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来出手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浩浩红莲安足下，弯弯秋月锁眉头。瓶中甘露常遍洒，手里杨枝不计秋。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
菩萨宝相庄严，手持杨柳玉净瓶，绝美的脸上泛着圣洁的光芒，一身白衣，衬着姣好身姿，虽是极美，却无丝毫妩媚，让人一见就生不起丝毫亵渎之心。
赤足踩着红莲，观音菩萨眉头微锁，看着灵山脚下漫天的妖气，脸上满是慈悲。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观音菩萨怜悯的看着下方无数妖怪，目光稍稍在凤后身上稍微停顿，最后落在了黑森身上。
“黑山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观音菩萨眼中带着圣光，一看就让人心生虔诚护佛之意，“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皈依佛门，偿清旧孽。”
佛门向来擅长迷乱心神，不少仙家都是被迷了心神，最后投入了佛门，而且还很忠心，大有为佛献身的精神。
不过黑森不受这套，晕染着墨色的狭长眸子在观音菩萨身上逡巡着，掌心中溢出一团滚滚黑气，虎伥当即出现在黑森手中。
“久闻菩萨大法力，今日可不要让本君失望啊！”黑森笑着，周身妖气滚滚向前，手中虎伥发出鸣啸，狰狞的枪尖泛着冷冽的寒光，随手一挥，一道霸气凌厉的幽暗枪芒爆射而出，如一轮勾玉月，直直斩向远处的观音菩萨。
“哎！”
观音菩萨发出一声叹息，也不怎么施展法术，四周就出现一道光华，挡住了黑森气势汹汹的厉芒。
哗啦啦！！！
如同海浪彼此互相冲击湮灭，两股力量似乎不分上下，互相抵消着，一道道波纹四下散开。
就在这时，黑森身形一个暴闪，出现时已经在观音菩萨头顶之上，手中黑枪弥漫着血腥的煞气，直直挥斩而下。
锵！！！
低沉清脆的金铁颤动声响起，黑森看着出现的一道佛光结界，虎伥斩在上面如同钝刀斩树皮，只留下一道印记就再也难以为继了。
不想观音菩萨实力这般了得。
黑森顿时来了兴致，妖气全开，滚滚妖气冲天，手中长枪如黑蛟出海，斩、劈、挑、刺、扫，一浪接着一浪，很快灵山上空就被两股浩大的力量充斥，佛光普照，妖气冲霄。
许久之后，两道气息开始收敛，黑森周身簇着墨色的妖气，狭长眸子弥漫着幽冷光芒，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观音菩萨。
“阿弥陀佛，黑山施主一身法力通玄，何不投入我佛门，我佛自当以佛陀业位相待。”
观音这时候还孜孜不倦的试图感化黑森，完全忽视了前方的险阻。
黑森看着眼前这宝相庄严的菩萨，心中升起明悟，不愧是观音菩萨，佛门中有数的狠角色，方才一番交手，实力竟不在自己之下，拼斗了数百回合，自己也只不过是略占上风。
“观音菩萨已经触及大罗，只差最后那一步就能成就尊位。偏偏，她被如来压制的死死的，这等人物，岂会甘心久居人下？”
心中思绪转动，黑森长笑道：“如今我大妖庭临朝西牛贺洲，正是百废俱兴，若是菩萨有意，投入我妖庭，本君当许菩萨圣位，你我联手，重缔妖庭盛况，岂不快哉？”
观音菩萨脸上还是那般祥和，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踏着红莲在半空中诵读佛法。
只见随着观音菩萨嘴唇微动，一个个泛着金色光芒的梵文飘荡在四周，很快化为一串串符文长链，弥漫在半空中，旋即开始散落，如骤雨般向下方的妖怪倾泻而去。
黑森耳旁弥漫着佛门特有的宏大经纶之声，宝相庄严，让人一听就心神受到洗涤，下方的妖魔自是受到这些金符的影响，眼中的暴虐之色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对佛法的向往和虔诚。
“佛门迷乱心神果然有一套。”黑森略微挑眉，看着下方那些被金色符文附身的妖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长枪横扫半空，弥漫着肃杀戾气的枪尖遥遥一指灵山。
“杀！”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黑森一枪直指灵山，北部枕戈待旦的妖族大军当即发出低沉的呐喊咆哮，踏着沉重的步伐，黑压压一片，簇拥着军旗，开始对灵山发动了进攻。
剩余的妖怪听着冲天的啸声，被军气这么一冲，之前被金色符文迷失了心神的纷纷回过神来，眼看着周围的妖怪都祭出自家手段，可劲的朝着灵山佛光结界招呼，剩下的妖怪也是从大流，纷纷凑了上去，开始围攻灵山。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攻势肆虐在灵山上空，声势滔天，巨大的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岿然不动的灵山结界开始渐渐出现波纹，隐隐能够看到山中盘坐、双手合十，诵读佛经的僧人，一道道佛光自他们体内飞出，飘入佛光结界之中，挡住了群妖的一次又一次攻势。
“还真是向佛之心甚坚。”黑森瞥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理会，转身对付眼前的观音菩萨。
但让黑森奇怪的是，观音菩萨对群妖攻伐灵山并不是太过担心，见黑森和她捉对厮斗，也乐得如此，佛光阵阵，在半空中和黑森斗的不亦乐乎。
黑森心中一沉，似乎有些变数啊！
很快，黑森就决定不再猜测，而是直接以力破之。
手腕一抖，狰狞的虎伥被黑森甩出，半空中化为一头狰狞的插翅恶虎，一见观音菩萨就双眼放光，兴冲冲的扑了上去。
看着在群妖攻势之下岿然不动的佛门结界，黑森眼中墨色一闪，手掌心中出现一副盘坐的狰狞铠甲，膝盖、肩胛、后脊都布满利刺。
黑森心念一动，掌心中的魔甲滴溜溜盘旋在半空之中，化为一道魔光附着在黑森身上。
顿时，黑森形象大变。
原本披着大氅，身形挺拔，一举一动都带着妖邪之气的妖君，化为了一身狰狞魔甲的魔神。
感受着来自铠甲的汹涌魔气，狰狞面罩的下的黑森冷冷一笑，幽深眼洞下一双墨色的眼睛闪烁着寒芒，当即施展出当日蚩尤曾经施展过的一门大神通。
天诛地灭，大绝天手！！！
只见黑森魔甲四周出现了一道庞大而又狰狞的魔神虚影，随着黑森泛着黑炎的手掌朝着灵山遥遥一抓，这尊庞大的魔神如影随形，做出同样的动作。
远远望去，只见横在灵山上空的一尊巨大魔神，缓缓伸出一只狰狞的魔掌，对着灵山就是狠狠一抓。
咔嚓！！！
原本在群妖猛攻之下安然无恙的灵山中突然出现一阵骚动，随后庞大的灵山山体开始微微摇晃，汹涌的灵气自山体裂缝中溢出，充斥在整个结界之中。
轰隆隆！！！！
灵山不堪重负，又似乎被抽取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雄峙于西牛贺洲千万年，镇压一方地域的雄伟灵山开始不堪重负，灵山有灵，开始发出哀鸣之声。
“阿弥陀佛。”
一道雄浑低沉的佛音响起，响彻灵山万里，凡是听到这道佛音者，纷纷停滞了自己的举动，脸上诡异的都露出了虔诚向佛之色。
“如来佛祖！”
听到这道充满慈悲的雄浑佛音，黑森就知道这道佛音的主人是谁了。
但即使是如来佛祖，黑森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大绝天手，乃是蚩尤平生最得意的神通，此神通不仅能够拘役，还能镇压，甚至如黑森此刻施展的，硬生生霸道的直接抽取灵山下方的灵脉，完全无视了佛门结界。
也难怪如来佛祖会忍不住出手，若是灵山灵脉被黑森抽取，那这佛门圣地就算是彻底废了。
有着蚩尤魔甲的防护，黑森抵御着如来佛浩浩荡荡的宏大佛光，大掌遥遥对准灵山，死死握住，似乎是在拉扯什么，每撕一分，庞大的灵山就颤抖不休。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来佛似乎也被激怒了，漫天的佛光化为一只巨大的金光手掌，掌纹清晰可见，横亘在灵山上空，似慢实快，缓缓朝着巨大的魔神压了下来。
魔神却是丝毫不惧，双眸泛着魔焰，顶天立地，高大的身躯立在天地之间，剩下的一只手掌化为狰狞魔拳，尖刺横生，狠狠朝着上方压下来的巨大金掌轰了上去。
哗啦啦！！！
伴随着两股力量的交锋，四周的时空似乎开始紊乱扭曲，如同一幅铺展开来的水墨画卷，四周的环境开始飞快的变化，甚至开始倒退。
黑森此番也是第一次和大罗强者正面交锋，感受着本源之力不断作用这方世界，眼中出现了不久之前的凤后，正缓缓下了凤辇，带着威仪走向正坐在宝座之上的他。
刷的一声，四周场景再变，南乔和柳魅腰如明玉，巧笑倩兮，正踏着叮叮咚咚的琴声踏歌而舞，四周满是垂涎贪婪之色，而他，坐在宝座上倚着身子，似在假寐。
又是一阵波动，四周场景又换成翠云山上，黑森手持虎伥，骑着白马，傲然立于翠云山顶峰之上，众妖莫不俯首。
…………
哗哗哗！！！
四周场景越变越快，黑森脸色渐渐变了。
黑森发现，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控制，手中握持着招来的虎伥，黑森只能护持着自己的身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溯自己的一生，开始逆流而上。
单凭如来佛祖，是不可能有此等神通，对黑森完全压制。
这次，天道出手了！
哗啦啦的潮水声似在黑森耳旁响起，黑森看着自己一路逆流而上，旁观着越来越年轻的自己，心中升起明悟。
等到自己回溯自己一生直到尽头之时，就是自己消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