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萍水偶相逢
大火之后,那座占地百顷,房屋上千的羁旅庄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方圆数千丈、高三十多丈的深褐‘色’的丘陵。。。达奚世家损失的,除了一座价值百万两黄金的豪华庄园,更重要的是,庄园地下的这条地心火脉也彻底废弃了。
地心火脉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黄金或紫阳‘玉’来计算,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是成为如同八大世家一般的顶级势力的必备条件之一。只有有了地心火脉,才能够源源不断的产出各种品级的丹‘药’兵刃,以维持一个世家里成百上千的长老、子弟以及十几万士兵的消耗。
达奚世家在京都,明面上最大的产业是赌场和‘药’材,而实际上,这条地心火脉以及它所产出的丹‘药’兵刃,才是达奚世家在京都最有价值的财产。
自从发现了这条地心火脉之后,达奚世家数千年来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它的存在,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和资源。达奚世家在京都的‘药’材生意,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供应炼制丹‘药’的需求而建立起来的。
这条地心火脉虽然是价值连城,但京都附近毕竟是皇室郁家的势力范围,达奚世家不敢让入圣境界的长老在此坐镇以免引起郁家的怀疑,因此长期以来,负责此庄的一般都是登堂境界的供奉,只是不定期的会有部分长老以疗养散心的名义前来,一是查验账目,二是将炼制完毕的丹‘药’兵刃等,以空间戒指带回虞州。
这一场大火,让这条地心火脉曾经的存在完全显‘露’于世人眼前,如果说羁旅庄恰好在此是个巧合,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景昌帝对此据说大为震怒,达奚皇后不知道用了多少办法费了多少口舌,才勉强平息了他的怒火。
皇室郁家的势力范围,覆盖荆州、扬州、梁州、颍州四州以及京都及其周边,但这些地方有六七成以上是平原,三成左右是丘陵,只有不到一成是高山峡谷之类的地势。
而地心火脉通常所存在的地方,恰恰是以高山峡谷为主,极少在平原地带出现。郁家所拥有的两处地心火脉,一处位于梁州,离蛮荒森林仅有不到百里的路程,时刻受到荆蛮一族的威胁;而另一处则位于永济河的源头位置,颍州和海陵州的‘交’界处,在郁家登上皇位之前的千余年间,为了这处地心火脉的归属,和闾丘家发生过数次冲突,最‘激’烈的一次,甚至有一名‘花’之蝶境巅峰的入圣长老陨落。
而现在,突然发现原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曾经有一条地心火脉的存在,景昌帝,或者说整个皇室郁家的愤怒可想而知。虽然那片庄园名义上归达奚世家所有,但如果这一消息早被他们所知,恐怕早就不择手段将其收归到自己手中。
毕竟,京都是皇室的势力范围;
毕竟,那是一条堪称无价的地心火脉。
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皇室和达奚世家之间原本因达奚皇后和大皇子的存在而显得格外融洽的关系一时间急剧降温,据小道传言,景昌帝原本准备在开‘春’之后授意众臣讨论册封大皇子为储君一事,也因此耽搁下来。
这一次,达奚世家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却有苦难言。
然而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对自己引起的这一连串的影响却是一无所知,只是专心致志的在寒风呼啸的武津道上一路向东而行。
京都既然回不去,施知义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前往武学圣地月竹林海,那里号称收集有天下武学,更是曾经出现过十二名封神强者,是每个武者心中所憧憬的圣地,如今反正闲来无事,施知义便准备前往一行,看看是否能够让自己在修行之道上再有所收获。
从京都到月竹林海,大概有两千里左右的路程,若是策马狂奔,不过三五日便能抵达。但施知义显然不会如此。他准备缓缓而行,在五月初的时候到达月竹林海边缘,如此一来,便不会暴‘露’自己修为的秘密,同时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夯实自己由于吞服涵虚破境丹而得以迅速提升的境界,以免给将来的修行之路留下什么隐患。
武津道是连通京都和海陵州之间最主要的通道之一,天气虽冷,但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马却并不少,只是像他这样步行的,却只有施知义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辆由两匹黄褐‘色’骏马拖着青灰‘色’车厢的马车缓缓的从施知义身边超过,车厢的帘子掀起,似乎有人回头朝着施知义看了下,随后马车便停了下来。
驾车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回头冲着施知义招呼道:“小兄弟,天寒地冻,风又这么大,上车来我带你一程吧!”
施知义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这位大叔,多谢了!不过我习惯步行了,就这么散散步‘挺’好的。”
萍水相逢,他总不能跟对方说自己其实是个绝世天才,在借此狂风练功巩固境界,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异常尴尬。
话音刚落,不知道谁扔在路上的一片包点心的油纸,被风卷着飞了过来,施知义正在侧身回话没注意前方,那油纸就好巧不巧的正贴在了施知义的右脸上,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施知义,一张白净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噗嗤”
车厢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随即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俊秀的少‘女’面孔,冲着施知义笑道:“这寒风刺骨的,我怎么看不出散步有什么好的?赶快上来吧,放心,不收你的钱!”
施知义还待推辞,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朝马车上拉去。这男子身上的气息在施知义看来极弱,显然修为很低,施知义怕不小心伤了他,不敢挣扎,只好任由他拉进了车厢。
车内只有这中年男子和那个年轻‘女’子二人,车厢的后半部分,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几个牛皮箱子,车厢之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双方通过了姓名,施知义方得知二人是一对父‘女’,父亲叫贺天牧,‘女’儿叫贺紫馨,是海陵州人氏,在年前从海陵州赶到京都做生意,过完年之后,又从京都采购了一批货物,正准备返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