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许下宏愿

“不是吧，一个破石头，就算它再值钱，再好用，你也不能把我这条命就这么给要走吧。”艾伦苦着脸说道。

“神的信徒都以为神牺牲为荣，相信你也会有此觉悟。再说了，只是要求你与邪恶势力作斗争，运气好的话，也不一定会送命。就算你不信光明神教，不是我的学生，难道捍卫正义，惩治邪恶，不是每一个男子从儿童时期的梦想么？我只是给了你实现梦想的机会而已，所以你更应该感谢我，感谢光明神。”奥古斯丁说道。

“就算我是你口中的神选者，我可不可以不觉醒，当一个懵懂的神选者。”艾伦问道。

“一般不可以。但鉴于你是我的学生，我给你优待，让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你只要把这个石头还给我，我就当刚才我们开了个玩笑。”奥古斯丁说道。

“可是它已经改名为艾伦之石了，再还给您不好吧。”艾伦苦着脸说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霸王餐吗？”奥古斯丁问道。

“您这个比例倒是挺形象的。没错，我就是没钱，可是饭已经吃进了肚子里，你想让我吐出来吗？”艾伦赖皮道。

“石头换个名字，和饭吃进肚子里，性质完全不一样。石头的名字再换回来，我是一点也不介意的。”奥古斯丁说道。

“名字换来换去，这是对石头的不尊重，因为我比您更尊重它，所以我更有资格拥有它。”艾伦狡辩道。

奥古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理由倒是新颖，不过恭喜你，你说服我了，圣山之石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这次您不是开玩笑吧？您这样的大人物，说出去的话，落下来的山，可是一言九鼎，不能反悔的。”艾伦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虽然他很想得到这块什么圣山之石，但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金币，不做任何承诺就平白得到这么珍贵的物品，希望实在渺茫。他拼命远离奥古斯丁给自己挖的坑还来不及，怎么会傻乎乎地主动跳进去。

“那是当然。”奥古斯丁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虽然是你的老师，但不会无缘无故送你这么贵重的物品。你在得到的同时，就必须要付出，在神的眼中，不仅万物生灵是平等的，一切的事物也都是公平的。”

“可是我刚才并没有承诺什么，或者付出什么啊，您不会暗藏着什么阴招吧？”艾伦颇为狐疑。

“你拒绝了我要求你做出的承诺，和光明神教的敌对势力去战斗，但自己却提出了另外一个承诺，就是以尊重之心去对待一块没有思想和情感的石头，那么隐含的寓意，就是尊重世间的万事万物，视一切为平等之物。你自己提出的这个承诺，比我要求你的，更加宏大，老师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因此之故，觉得你有资格得到圣山之石，才把它送给你。”奥古斯丁说道。

“那只是我对世界的一个看法，并不是说我一定就把世界变成那个样子。我确实认为应该给予圣山之石以尊重，虽然它没有意识，但也有尊严，可是我并没有说要让世界更加公平一些，至少不是在做承诺。”艾伦说道。

“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意思并不是说要给圣山之石以尊重，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比我给予了它更大的尊重，所以，你不仅是这么认为了，而且是这么做了。因此你已经许下了承诺，我既然对石头都要尊重，那么对于有意识的万物生灵更要尊重，如果有人亵渎了它们之间的平等，就是与我为难。你不要跟我说你刚才的话是随便说说，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奥古斯丁说道。

“如果我说刚才给予圣山之石以尊重的话是随口一说，后果会怎么样？”艾伦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一试。”奥古斯丁说道。

艾伦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说道，“算了，还是不要试了，再说刚才的话，也不是违心之言，我心里也确实有这种看法，不过没有您分析的这么透彻。”

“作为你的老师，我既有义务引导你了解外部的世界，也有责任教导引导你了解内心的世界。”奥古斯丁说道。

“虽然说引导，但事实上在这过程中，我关于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的看法，已经不知不觉被你影响和塑造。”艾伦说道。

“这是老师的本职所在，教师教师，教为根本。你选择作为我的学生，就已经默认我影响和塑造你的权利。”奥古斯丁说道。

“可是你就滥用教师的权利，把我往坑里带？”艾伦问道。

“人生有无数种选择，老师会告诉你最好的一种或几种选择。俗话说，名师出高徒，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一位好的老师，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犯很多错误，刻意和老师对着干，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刚才我只是要求你与光明神教的敌人为敌，可你倒好，直接与光明的敌人为敌了。包括正义的敌人，公平的敌人，都成了你的敌人。”奥古斯丁说道。

“得，我为了躲开您为我挖的坑，一头跳进了自己挖的坑，这个坑更大更深更爬不上来。不过我不爬了，我就躺在里面睡觉行不行，你说我选择与光明的敌人为敌，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和以前没有区别，只要命运轨迹不发生偏离，就什么事也不会有。”艾伦说道。

“那可未必。”奥古斯丁说道，“心里的种子一旦滋生发芽，就不会停止生长，终有一天会枝繁叶茂，让你不得不正视。你可以努力不让外部的事情来干预你的选择，但你的内心却会不知不觉发生偏离。你以为你的路还是原来的路，其实在某个路口已经分道扬镳了。”

“命运是之前已经注定好了的么？”艾伦又问道。

“对我们来说，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我们做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但在神眼中，命运就是注定的，他能预料到我们会做何种选择，因而也能预知我们的结局。他并不干预我们的选择来使我们的命运归为一点，而是给予我们最大的自由，但又因他全知全能，知道我们会怎么选择，而把我们的命运归为一点。”奥古斯丁说道。

“不止一个人和我说过，您是苍穹之下最接近神的人，因而您也拥有了神的部分预知能力？”艾伦问道。

“神的本性，我们称之为神性。任何凡人只有具有了神性，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会拥有神的部分能力。预知能力只是其中之一，另外还包括回溯过去的能力，操纵法则的能力，掌控生死的能力，等等不一而足，任何一项能力都具有通天彻地的威能。至于说最接近神的人，我是从不承认这一所谓称誉的。神远非我们凡人可以接近，如果说神站在山巅，其他人站在山脚，我不过是站在山脚的一块石头上，相对而言，我离神的距离没有他们那么远而已。所以我只承认我是离神没那么远的人，而不是接近神甚至是最接近神的人。”奥古斯丁说道。

“老师您还真是谦虚，但无论如何，您拥有部分神的预知能力，这总是无疑的吧。那么您去找狮心公爵，甚至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他的时候，是否预知到他要对我们下手呢？”艾伦问道。

“其实你想问的是，我是否明知他会对你们下手，还要告诉他你们的行踪。”奥古斯丁说道。

“同一件事，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表述，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两种表述是一个意思，一种意义。您刚才说的离神最近和离神最不远，其实说起来也是一个意思。”艾伦说道。

“你的学习能力倒是很快。”

“老师过奖了，都是您教导有方。”

奥古斯丁挑了挑眉，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是狮心公爵派人袭击的你们？”

“说实话，我并不确定，而且也不想这么认为。如果说其他可能性是一成两成，狮心公爵派人的可能性是三成，也远不足一半。如果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会说，管它呢，随便是谁干的。可是这件事和我休戚相关，所以我只能选择可能性最大的一种，然后假定它就是真正的答案，作为接下来应对和行动的起点。”艾伦说道。

奥古斯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狮心公爵策划独立的事情还是泄露了出去。”

“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狮心公国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参与了，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团体，每个人心思各异，利益不一，但走漏风声才怪呢。然后呢？”艾伦问道。

“据未经证实的消息，莱茵王国派人偷偷找了狮鹫魔法学院的高层，分个游说，许诺说，狮鹫魔法学院只要在狮心公国独立这件事上不参与，保持中立，那么它将来就是大陆上第三家皇家魔法学院。”奥古斯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