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笔交易
四象观内。
阵法堂并不难找,史安很快就摸到了阵法堂的寝室,见屋内萤石仍亮,知道唐智并没有睡觉。
他蹑手蹑脚过去,轻轻推了推门却推不动,将神识探进去,却见陈、唐二人正在桌前轻声讨论什么。史安没有偷听的意思,于是轻轻敲了敲门。
“谁?”屋内传来唐智略带紧张的声音,陈琦也一脸警惕地看向门口,慢慢踱向床铺,撩起床单,随时准备溜进床底。
史安有些好笑,他们这种伎俩哪里哄得了结丹期修士,但也由衷赞许他们的警惕。
“史逸之!”他轻声回道。
门被轻轻打开。
唐智见到史安,木讷的脸上露出很罕见的激动,忙把他请进屋中,又伸头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尾随,之后将门扇闩死。
史安在桌边坐下,对站立着的二人说道:“我想这几天你们已经将云善的事情前因后果都知道了吧。”
二人点头称是,陈琦有些沉不住气,问道:“逸之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揭露这件事情呢?”
史安道:“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极海派马上要来攻打四象观,这是一个除掉元道子最好的机会。我有一个计划,要你们俩如此这般。”他将自己设计的步骤一点一点说给二人听,“现在就只差极海派那面的配合了,不过这应该不是问题。我给你们说的每一步行动一定要记牢,只要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这件事情就万无一失了。若计划有任何变动,最近两晚我还会再过来告诉你们的。”
二人点头称是,史安便又悄然离去。
史安并没有出宗,而是又去了一趟正堂,在堂中仔细观察一番才离开四象观,路过静心湖小屋附近,又采摘了几朵水莲花,直接放入了洞天石。
到了暂时住处,史安将今晚与元春子交谈的情况和元妙子说了,元妙子不免为宗门的安危着急。史安却胸有成竹地说道:“师叔您放心,我能够保证这场仗打不起来,除非元道子昏了头,现在就杀掉刘长老。”
见元妙子心安定下来,就再次进入洞天石。
朱亮还在废寝忘食地玩耍着修斗棋,见史安进来也没有多瞧一眼,而是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听意思是在琢磨怎样用道修和佛修的联手战胜妖修和魔修的联手。
史安想道:自己带着朱亮只是为了提防元道子找到,所以呆在洞天石内绝非长久之计,只等元道子被除掉后自己就会让他离开,届时也会将他自己的记忆归还给他,任由他自生自灭。但要想如此,就必须等其神识恢复,天天如此玩耍是绝对不行的,不如把他的两个修炼手册还给他让他继续修炼。而自己则再回逸之阁干上个十来年,就可以差不多攒够修炼到结丹期的灵石。
于是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玉简扔给朱亮,“这是你修炼的法门,少玩点棋,多修炼才是正途。”
朱亮拾起了玉简,下意识的放在祖窍处阅读,却又茫然地放下,史安知道他神识仍未恢复到出窍境界无法阅读,于是用纸笔将《勘神术》中修炼神识的方法抄录下来让他阅读。
像被家长逼着读书的孩子一般,朱亮恋恋不舍地放下修斗棋,嘟起嘴拿起那几张史安抄写好的内容。心不在焉地读了两行,却像被深深吸引似的再也不肯放手了。
史安进了第二间山室,又在那个乙晶棺椁前端坐良久,将采好的水莲花替下了正嫣身旁的略有枯萎的小花。
“嫣儿,除掉元道子的办法我已经设计好了,再过几天我一定会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的。”史安轻轻摸了摸嫣儿的秀发喃喃道。
这一晚史安没有修炼,而是连夜制作了十面埋伏阵和裂土遁阵这两个目前急需的阵盘。有了无炎黑金和娴熟的阵法知识,制作这些比较简单的阵盘没花多少工夫。
第二天中午,史安告别元妙子,驾上飞舟朝着西北方向的极海派宗门出发了。
三个多时辰后他已来到极海派山门前。
这极海派的阵势可比四象观气派得多,不但山门更为宽阔,就连守山的四名弟子各个也是衣着鲜亮,气度不凡。
史安向他们作揖问好,这些弟子也很客气地还礼问道:“前辈好,您可是来买丹药的?有没有预约哪位丹师,我们好前去禀告。”
史安道:“我不是来买丹药的,我是四象观弟子,求见宋掌门。”
一听此话四个弟子脸色一变,满脸的笑意立刻转化为怒目圆睁。
“怎么又来一个?你们四象观不是牛气得很嘛,侵占我们的资源,扣押我们的长老,哼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史安只好陪笑道:“小兄弟言重了,我不是来求情的,烦劳各位小兄弟通禀一声,就说我是来送还贵派遗失之物的就好。”一边说一边掏出几颗下品属性灵石递给为首那名弟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出手如此大方之人。为首弟子眼睛一亮,收起灵石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接着执勤,我去通禀掌门。”
半个时辰后他回来了,向史安一鞠躬道:“前辈里面请。”
宗门内更是广阔,怕耽误行程,史安问道:“小兄弟,贵门中可否使用飞行法器?”
那弟子面露惊奇之色,不是没见过驾驶飞行法器的前辈,可筑基期修士便使用这种贵得离谱的法器,还是第一遭听说,心中不免对眼前这位前辈高看一眼,他恭敬地点点头道:“若前辈可以载着我一同前行的话就没有问题。”
史安没有说话,一拍胸口便从洞天石中取出飞舟驮起二人,按那弟子所指很快来到了极海派的正堂附近。
史安收了飞舟,跟随那名弟子缓步走进正堂。
正堂上宽阔舒坦的座椅上端坐一名健硕老人,下首两面也各有二三名神情不同的修士。
史安向座椅上的人深鞠一躬道:“四象观弟子云安问宋掌门及各位长老安好。”
那老人见了史安,先是一惊,还没等他问话,下首有一位长老起身喝道:“刚才四象观来的结丹修士已被我们关押,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也敢来?”
史安并不惊慌,转脸对那人说道:“这位长老,这次过来我不是以四象观弟子身份来说情的,而是以一个得到贵派被紫郡山匪首抢夺物品之人的身份来与宋掌门做一笔交易的。”
那人一听紫郡山匪首几字脸色登时一变,厉声喝道:“得到被抢夺之物?我派哪里有什么被抢夺的物品,一派胡言,还不快滚!”
史安并不答话,而是转脸看向宋掌门。
座椅上的老人面色一沉,对那名长老说道:“张康长老稍安勿躁,你且坐下。”又一指堂下一张椅子对史安和蔼地说道:“这位道友,你既不是来做四象观说客的,我们也一定会以礼相待的,你坐下吧。”
一个高修为修士称呼一个晚辈为道友,这可不合修仙界的规矩,各位长老相互对视一眼,都对掌门今日对待一个后生晚辈,特别还是与本门有着仇恨的小修士,有如此客气的举动表示不解。
待史安坐定他又问道:“可否请教一下道友的名姓?”
“回宋掌门,晚辈是四象观内门弟子,道号云安。”史安虽也觉着宋掌门如此客气有些异样,但仍然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那你出家前的名姓可否告知?”
“这个……我出家很早,世俗名姓早已忘记了。”史安见宋昶一直纠缠于自己的姓名,若如实告知凶吉难料,于是编了一个很蹩脚的谎话。
宋昶似乎并没有在意,微微一点头道:“既然忘记,那就算了。云安道友,在紫郡山南脉确实曾有一批匪徒曾夺过我宗门一些物品,不过都是些寻常之物,不知你想拿出什么,又想与我做什么样的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