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是谁？

明心境修行者，冲破天门，与天地交感，感知化神识，可感应周身，可凝实化形，可施展种种玄妙手段。

纵使秦阳实力不弱于明心初阶的修行者，但是终究还只是炼体境而已。闭目一扫，万物了然于心这般手段，他自然是施展不出，所以只能以真气灌输配合五感，从而探清老者的身体状况。

秦阳轻轻地握住老者干瘦的手腕，将真气缓缓地灌入了老者的体内。老者的身体很虚弱，不能承受太强的真气，不然很有可能会直接爆体而亡，所以秦阳很小心地把控着真气的量。

陈浩然很紧张地看着秦阳，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从而影响到秦阳。

而老者则是一脸迷惑，看着秦阳：“这是干啥呢？”

“嘘！”陈浩然急忙凑在老者耳边说：“爷爷，你先不要说话，这个…这个大哥哥帮你检查身体。”

“喔…这个人是个大夫啊！看起来不太像啊。”

陈浩然也不好解释，只是手指放在嘴唇上，提示爷爷千万不要说话。老者也很老实地闭上了嘴巴，感受着从手腕处传来的一股暖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秦阳的感知随着真气流入了老者的体内，这并不是普通的真气，秦阳还借用了一丝自身秘境宝藏中透露而出的一抹金光，这乃是来自人体最纯粹的能量，普通人吸收了之后，可以强健体魄，甚至驱除病痛。

这可是人体最根本的能量，当然，只是截取一丝秘境宝藏的能量，对秦阳的身体并无大碍。

当秦阳的感知接触到老者的一瞬间，他就震惊了。

“这…这怎么可能！”秦阳竟然什么都感知不到，而灌输进去的真气就像是丢入了一个无底洞，什么反馈都没有。

秦阳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手中暗暗地加大了真气的灌输量，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截取自身的本源力量，只是单纯的真气灌输。

“老爷子，你感觉怎么样？”秦阳大声问道。

陈浩南的爷爷眼中的浑浊稍稍去了一些，透露出了一丝清明，被秦阳一问仿佛如梦初醒，怔怔地回答道：“刚刚有点暖暖的，现在没感觉…”

没感觉？

秦阳皱了皱眉，再次加大了真气的灌输量，现在的量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有些勉强了，正常人应该会感觉到阵阵的刺痛。

“现在呢？”秦阳再问。

“还是没感觉…”老者木然摇头。

不会吧！真是诡异，秦阳静心凝神，将心神渐渐浸入真气之中，随之缓缓探入了老者的体内。

突然，秦阳打了一个寒噤。

黑暗、虚无，这是秦阳的第一感觉，他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浩瀚无垠的黑暗世界，没有一丝亮光，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秦阳一惊，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这个老头不简单！这是秦阳的第一反应。

秦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心神。

陈浩然见秦阳这般模样，很担忧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看到陈浩然焦急的模样，秦阳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不要太心急，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这样吧！小鬼，看起来你挺闲的吧，去给我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啊！”陈浩然歪着头：“你是有什么独门绝学要施展怕被外人看到吗？”

秦阳失笑：“哪儿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去去去，去给我收拾间房间出来，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陈浩然担忧地看了一眼爷爷，知道秦阳不愿意自己再留在这里了，只能不舍地走开了。

见陈浩然离开，秦阳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老者。

老者的脸色依旧枯槁暗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浑浊地看着秦阳，背后却似乎透露着一丝漠然。

“老爷子，敢问高姓大名啊！”秦阳突然问道。

“啊？”老者迷茫，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喃喃说道：“忘了…”

“这样啊！”秦阳想了想，再次握住了老者的手腕，缓缓地灌输真气，漫不经心地问道：“老爷子，这儿就您跟您孙子一起住吗？还有别人吗？”

秦阳再次加大了真气的灌输量，但是仍然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回馈，就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这个老人家身体状况太诡异了，秦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老者绝对不是普通人。

“没..没有了，只有浩然…“老者回答道。

秦阳点了点头，语气轻柔地问道：“那您老人家还有什么朋友之类的吗，或者说…您还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吗，谁都行，随便说说…”

“不…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就算记性不好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秦阳这般思考道。

“刚刚…暖暖的…很舒服…”就在秦阳陷入沉思地时候，老者很不确定地说道。

“嗯？很舒服！”秦阳急忙想老者体内灌输真气：“您是说这样吗？”

老者一脸茫然：“你有做什么吗？”

没感觉？显然不是对自己真气有感觉，秦阳想了想，突然想起。起初为了想帮老者稍稍恢复一些元气，特地截取了一丝来自自身秘境宝藏的力量，顺着真气一同灌输了进去。

莫非是对自己的秘境力量有反应？这下秦阳犹豫了。

只是截取一丝的话，对自身并无损坏。但是秘境之力乃是激发自身潜力，开发秘境宝藏而喷涌出的力量，准群地来说是生命的精华，是人体最原始的能量，是生命存在的根本，虽然利用功法将其开发出来，但并不像真气一样可以肆意挥霍，这可是很难再生的。

秦阳犹豫了片刻，还是再次截取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秘境本源力量，灌输入了老者的体内，这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多恐怕真的要伤及根本了。

“老爷子，感觉怎么样了？”秦阳问。

老者眼睛突然一亮，浑浊神色缓缓褪去，转化为了清明，随后他干枯的手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反抓住秦阳的手腕。

秦阳一惊：“你干什么！”

“感觉…很好…”老者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不再嘶哑，多出了一丝生机，变得稍稍柔和了一点。

突然，老者的手中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竟然主动顺着秦阳灌输而来的真气，逆流而上。

秦阳感觉身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秘境深处，那扇古朴的大门后的金光竟然顺着这股吸力，如同流水一般开始流动而去，体内的生命真火也开始突然颤栗了起来。生命真火与秦阳的生命息息相关，一旦熄灭，秦阳必定身死道消。

“不行！”秦阳惊恐，奋力地甩开老者的手。

也幸亏老者身体虚弱，根本禁不止秦阳的反抗，秦阳的手抽了出来，而老者身体一震，气息变得更加萎靡虚弱，双目也再次变得浑浊了起来。

顾不了其他，秦阳赶忙检查自己的身体，秘境的金光海洋稍稍黯淡了有些，但是依旧绽放着璀璨的光芒。这可是人体最根本的力量啊！最直观的损失可能就是寿元的损失。

秦阳估摸着就这么一下变化，自己的寿元已经减少了几个月。

“本源…本源之力…因果…抗拒…”老者眼神迷离，嘴中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

秦阳敏锐地听到了本源二字，来不及心痛自己的损失，急忙抓住了老者的双臂：“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老者迷茫：“我…说什么…我…忘了…”

秦阳也已经有点晕了，本源可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东西。即便一些修为通天的修行者或许都不知道本源是何物，不然当初月寒洞中，为何会有本源存在。那就是剑府长老不懂其价值，当成了一块古怪的寒石，所以才将其放置在月寒洞中。

若不是有在上古时期存活至今的睚眦告知，秦阳恐怕对本源也是一无所知。

但是这个老者显然是知道什么的，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明他并非常人了，而且还能吸收我力量之源，那片秘境宝藏中蕴含的金光海洋，这样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只是……

哎！也还好自己反应及时，几个月寿元的话，还能承受的起，也并非没有办法弥补回来。

秦阳无奈地看着老者，四目相对，皆是茫然。

这还是原来的样子嘛！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原来忙活了半天还是在做无用功吗？

老者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些血色，这应该是秦阳的功劳，但是仍然显得枯黄，身上的死气依旧浓郁着，普通人站在他边上，甚至都会感觉到一丝阴寒。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幅样子，换成是普通的老头，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死气乃是生命症状的显现，有点类似秦阳体内的生命真火，秦阳修为越深，生命力越强盛，而生命真火就越旺。

死气亦是如此，这无关精气神，老者的生命力已经孱弱到了极点，随时有可能死去。

“哎！”秦阳叹了口气，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老者身体的状况，一片虚无，自己虽然根本无法探测，但并无妨碍秦阳做出最基本的判断。

医药难救，回天乏术。

老者慢慢回过神来，盯着秦阳看了好久，突然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声音干瘪嘶哑地问道：“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