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六章 武氏姊妹

房俊与妻妾一并起身,来到门口弯腰搀扶着母亲卢氏的手臂欲迎入堂内,孰料一贯对房俊极为宠溺的卢氏却拍掉他的手,眉毛倒竖、怒气冲冲,厉声质问。

“你到底又给你爹灌了什么迷魂汤每一回你们俩在书房之内长时间相处,你爹便会连续多日茶饭不思,神思不属,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准旁人靠近......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结果你一回来便又故态复萌!”

高阳、萧淑儿、金胜曼也都将目光看向自家郎君。

这一点不仅仅是卢氏感觉蹊跷,实则府中上下也都觉得稀奇,家主何等养人大家知之甚详,最是温润如玉、宽厚随和,平素最喜欢带着几个小孙子府内府外的溜达,然而每一回与房俊爷俩长谈之后便会迥然有异......

这爷俩到底说了些什么

房俊尴尬,小心翼翼道:“父亲是在钻研学问,不喜欢旁人打扰。”

后世的那些政治经济学知识,放在这个年代毫无基础之人身上实在是深奥难明,即便以房玄龄之智慧,见识,也要冥思苦想才能明白一二,最初之时单单“社会”这一个词汇,他深入浅出讲得口干舌燥,房玄龄也足足好几日才

大致领会其意,遑论其他

高阳与萧淑儿上前将卢氏迎入堂内、恭请上座,金胜曼奉上茶水,卢氏这才怒气稍歇,面色却依旧难看,训斥道:“往后你少将外头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家来,更不许在你爹面前念叨,人老了精力不济,最怕思虑枯竭、

耗费心血,你可让他多活两年吧!”

高阳公主忙道:“郎君,儿媳们对舅姑素来孝敬,惟愿二老长命百岁、松柏长青,万万不敢有任何不孝之举!”

见儿子,儿媳俱是惶恐,卢氏自知失言。

赶紧握住高阳公主的手,温和道:“是我糊涂了说错话,儿子,儿媳们自然各个都是好的,尤其是媳妇们温柔孝顺,实乃家门之幸!谁敢说半个不字,我跟他拼命!”

又转向房俊,叹气道:“你爹的性子你难道还不了解任何事除非不做,要做就做最好,遇到难题从来不会躲避,推卸,更不会绕过去,一定要弄得明明白白才行。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年岁大了精力难济,不可过度伤神,否

则有损寿元。”

房俊也无奈,为难道:“父亲虚怀若谷、求知若渴,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言说起一些较为稀奇的事物道理,他便沉浸其中......母亲放心,往后儿子自当注意。”

他并不认为老父亲钻研一些社会经济知识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老人若能“情之所系”对一些东西感兴趣是件好事,能够让精神更加充实,身体处于一个略显亢奋的状态,延缓衰老。

可是看着老母亲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只能乖乖听命。

卢氏训斥儿子一番,又与儿媳妇聊了一会儿,托辞困倦便起身离去。都是过来人,知道儿子长时间不在家中妻妾们难免苦闷,自是不肯耽误时间讨人嫌......

萧淑儿与金胜曼也一并告辞。

......

夜里忽然下起雪来,北风裹挟着雪花掠过屋檐、树梢发出呜呜呜响,将卧房之内渐趋高亢的求饶之声掩盖起来.......

待到待女红着脸儿服侍两夫妻清洗完毕退出,房俊拥着怀中的娇妻,手掌婆娑着精致光滑的后背,感受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忽然觉得这时候若能抽一根事后烟定然舒爽......

“对了,”

高阳公主从郎君怀中抬起无限美好的上身,手肘支着,侧身居高临下看着郎君,一头秀发瀑布一般倾洒下来,窗外雪光映照之下双眸闪闪发亮。

“前两日顺娘姐姐来过府上一次,说是有事与郎君商议,请你回京之后过府一叙。”

“没说什么事”

房俊抬起手将一缕秀发捉住,用手指下意识的缠绕,略感奇怪。

武顺娘是很守本分的一个人,虽然与他早有私情,非但却从未因此讨要过什么好处,反而处处避嫌,唯恐被他认为是为了换取利益才委身于他,即便当初将贺兰敏之送入贞观书院都一再推辞.......

居然也能有事来寻自己

高阳公主目光炯炯:“没说......诶我问你,你当真不打算给顺娘姐姐一个分明贺兰越石那个死鬼都死了好几年了,荷兰家那些人对待顺娘姐姐母子又很是不好,年纪轻轻的寡妇是很难的,不如由我出面与贺兰家谈一谈,直

接将顺娘姐姐接入府中”

虽然武顺娘是媚娘的姐姐,但若是想要嫁入房家为妾,却需要她这个正室大妇出面操办,若是由媚娘把人接进来,名不正,言不顺,连个妾都不是,只能归于“媵妾”之流,与丫鬟,侍女无异,半点地位也无.......

房俊意外:“主动帮着郎君纳妾,殿下居然这般开明大义嘶!该不会是想着将接入府中之后各种残酷手段予以折磨,甚至将人无声无息的弄死埋掉吧”

“放肆!”

高阳公主大怒,攥起粉拳在郎君健硕胸膛锤了一下,恼火道:“我知你是开玩笑,但这等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人有旦夕祸福,万一你这些个妻妾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洗脱嫌疑我堂堂大唐公主落下一个善妒,歹毒之名声,

你这个奸臣是想要休了我吗”

房俊自知失言,忙伸手揽住纤细柔软的腰肢,将玲珑娇躯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夫妻两个肌肤紧贴、声息相闻。

赔罪道:“是为夫失言,给殿下赔罪!为夫焉能不知殿下之贤惠即便为夫这般胡闹都能予以包容,能够娶殿下为妻,实是为夫之幸也!”

此言出自真心。

换一个人,与自己的大姨子,小姨子暧昧不明、纠缠不清,甚至闹得天下皆知,又事关皇室威望,早就在家中闹得鸡飞狗跳、阖家不宁了。

但高阳公主似乎对这些男女之事并不在意,只要自己的姐姐、妹妹们愿意,她不仅不予阻止,甚至乐见其成,譬如长乐公主之事,高阳便乐呵呵的里外张罗,终于使得长乐公主进了房家之门,虽然未有名分,却是实实在在

的一家人,露儿早已入了房家族谱。

高阳公主扭了两下,肌肤紧贴,耳鬓厮磨,刚刚退却不久的潮水渐渐有泛滥之象,轻咬红唇、吐气如兰:“你这奸臣既然知罪,那该当如何赔罪呢”

房俊讶然:“殿下过于霸道了,连男尊女卑,天地之数都忘记了居然想要反客为主!”

“哼哼!”

高阳公主哼了两声,红着脸儿,一手揪住郎君耳朵,咬着银牙,道:“我只知君为臣纲,我是公主,你是臣子,这才是上下尊卑!“

房俊手指动了动,笑道:“所以殿下为尊,就得在上面”

高阳公主浑身发软,恼羞成怒:“你这个奸臣,快快闭嘴!”

“微臣遵命!”

风雪更盛,吹得窗户咯吱响。

冰冰冰冰冰

贺兰越石乃是这一支贺兰氏的长房长子,并无其余嫡亲兄弟,其病故之后只留下武顺娘带着一子一女,面对家中其余旁支越来越过分的谋求产业企图,可谓孤立无援,受尽诘难。

虢国公府这个时候也已日薄西山、权势全无,没有硬实的娘家撑腰,武顺娘在丈夫亡故之后那一段时日遭遇可以想见......

所幸武媚娘被太宗皇帝赐予房俊、嫁入房家,虽然只是一个妾侍却深受房俊宠爱,有武媚娘撑腰,贺兰家对武顺娘的咄咄相逼这才有所收敛,却依旧贼心不死。

等到市井之间有关房俊与武顺娘的谣言传出,贺兰家这才彻底偃旗息鼓,熄了抢夺长房家业的心思。

甚至对武顺娘的态度大逆转,希望通过武顺娘攀上房俊这个高枝,给家中谋求利益......

武顺娘自是不肯。

与房俊之间阴差阳错做下苟且之事已经令她难堪,又岂肯为了贺兰家的利益去向房俊张嘴

遂干脆带着儿子、闺女搬离贺兰家老宅,在靖善坊购买了一处宅院,长居于此。

房俊带着亲兵抵达宅院之外,管家忙不迭将房俊迎入门内,便见到两大一小三个身影从堂内快步走出,迎上前来。

武顺娘身段丰腴,容颜艳丽,见到房俊满是惊喜:“二郎何时回京”

房俊先是弯腰将扑过来的贺兰烟抱起,笑着回道:“昨日回京,今日无事便过来瞧瞧。”

目光却是越过武顺娘,落在一旁一个纤细窈窕、容颜如画的女子面上,笑容温和:“三妹怎地在这”

正是武家三姊妹当中的小妹武绣娘……………

武绣娘敛裾施礼,俏脸微红,声音轻轻柔柔:“妹妹见过姐夫......这两日正巧住在姐姐这里。’

目光在武绣娘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武顺娘。

一个当家大妇出去亲戚家做客自是正常,但跑到寡居的姐姐家住了好几日,这就不正常了。

武顺娘温柔笑道:“二郎入内喝杯茶,再行叙话吧。”

房俊便知道武顺娘登门寻他所为之事,大抵便是武绣娘遇到了什么麻烦………………

遂点点头,抱着香香软软的贺兰烟迈步进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