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果少爷夜店寻欢

话分两头,此时一后生驾着兰博基尼呼啸奔医院来,此正是孙总裁独子,孙果也,实孙总裁与前夫人杜氏所生。这孙果年二十四年纪,生得身长八尺,面若美玉,眼若流星,风流倜傥,都道是翩翩美少年,却是个眠花宿柳多情郎。

孙氏祖居汇南,累世从商,挣得殷实家境,富可敌国,传至孙吉,尝无所出,遍寻名医,药石罔效,时孙夫人已过育子之年,整日坐落家中,唉声太息,忧子成疾,不能理事。至吉年过天命,有一日下午,孙夫人忽感精神恍惚,困乏难耐,隐几而卧,不觉入梦。是时雷电晦冥,一老神仙步跨紫雾自九霄而下,手捧襁褓,抛于孙夫人,谓之曰:“此尔夫妇之子也。”孙夫人忙接而视之,却是一狼崽嘤嘤而泣,惊而梦醒。是晚怀娠,临盆当日,孙夫人难产,拼却最后一口生气,遂诞下这个儿子,力竭而亡。是以孙吉百般爱惜,一者老来得子,二来缅怀亡妻,取名果儿,此亦杜氏未出阁之闺名也。自幼任其所为,故不甚爱读书,终日浪荡于夜店,闲游于酒市。

及弱冠,那一晚,孙果径往夜店寻欢若常,但见一女子长发及腰,身着白裙,约莫花信年纪,坐于吧台前自斟自饮,芙蓉面两抹红晕,芊芊体羞露冰肌。半倚吧台似微醉,回眸一笑无限春。看得孙果淫心荡漾,忙上前抠衣曰:“姑娘敢莫一人在此斟饮?何不添得一人,共叙心肠岂不美哉?”那女子面带微醉,顾而睃之,见搭话之人生得姿仪英美,甚是喜人,笑曰:“奴家孤身至此,只因与家中闹了些许口角,来此解闷,并不曾携朋唤友,不期巧遇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敢请公子共坐一处,不知意下如何?”孙果暗喜,如此正中下怀,笑曰“既如此,小生这厢有礼了。”言讫,顾酒侍吩咐几句便挨着那女子旁坐下。孙果曰:“敢问姑娘芳名?”女子笑而不答,这一笑端的是含羞半掩百媚生,朱唇为启笑先闻,孙果见得痴愣住了,饶是看惯了风月场那些莺莺燕燕,架不住胸中春心缭绕,满腹海棠花开,忙笑曰:“呶,是小生唐突了,姑娘秀美端庄,恰似仙子下凡,这仙子之芳名岂是小生这等俗夫可以知晓的。”女子闻得这后生舌灿莲花,甚会哄人,本是心烦意乱,此时却已眉展颜开,不由懈了几分戒备,添了几分好感,掩面而笑曰:“公子哪里话,自古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我本是陌路,却于这茫茫人海不期而遇,此乃天缘注就,若说透了姓名,岂不落了俗套,坏了这意境?”孙果恍然大悟,曰:“是是,是在下落俗了,该罚一觞。”正絮间,酒侍托着两杯红酒来,一杯分与孙果,一杯与那女子。打躬曰:“此果少爷所点,小姐慢用。”言罢而去。那女子托着酒杯本不愿饮,但见孙果一饮而尽,想是无碍,且适才又喝了酒,甚是胆壮,便呷了一口。有道是:“败尽家财皆因赌,自古酒是色媒人。”原来适才果少爷吩咐点来两杯酒,酒侍心领神会,乘人不防,偷摸着打开一黄纸小包,偷捏了半厘儿粉末,投入杯中,此乃古之媚药,名曰飞燕喜春散,颇富盛名,孙果以此屡试不爽。且说那酒好生烈性,才没入咽喉,便感一股灼热****而过,霎时脸红耳赤,翕翕然欲倒;酡颜迳醉,飘飘然欲飞。孙果见此情景,忙执其手,跪于地曰:“适才小姐言道百世修得同船渡,今小生对小姐一见倾心,痴心难忘,愿做一回孟浪,想与小姐结个千世之好,乞望小姐应允。”此时这女子头沉欲昏,哪得力气挣脱,拉扯几下见无济于事,便咬了咬唇儿,满是羞赧,颔首低眉,不再言语。孙果心中大喜,想是建功,一个箭步搂入怀中,径往酒店而去。

正是:自幼寻花柳巷中,东市歌笑醉西家,男儿膝下金何在,不拜父母跪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