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说不要就不要
一元妥协，凡人青年得偿所愿。
小和尚小兽王二人也是大开眼界，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般收徒的，教得还是写字，而且就俩字！
说收徒却也不是，凡人青年自始至终未以老师自居，一元更是闷闷不乐万般不愿更不可能甘心做了徒弟。
只是一个满腔热忱得教人写字，一个万般无奈学得郁闷，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精彩。
边缘之海恢复了平静，只多了一座山，山脚下有条小河。
凡人青年也离开了，不是离开了边缘之海，而是与一元三人分开了，说是要找一个人，吃两个烤馒头。
只是在离开前，凡人青年在一元识海内留下了山水俩字。对此一元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信不过凡人青年，毕竟识海太过隐秘。但在凡人青年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妥协了。
一深山。
一元烤肉，小和尚看着流着口水，小兽王则用头上青角顶着一只黑蛤蟆玩耍。
“你的伤？”小和尚咽了口口水道。
“无碍，故意的。不然傻子也知道我便是那惊世之人。只是对那一山一水我是真没办法。你说世间真的有万般法？”一元道。
“你不也有了自己的道？怎还有如此疑问。”小和尚道，却有点讳莫如深。
“我的道？何为道！那山水先生临走时不还让我借字悟道。凭他的修为定不会看不会我已有己道。或许我被那造化石诓住，管中窥豹，坐井观天了。”一元沉思道。
一元口中的山水先生指的自然是凡人青年，因还生着气便没问名字，又教了山水两字，便有了山水先生这样一个古怪的称呼，像个算命的。
“你真想知道？”小和尚欲言又止道。
“你想说吗？”一元反问。他从未怀疑过小和尚的修为，因为从来不敢相信。
“世间真有万般法，但法不是道，真正的道屈指可数。因为，道从虚无来，那虚无我也不曾见过，或者根本不可见。但可以确定的是，你现在的道不是道，应该是万般法门中的一种。只是让我惊讶的是，你这法门初成之时竟引得这混沌世界的注意并降下一道混沌光束以扼杀。想来你这法门虽不是道，但也无比接近这混沌世界的道。假以时日，必登皇天之位！”小和尚微微一笑道。
“皇天？”一元撇嘴，嗤之以鼻，他就是被皇天所杀，自然没有好脸色，又盯着小和尚问道：“无比接近这混沌世界的道？那我可否取而代之，真正成道。”
“不可能！”小和尚摆手，一脸无奈道：“你现在知道我之前为何不曾揭穿你道的本质了？正如刚刚所言，真正的道从虚无中来，而你等身居这混沌世界，本身就在道中。你的一切都是道给的，包括你的创造，你的造化。既然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它的，你如何超脱？”
“这很残酷！”一元一脸不甘道。尤其是在见识了那一山一水之威后。
“这是事实！而真正面对这等残酷事实的人并不多，只有九人。”小和尚平淡道。
“九大皇天！”一元恍然大悟道。
“你与皇天都有着天壤之别，更别提其之上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了。说得简单点，真正的残酷，现在的你都没资格面对！肉烤好了吗？我们还是先吃肉吧！”小和尚突然食指大动道。
“可我不甘心！”一元嘶吼一声，将烤肉一扔起身走开了，幸亏小和尚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老师怎么了？肉烤好的时候怎么走了，顺序不对啊！”小兽王头顶黑蛤蟆低声问道。
“无中生有，有中化无，顺序本就不对，又谈何对错！一切都是将就，你老师啊就是胃口好，将就将就就成皇天了，可还是不满足。”小和尚咬了一口烤肉，满嘴油腻道。
“你这臭和尚又胡说了。老师胃口若真好怎连这烤肉都不吃。拿来，给我一块。”小兽王对着小和尚嗤之以鼻道。
“唉！你个野孩子，说了你也不懂！”小和尚道。
“还是你没说明白。还是老师聪明，一抬手，我就知道要揍我。就你天天鬼话连篇，一点意思都没有！”小兽王反驳道。
一元漫无目的走着，行到小溪旁，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
“皇天，他们是在守护这混沌世界还是在挑战？还是说他们之间也有分歧，也有战争？”
“不死凤凰与皇天孰强孰弱？若我他日位列皇天，是否便能接回兮凰？有多大可能？还有多久？”
“爷爷是皇天吗？菩萨林里那位也是皇天吗？爷爷为何救了我，又放弃我？他会杀我吗？我会抵抗吗？我有能力抵抗吗？”
“洛，她会死吗？爷爷会杀她吗？洛会杀我吗？我能活下来吗？我能保护洛吗？”
“我是谁？”
“对了，我是个孤儿，被爷爷抱回孤儿院的孤儿。爷爷从哪里抱回的我？我的狗呢？”
“我是谁？”
“我是三千，现世孤儿院的少院。不，我是一元，天上地下独独一人的一元。不，我是谁，我没有名字，没人给我名字。”
“我从何来？”
一元慢步沉思，一步一问，竟达忘我之境。
忘我即无我，无我世界皆无，一切尽为虚无。
无声无息，遥远不知所在，皇天之能尽其生都无法到达之处，那里有一比之混沌世界还要大亿万倍的鸿蒙空间，空空如也中突然多了一物，乳黄色，如胶似漆，像一口老痰，却发出万丈五彩霞光，更有无尽天音妙语，神圣无匹！
“我从何来，无人知，爷爷也不知。我是谁？我是一个人，是的，我由婴儿长成。我是一个人，一个凡人。”此时的一元毫无所觉，依旧忘我得自言自语，渐渐走到小河边。
“我是什么模样来着，竟忘了。不对，我记着，可是记住的就是真的吗？”一元自言自语，身前便是小河，便伸出脑袋瞧瞧2自己的模样。
“原来我是这般模样。不，这不是我，我连少院三千都不是了，现在都不算人类，这模样便不对，不对便不是。”说着，一元轻浮水面，水中那张脸花了，他的脸也没了。
“这不是由婴儿长成的凡人体，不对，不是，我也不要了。”话毕，一元从头开始融化，渐渐化为一滩黄水，草地上只留下一节琉璃食指，还有一团逐渐消散的灵识。
“盘生决，这是爷爷教给我的。恩？苍穹手，法阵，丹药，枯木牙尖，虚无之能，吞噬之能，复合法阵。最开始的婴儿什么都不会，都不要。”说不要，就不要，此时的一元无知无觉反而绝对的无情，将毕生所学统统丢掉。即便是以往最为依仗的虚无之能以及最近惊艳整个苍外界的复合法阵也尽皆丢掉不要。
这一丢不要紧，原本就消散的灵识消散得更加快了，眼见就要泯灭。一旦泯灭，世间便也再无一元。
此刻的一元却一点不着急，还在想着有什么东西忘了丢。终于在丢无可丢之时，那仅剩的烛火般大小的灵识却突然凝练凝实，化为一团红色液体，炽却无焰。
“这，这就是我，我本来的面目，没有肉体？一道灵识，一团红液？”一元如梦初醒，又惊又喜，悲喜齐生，最后仰天嘶吼道：“爷爷，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啊！”
就在此时，鸿蒙空间那道新生的黄光仿似受到某种召唤，一颤消失，一颤出现在一元所在小河边。
与混沌光束不同，此黄光未惊动任何人，甚至连这混沌世界本身也给规避了。
唯有篝火旁吃烤肉的小和尚若有所觉，随即又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