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水平测试
当晚戌时。
史安正在于掌柜专门安排的单间里发愁。
他手里拿着刻划阵符专用的符刀，在一尺见方的石板上比划来比划去，却迟迟下不了刀。
符刀是史安进屋后让铺子里的小伙计拿来的，石板是他在屋门口随手捡的，因为以前没有刻过阵图和阵符，所以他打算先尝试着在石板上刻一个再说，可临上手他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于掌柜敲门进来时，史安已放下符刀，一脸平静的端坐在桌前。
于掌柜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伙子，又看了看桌上的石板和符刀，斟酌一下语句后踌躇地说：“逸之先生，我刚想起来，您是炼气二层的修为，不知您怎样刻划阵符呢？”这句话正捅在史安的痛处，因为他刚才的发愁也正是源于此处。
用符刀刻划阵符是需要动用灵气的，所以阵法铺、符箓场，凡是那些需要动用灵气的伙计，最低修为也是炼气期四、五层的修士。刚才史安尝试了半天，也没能在阵板上划出一笔。
看着史安没有作答，于掌柜略有得意之色说：“逸之先生，若您没有时间帮我们来修改阵符，不如您来指点伙计，活儿还是他们来干，工钱吗，还是一个月四颗灵石，您看可好？”他还算识趣儿，没有直接点明史安修为不足。
史安心中有些无奈，刻他是刻不了，而指点伙计又无异于饮鸩止渴，该怎么办？不如将掌柜先暂时糊弄过去，夜里再好好想想办法，最不济就是明天离开这里，再寻一家铺子当伙计呗。
所以史安便故作高深的说道：“哦，怎么，于掌柜的想反悔？修为高低来判断能不能制作阵法，只是你们一般人的看法。我既然说了可以为你们修改，就自有我的办法，今日不早了，我也要早点安歇，明日一早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于掌柜有些将信将疑，可史安把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也只好退出房间。
符刀是要用灵气驱动的，可自己的灵气无法释放，灵石的灵气能给自己补充，可灵气进了气海就出不来了，有没有办法让灵石的灵气直接进来驱动符刀呢？史安脑中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闪了出来，“哈哈哈哈，就这么办！”他想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思路。事实上，今晚的这个思路将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阵法革新，对此后阵法界的发展产生了划时代的意义。
随后史安进入洞天石中，又钻研了一会儿《阵法要诀》二十卷之后的内容，出来后又在纸上用笔勾勾画画，忙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史安找来了于掌柜，提出要对所有的伙计进行一次测试，目的是要掌握伙计们的阵符刻划水平。于掌柜也觉得此事挺新鲜，趁现在手中有没有活儿干，伙计们闲着也是闲着，就任由史安行事。
铺子里负责刻划阵符的伙计共有六个，稀稀拉拉的站在院子中央，于掌柜简单介绍一下，说逸之先生是一个厉害的阵法师的高徒，进驻阵法铺是要指点大家的阵法制作，今天由他测试一下大家的现有水平，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要完全听从逸之先生的吩咐。
看到史安年纪不大，修为也不高，来头可是不小，伙计们不由议论纷纷。
史安清清嗓子说道：“今天的测试很简单，就是要看看你们的阵符刻划水平，一会儿我会发下去六张样图，每人要按照手中的样图完成。以前你们都是直接在布置阵法的土地上刻划，个儿头也非常巨大，这次不同，是要刻在小石板上，考量一下你们的微刻雕工，”说着将自己昨晚手中的石板拿出，“掌柜的，麻烦你将这石板按照橫三纵三，平均分成九块小石板。”说着将石板递了过去。于掌柜现在无法推辞，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处理了。
“大家拿到石板后，不要相互讨论，也不要窥探别人，要完全按照手中的样图去刻。一刻钟后交给我，我会评定出三个最好的，参加下一轮测试。”
这时于掌柜也已经分好了九块三寸见方的小石板。史安将其中六块石板连同六张样图发给了六名伙计。
将阵符样图拿到手中，伙计们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阵符，分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笔画组合。
虽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可于掌柜伙有言在先，伙计们也不敢怠慢，开始动手了。这事儿确实很新鲜，阵法都是刻在地上的，刻石板上可是头一次，虽然比刻在土地上要更费灵气一些，但好在只是些线条，刻起来并不困难，所以工夫不大就都完成了。
史安将收上来的石板对照着样图细细查验，“嗯，大家都不错，线条粗细均匀，深度也都一致，基本功都非常扎实，掌柜的确实训练有方，”评价的同时，他也不忘顺便奉承了于掌柜，又指向最先完成的三人说：“你们三人水平比他们都要好上一点，但你们之间的差别不太好评价，来，每人再刻一个。”说着将剩下的三块石板和三张样图交给他们，“这次要在半个时辰内刻完。”
这次的线条更为复杂，数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三个人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三人将刻好的石板交给史安，史安又不咸不淡的评价一番后，对刻划图案最复杂的那个伙计说道：“你刻的最好，但不知能否在符刀上在刻画一个阵符呢？”
说着将自己昨夜摆弄的符刀和一张样图递给他，说道：“这个有些难度，而且你又连刻了两个阵符，也该恢复一下灵气，这样吧，成品在今天下午交给我就行，若达到与样图一般无二，我会给你一颗灵石的，但若刻坏了，你自然要赔我一把符刀。”
那个伙计接过史安的符刀和图样，见图样上面是一个完整的阵符，这个阵符他认识，是最常用的阵符之一“受流阵符”。心中暗道：你前面搞得哪里是什么测试，明明就是找出个最能干的给在符刀上刻阵符么。相信你个炼气二层的小子能指导我们阵法，还不如相信于掌柜的能生孩子更靠谱呢。给我一颗灵石？这可是自己一个月的收入，不挣白不挣，大庭广众之下他说了的话，谅他也不敢会反悔。
史安面对所有的伙计说道：“今天的测试结束了，刚才我看了下大家的成果，业务都很精通，个个儿都能堪重任。这三名伙计，尤其是最后一个成绩稍微突出一些，我会要求掌柜的给予一定的奖励。”
伙计们也都看明白史安的意图，互相看看哑然失笑，忙乎一上午就只为了找个替你干私活的，还美其名曰“测试”，心中虽有怨言，可也不便多说，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于掌柜有些不太高兴，“逸之先生啊，你真是好手段，打着我的旗号，又借我的人给你在符刀上刻阵符？我虽现在还搞不清楚符刀上刻阵符是什么，刻的那么小又有什么用处，但终归是让我的人给你刻的，这招也只能用一次，真正需要你修改阵符的时候，可没法再用喽。”
史安笑道：“别把我往坏处想，我确实想看看伙计们的水平。都不错，可堪大用，可堪大用。”说罢不再理会于掌柜，嘀嘀咕咕地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小屋。
“奇怪了，这家伙搞什么鬼？不行，我要去看看那把符刀上到底刻了什么。”于掌柜紧赶几步去追那个“第一名”。
史安在屋内拴好门，带着刻好的九块小石板直接进入了洞天石。在石桌上将小石板按照一定的顺序拼接好，取出元妙子留给自己的一颗灵石，放于最中间小石板一个凹陷之处，法阵被激活的一刹那，九块石板像有磁铁吸附一般，直接合并在一起成为一个尺把见方的石板，石板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曾被分成九个部分。此时石板上阵符各处线条流光溢彩，并不断聚拢。他立刻取下灵石依旧放进怀中，自语道：“看来没有问题，和我设计的完全一样，以后就叫它‘符板’吧，现在只需那个伙计把符刀上的受流阵符刻好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