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百无一用

即使是凤歌这种经历了尸山血海的屠夫，也一阵儿胆寒。

此时，营地的四周，尸气如浪，杀意如刀，煞气削魂，无数人形兽态的诡物，正悄然靠近。

凤歌怎么也想不通，那些浑身尸气煞力的僵尸，是怎样摸到营地百多米范围内的。它们嗅到人气，不是应该老远就咆哮嘶吼么？

那些人、兽形态的僵尸，好像有意识，又似乎被控制，居然有组织，安静地摸着夜色前进！

而除了僵尸，凤歌以神念一扫，更加胆寒。这周围，居然还有疯魔了的妖兽

它们，不是应该厉吼着，闹出天大的动静么？它们不是应该在西南方么？

除了古怪的僵尸，和诡异的疯魔妖兽，凤歌也是看到了很多人族和异族。

这些个生灵，又是怎样和嗜血僵尸、疯魔的妖兽搅到一起，却相安无事的？

暗哨……

分部在周围上千米范围内，四面八方的十数个暗哨，恐怕被全数拔除。数十个探子，肯定也是被不动声色地干掉了。

见漫山遍野的僵尸，感觉到里面有扎堆的尸将，有成群的僵侯，更有数头眼睛泛红的僵王，凤歌脑袋都差点宕机。

看着如潮水漫堤的妖兽，感知到里面有成片的魂兽，有结群的灵兽，更有近十头目级妖兽，他感到一阵儿绝望。

还有那些长得和人族大体类似，但却细微处却千奇百异的异族，他更是一阵儿愤怒。

他感觉着，这次的袭击，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那些混在人族里的，分属不同族群的异族，恐怕是被幕后黑手半路邀请的。

他看到了一个鼻孔的食魂族，见到了魂族、冰族和风族。

除了邪恶的食魂族，其余三族，对人族并无天生的仇恨。

寻常情况下，这几族和人族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但是，异族也很庞大，也有好人，也有坏蛋。

只能说，凤歌一行倒霉，刚好遇到了风、冰和魂族里面的好勇斗狠之辈，凶残暴力之徒。

这些异族，平均战力比人族都要高四成，外加其族群的天赋技能，战斗起来，恐怕也是一个顶俩。

凤歌声嘶力竭的吼叫，惊醒了所有人，也是让那暗处的黑手一怔，让漫山遍野的僵尸妖兽和异族一愣。

继而，不待睡眼朦胧的公子小姐回神，不待神情疲惫的护卫缓口气，不等被凤歌凄厉的吼声，骇了一跳的护卫团武者闹明白怎么回事儿，那些僵尸妖兽，也不再掩藏，铺天盖地地扑向了营地。

护卫团过半佣兵，乃至大部分雇主，皆是被铺天盖地的嘶吼咆哮给震住了神魂，一时居然若木头般呆愣在原地，愣是木然得没有丝毫反应。

凤歌气急，操起长剑，咆哮着：“特么的，发什么呆，逃命啊猪！”

他已经不奢望能组织反抗了，且不说力量悬殊，单是这些神情不堪的家伙，早被夺去了反抗的勇气。

指望他们反击，绝对是异想天开。

此时，没有人再来反驳凤歌，更没人斥责他无礼。

那些只穿了小衣的公子小姐，这下只后悔没有听凤歌的劝告，只祈求上天多给他们三双手，三条腿。

过半的俊才名媛，被排山倒海般的妖魔诡物吓得魂不附体。极度的惊恐令他们面容扭曲，手脚瘫软间大小便失禁，再无一丝飘然风度与淑女气质，也再无一毫跋扈乖张。

他们哀嚎着，大喊大叫地呼喝着侍卫乃和佣兵前来保护。

此时，他们只恨没有雇佣更多的佣兵，哪里还记得自己曾说这护卫团都是些吃干饭的，更不会记得自己还鄙视这些佣兵，认为他们都是不入流的蛮子、贱骨头。

众佣兵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但比这些个娇弱的雇主还是好些。

这次的佣兵，都是精英，是佼佼者，他们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也还是有着难能可贵的职业操守。即使被吓得打心眼里冒寒气，也不至于一哄而散。

凤歌让车夫驾车，咆哮着让还算镇定的白莲花照看着吓呆了的黄茵，挥舞着宝剑，拦住了扑上来的尸兵尸将，和疯魔的妖兽。

甫一交手，凤歌就感知到了异样。

这些僵尸，尸毒煞气没阴风岭乃至湘南镇的浓，躯体也没有那些强悍。它们嗜血，但似又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靠本能行事，却似乎又受到了操控。

它们，似乎是被人为祭炼、蕴养出来的邪物。

而那些妖兽，绝对“原汁原味”，和西南郡的如出一辙。只是，这些家伙，不再只听从高阶妖兽的调遣，好似也是受到了暗地里某尊生灵的操控。

凤歌下手狠辣无情，每一剑用尽全力，打得扑上来的妖兽兽血横飞，杀得跳过来的僵尸腐肉激射。

那些大言不惭的公子小姐，即使有忠心耿耿的护卫护佑，依然惊恐异常。

他们发现，即使自己的护卫是百战不死的高手，但面对不知疼痛，满是尖牙利爪的疯魔妖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让人绝望的是，那些僵尸逮着机会，就冲武者一阵儿抓挠撕咬。咬着咬着，自家人居然也是慢慢僵化，成了敌人。

佣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侍卫被连续扑倒，这些武者无力地挣扎着，伸手想要一旁的公子小姐帮一把。但得到的，却是一声声尖锐的惊叫，是视若无睹的逃跑。

其实，那些身携利器，披着宝甲灵衣的“贵人”，只要挥一挥剑，伸一把手，就能救下一个战友。

但是，这些被恐惧消除了战斗力的家伙，眼睁睁看着保护自己的佣兵，护卫自己的家将被破开了肚腑，被要断了脖子，被吸干了血，被啃光了肉，哪里还拿得稳武器？

这下，他们是知道，凤歌说说的疯魔妖兽是何物，也是知道，血月之后，涌向出的僵尸是如何的恐怖。

见识了这妖物鬼物的凶残，他们惊叫着，却是忘了，自己也是伐髓境乃至开窍境高手。

可惜，他们自诩的境界，根本就含了太多的水分。未战先怯，战斗起来，开窍境还不如伐髓境，伐髓境还不如通脉境圆满。

那些战甲、宝剑，乃至元器级刀枪，在他们手里，最多发挥出五层的作用。

凤歌见这些曾不可一世的贵族青年，厮杀起来动作僵化，招式一板一眼，根本不知道变通，杀敌效率极其低下，也是吼着：“将兵器给侍卫和佣兵！”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惜命的贵族，哪里会将护身的兵器交出来。他们宁愿宝器发挥一层作用自保，也不愿意交给侍卫佣兵使用。

大局？自己命最重要！

凤歌见那些公子小姐的作为，愤怒而无奈。

眼见这好些侍卫和佣兵气血枯败，元力不济，更被僵尸咬伤，有尸化的迹象，也是吼着：“将丹药灵液拿出来啊。人死光了，你们带进棺材里陪葬么？”

他也算是见识了权贵阶层的自私，留着宝液，就特么不用。

凤歌的怒吼，总算是起了一定的作用，还是有些懂全局的公子哥将丹药灵液拿出。然而，还有一些家伙，就是藏着掖着，就顾着自己。

他怒吼着，玩命厮杀着，看似随心所欲，毫无章法，但无招却胜过自命不凡的宗门大派弟子的精妙的招式。

与僵尸妖兽厮杀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妖兽、僵尸在他手下完全讨不到便宜。

这些公子小姐，看着凤歌一个伐髓境武者，接连灭杀了好些妖兽，更是将僵侯也给轰飞，战力堪比开窍境，也慢慢靠了过来。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这看似只有伐髓境武者的家伙，其保命的能力，直追周天境强者。他们也不管之前多么不待见凤歌，也选择性遗忘了对凤歌的讥讽嘲弄，丢弃了尊严，觍着脸，瑟瑟发抖，只求能跟着他活命。

现在，凤歌早将劳什子任务丢到姥姥家，只想着活命。他见那些公子小姐靠了过来，畏缩着，就是不上去战斗，也是怒吼着：“靠，跟着老子干嘛？要想活命，拿起剑战斗！”

“一个个都是伐髓境，还有你们俩，都开窍境了，吃干饭的？打啊！没长脑子？宝剑是扇子么？元器是烧火棍？宝甲是艺术品？”他看着身后十来个公子小姐厚着脸皮，赖着就是不走，也算是见识了他们的无耻。

想要活命，自己却不敢搏杀，坐等被团灭？

“救我，救我！”凤歌的周围，也满是妖兽和僵尸，安全的地儿就那么大，终于有跟着的公子哥被僵尸扑倒。他惨叫着，哀嚎着求救。但往日的肉林朋友，狎妓的酒友，只顾着紧跟凤歌，都懒得看他一眼。

“滚开！救命啊，张公子，梨少宗主，本小姐不想死！你们不是想和我家结亲么？答应了，都答应了！”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乃至更多。那富家小姐，本身也是伐髓境后期，被一头初阶魂兽扑倒，惊骇之下居然忘了反抗。

“救我，我父亲会给你很多钱！谁来救救我，小女子什么都愿意！”那女子，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

“你特么的，”凤歌刚好杀了一圈，顺手将那魂兽踹飞，抽了那女子一耳光，指着她鼻子吼道，“只是一头初阶魂兽，怕个屁啊。嚎，嚎什么嚎？号丧啊！”

“你们不自救，就等死吧！”他一边和一头僵侯对轰了一掌，一边指着那些公子哥的鼻子骂着。

他根本没能力深入兽群和尸潮去救其他人，但所过之处，有人族遇到危险，他也会顺手将之救下。

遇到那些失魂落魄的公子小姐，他顺手救下后，也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得醒，就能跟着，多活一阵儿，还是惊呆在原地，就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此时，通脉境和伐髓境佣兵、侍卫，牺牲了过半，好些公子小姐没了护卫。他们惊恐地发现，昔日的朋友，根本不会救援自己。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加上凤歌的怒吼，好些总算是壮着胆子，开始反击。

凤歌带着脸色煞白的黄茵几人，后面跟着一群公子小姐，更是被如潮水的妖兽和僵尸追着，一路踏尸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