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成事不足

傍晚时分，待送走了正嫣，史安重新运行了颠倒五行阵后，再次回到了洞天石。

史安并没有直接开始修炼，而是坐在蒲团上思考当前自己的处境。

元道子一直觊觎那个秘法，在自己的身上已经搜过了，就算他再去双塔城的铺子里也不会找到什么线索，但说他会就此放弃恐怕不太可能。今天送来三个弟子来学阵法，若只是单纯的学习而不是借此机会弄到秘法，这鬼都不会相信。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些学阵法的弟子中定然有他派来的奸细。到底会是哪个呢？

最值得怀疑的应该是陈琦。他本来没有任何学习阵法的基础，好像也没看出其他过人之处，连听自己讲解也像是随耳听听一般。阵法的门道很深，便是自己在学习《阵法要诀》时，也用玉简做了不少的学习过程的记录以及心得体会，难道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只需要听听就可以学会？此外，他说他做了四象观对外销售符箓的管事十八年，也就是说从元道子做长老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都在元道子身边做事，而且是一个肥缺，那定然是其心腹，替元道子办些秘密的事也是情理之中的。再者，这陈琦看面相就可知定是个狡诈之辈，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从进门起就不住四处乱踅摸，特别是留下正嫣时的怪异表现更令人怀疑。

唐智可能性小点，入门时间短，又是最低等的巡山弟子，估计若是没有些阵法基础也不会派过来的。

正嫣嘛，也有疑点，从今天与她交谈的话中多少可以听出些问题。她或她的家庭与元道子一定有些关系，不然怎能劳驾宗主亲自去看她的身体状况？她的体质不好又怎么会安排做内门弟子？又如何会派她来学阵法，随便找个悟性高些的外门弟子不就行了吗？今天与她虽交谈不少，可没有探清她的底细，看来以后还要多多留心才是。

总之三个弟子都不可不防，自己只要按照约定教授好阵法就行，其他的事还是说的越少越好。

还有一个一直在困扰自己的问题，就是这个正嫣为何如此眼熟？自己世俗界和修仙界中接触的人不少，但不曾记起有谁与她相像，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

至于元妙师叔的近况，还是先不要自己亲自探查，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轻举妄动，若被元道子派的人发现，还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来，就让正嫣去打听，打听到了是最好，打听不到就按元道子所说一年之后再见便是了。

计议如此，史安便放下全部心思，安心进入已经摆好的聚灵阵中修炼。

筑基期聚灵阵仍要用下品灵石，他曾尝试放入中品灵石，却发现阵法内灵压太大，白色八角阵不断向外膨胀，而其内的阵符、阵旗也都发出巨大轰鸣声，仿佛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阵法布错了，仔细检查过三遍依然如此，不得已换上下品灵石，状况才立刻改观。

属性灵石是没必要用的，不是史安小气，现在洞天石内的灵石堆积得如小山一般，根本不用乎是属性灵石还是普通灵石。只是十六个灵源槽内无论怎样摆放五种属性灵石，都会有多出的一个，这样修炼一定不利于灵根成长的平衡。他也尝试过属性灵石各放三颗，多出的一个放下品灵石，这样灵气虽然平衡了，可阵法却又不运转了。没办法只好全部使用下品灵石，好在现阶段他也不想修行得过快，太早进入筑基期二层，又会引来元道子更多的猜疑。

史安此时也觉着当初做出回到四象观的决定有些草率，不仅自己修炼有了太多的障碍，而且元妙师叔的忙也没有帮上，反而带给他老人家更多的厄运。

“唉，过了这个坎儿，也算我尽全力帮助了师叔，虽报不了他对我的恩情，可我也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散修，报了杀师之仇后，就全身心地不断提升修为，以尽早飞升灵界。”

史安放开五条分魂，大小蓝分别操控金木二灵根，大小黄分别操控火土二灵根，自己的命魂操控水灵根，在聚灵阵中大肆吸收起并压缩灵气来。

……

戌时，黄桐林边。

元道子正一脸严肃听正嫣向他汇报今天与史安见面的情形。

“这么说，那小子没有对你的话起疑，他还让你叫他史大哥？”

“嗯，今天的状况基本上如您昨晚和我设计的那样，我都一一作答了。”正嫣嘴里叼着根小白花说道。

“那就好，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正嫣想了想，突然拿掉口中的小花，将细小的花柄在指头上轻轻缠绕，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后来他问了我为什么不好好修炼，反而来学阵法，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您昨晚没教我。”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就照实说啦，说我自己体质有问题，修炼上不会有大成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才来学阵法的。”正嫣垂下了头，有些忐忑地回答。

“这么说没错啊。”元道子轻轻点点头道。

“我就担心这么说会不会有问题，”正嫣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吐一口气说道，“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对了，关于你体质的问题你具体怎样说的？”

“我说小时候发现我是三灵根，让您看时您说我将来最多修炼到筑基期。”正嫣一脸轻松地说道。

“啊！”元道子闻言浑身一震，“你怎么连这个也说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这么一说，他不就可能猜出我们之间有关系了吗？快说他怎么回答的？”元道子急切的问道。

“他没说什么呀？只是又问了我元妙师祖怎么看我的体质。我就又照实说师祖他什么也没说，太公，我这么回答对吗？”正嫣第一次见太公生这么大的气，声音也低下来，战战兢兢道。

“有没有问起是谁给你开的灵？”没有回答，元道子又紧跟了一个问题。

“没问，我也没主动提起。”正嫣小声回答道。

“哦，”元道子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史逸之也没有多留心这个问题，可能是自己多疑了，“这么回答也对，好了嫣儿，事已至此就算了吧，以后你要牢记，无论与他说什么，切不可再透露出一点点你我之间的关系。”

“记下了，太公。还有最后，他让我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我和元妙师祖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和你，以免受了牵连。我问他受什么牵连，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说和一个叫什么云善的人有关系，还说元妙师祖不是闭关，而是被你关押。太公这是真的吗，元妙师祖真的是被你关起来的吗？”正嫣扬起小脸，满眼脸疑惑地问道。

“什么云杉、水杉的，简直一派胡言，这小子的话是不能信的，他这是在骗你。嫣儿我再告诫你一句，你要牢牢记住，以后那小子再说什么话，一定是别有用心的。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听他讲授完阵法就回来，不要跟他多接触，看看他会有什么新的举动。”元道子严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