事，如果大伙想不通，那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来自京都武夏的纨绔的一场游戏，这场游戏谁要是让我我玩的不快乐不舒心，那么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了么？”

那个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京都第一纨绔的形象仿佛又回来了般，众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点头称是。

魏墨离满意地点点头，拿毛笔沾了沾墨水，在宣纸上的官场结构图中的某些职位上画了叉，后说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画叉的这些像狱侯、史丞等职位都是一些没用的虚职，大家回去落实下，看看是谁负责的，都给我撤掉，那些空拿俸禄混吃等死的官发一笔钱打发回家。”

“城主，那些都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后朝廷外派的正职官员呐，怎能说撤就撤，这……这……万万不可啊。”

一位衙门主事突然说道，众人附和，有撤某个官位的官员的，哪里有将官职都撤掉的，那些在京都吏院都是有报备的，自大曦朝建国以来，还从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魏墨离将笔在宣纸上打了打：“朝廷设立那些职位的目的是让他们发挥价值，但在寒山城内，事实证明是没用的只能平白多出俸禄以及拖缓办事手续效率，就像蛀虫一般，连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都算不上，那么留着还有何用？”

“但……”

“留着可以，那你给他们发俸禄。”

那主事还想反驳，被魏墨离的这句话直接给噎了回去，乖乖闭上了嘴。

“这事如果没意见就这样办了，管理事、刘茂城防队长以及莫都尉，你们负责一下。”

管清目前是替代张千做衙门的一把手，而刘茂原是城防队副将，自武平被砍头后自然而然升任正职。莫千魂是寒山城驻军中的都尉，城主如果要用兵剿匪什么的，需要与都尉商量共同决策，是互相监督制衡的关系，魏墨离一上来就直接抹去他手下的五个官职，而没跟他商量，这让莫千魂心里着实不爽，但看在太尉面子上并没有立马发作，军人出身的莫都尉可不怕一个小小的纨绔。

“接下来便是要招人了，自前一阵子杀了一批官员后，官场便漏洞百出，所以一定要及时弥补才行。”魏墨离说道。

“招人？像那些吏部报备的官职如有缺漏，需要一级一级向上汇报，然后京都再派人下来任职，而一些衙门私设的职位倒是可以在寒山城里招，只不过如果太仓促招人的话不熟悉业务也很难办，往常官员在位时都会收一两位弟子教导，以备卸任或者出意外时能及时添补，但现在……”

管清说的很详细，他可不想让魏墨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这样啊。”魏墨离用手指抚了抚下巴皱眉思索了下，开了口：“大家也知道咱们寒山城是特殊的存在，既不用对宣州负责亦无须对凉州负责，所以无论吏院在地方设立的正职还是衙门私设官职，都在城里招吧。至于工作经验，老手负责新手，总是能慢慢学会的嘛，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哪有那么严重。”

“还有，招人一定要识字的，最好是在街坊中口碑好的读书人。口碑很重要，在招人前一定要打听清楚！管清，明白否？”魏墨离道。

“是是是，下官一定办好。”管清连连应下，想着以后要挑灯夜战，再也不能逛花楼去戏院了，心中叫苦不迭。

“另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谷健，出来下。”

随着魏墨离的话落，一位熊腰虎背高大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出，穿着一身深色劲装，浓黑剑眉，双目如电，如一尊下凡杀神，不怒自威。

“跟诸位特别交代一下，从今往后大家就要忙碌起来了，将寒山城的官场齐心协力让它健康运作起来，而为此，我现任命谷健为督察，额……这是我新设的官职，直接对我负责，负责带领手下对诸位的工作内容、流程、细节、结果等进行核查记录，希望众人能够配合谷督察的工作。而每十日各位要向我呈交工作报告，记录自己的工作内容及成果，大家交一份，谷健也会交一份，所以谁敢马虎半分，必严惩不贷！”

谷健是魏墨离府上那留下的一百太尉府兵的领头，现在被魏墨离封为“督察”，这在昨夜就交代好的，这位原本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偌大汉子只能说尽力而为。

全场雅雀，随后爆发出议论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十分严肃，设立“督察”这件事就相当于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双无时无刻不在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谁能轻松的了。

“我寒山军营里也要查么？”一直没说话的莫千魂开口了，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自然，不光寒山驻军，还有负责城池安全的城防守备都需要监督。”魏墨离点点头。

莫千魂不再说话，只不过在魏墨离将视线移开后，这位驻军一把手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阴鸷。

“至于从京都巡捕房来的捕头捕快们，今日叫大家来是要告诉大伙，停止对刺客的追查，现在衙门一堆的案子堆积着需要审讯调查，将大牢里那些无辜百姓尽早洗脱嫌疑释放出来才好，有罪的该怎么处罚便怎么处罚，辛苦了。”魏墨离诚恳点头。

巡捕房众头头相互对视，随后点了点头。

说实话听了魏墨离这些话他们还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紧张的查刺杀魏家少爷的刺客却没一点线索已经让众人十分丧气了，最主要的是来之前刑院上级是下了死命令的，务必要将刺客抓住，如果查案未果就灰溜溜回去的话一定会遭到严厉责罚。现在既然有魏墨离这个当事人发话了，他们也乐得放下，回去后也有说辞。当然，心里是乐开了花的，但表情却不敢有丝毫的展现。

“好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散会吧！”魏墨离大手一挥，众人说着话离开了正堂。

寒山城百姓们依旧开始寻常的一天，没有人知道今日大清早在城主府发生的事，将会成为寒山城官场乃至整座城池最重要的转折点。

没几日，衙门招人的告示在闹市张贴出，百姓们围观谈论，很快消息传遍了寒山城，惊醒了整日沉浸在书卷中的文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