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玩脱了？

艾伦从盘牙的背上跳下来，跺了跺发麻的腿脚，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指着已经能看到塔尖的巴黎圣母院，朝两人说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不远处就是我家，大家有事进去谈吧，大晚上风冷露浓，受寒可就不好了。”

黑袍巫师阴测测道：“你们倒是跑得挺快，不过要论在黑暗中行走的速度，你们比我们‘夜行者’可差远了。之所以现在才现身，就是希望你们看到家的影子，好有些安全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没有恶意啊，”艾伦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可我还是感觉不到安全感，要不我们再往前走两步？”

黑袍巫师往后退了两步，示意无头骑士也退了两步，然后对艾伦说：“那你就往前走两步吧。”

“您比他还幽默。”艾伦哑然失笑，指着无头骑士对黑袍巫师说。

“他不是幽默，而是出门没带脑子。我让他请你们一叙，他却弄得像劫持，现在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刚才的事只是一场误会，请不要放在心上。”黑袍巫师瞟了一眼无头骑士，开口说道。

艾伦：“请问你是圣阶吗？”

黑袍巫师：“巴黎市区不允许圣阶出手。”

艾伦：“为什么？”

黑袍巫师：“先贤祠里的卢梭说过，圣阶在巴黎出手，他必斩之。”

艾伦：“你刚才派无头骑士单独来找我们，就是想试试我们手中有没有圣阶级别的攻击手段吧。后来发现我们没有，你才出来与我们见面，是不是？”

黑袍巫师干脆地承认道：“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

艾伦：“我虽然实力不高，但手中的好东西可不少，刚才那一下相当于黄金巅峰全力一击，下面这一下，只蕴含了我老师全力一击十分之一的威力，要不要试一下？”

虽然黑袍巫师的脸部全被巫师帽遮了起来，可艾伦还是能感觉他脸色骤然一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他寒声说道。

“是不是开玩笑，你试一下不就清楚了。”艾伦说完，便开始全身上下摸索。

黑袍巫师强忍着一把制住艾伦的冲动，温声劝道：“如果你发出了圣阶级别的攻击，卢梭也会同样斩你。”

艾伦一边摸索着，一边毫不在乎地说：“得了吧，我吃到一半的鸡腿，他直接抢过去就吃，吃完一抹嘴巴说欠我个大人情，他想斩我，还了人情先。”

黑袍巫师也不知艾伦说的是真是假，但见他神情嗓音都不似作伪，于是还真被他唬住了。自己旁边的无头骑士在黄金高阶中也算强者，可刚才竟然他手中吃了大亏，如果再给自己来一下，不使出圣阶的实力恐怕难以应付，可一旦使出圣阶的实力，他都不敢保证能否见到明晚的月亮。如果他真有魔法卷轴、魔法戒指之类的物品，能发出他老师全力一击的十分之一威力，自己就算毫无保留地全力抵抗，恐怕也要命丧这里。大陆的圣阶圈中一直有传言，当年法力滔天的莫雷大法师在逃出圣域时，曾与奥古斯丁有过照面，虽然具体交手情况不详，甚至有没有交手也不清楚，但他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奥古斯丁至少是上位圣阶，甚至有可能是巅峰圣阶的实力，而自己不过是下位圣阶，他是光明属性，自己是黑暗属性，他弹一下小手指，自己就要烟消云散。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艾伦把四处摸索的手收了回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那个东西上次天黑照明用掉了，所以就不能给你看了。你刚才说要和我谈事？说吧，什么事。”

黑袍巫师当即被气得鼻孔冒烟，一股青烟从巫师帽口袅袅升起，拼成一个嘲弄的鬼脸图案。感情你没那东西，吓得我白担心一场。黑袍巫师心中恼火地说道。不过他依然不敢大意，因为艾伦分明说是照明用掉了，鬼知道他还有没有类似的玩意，如果只有一个他会这么浪费？

于是黑袍巫师呵呵笑着说道：“主要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艾伦皱眉道，“好像咱们没可能成为朋友吧。”

“朋友有两种，一种是经常走动的，一种是关键时刻互相帮忙的，咱们只是不方便经常走动，但并不妨碍关键时刻互相帮忙。”黑袍巫师说道。

“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和你们做朋友，哪怕说得不好听点，是做交易，有什么好处呢？”艾伦问道。

“光明的背面就是黑暗，光明有多辽阔，暗影就有多广袤。你拥抱光明，只是拥有半个世界，但同时拥抱光明和黑暗，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黑袍巫师说道。

“你这话太空了。”艾伦不客气地说道。

黑袍巫师：“只要有黑暗之处，就有我们的存在。我们可以帮你打听最隐秘的消息，帮你对付最难缠的对手。”

艾伦漫天吹嘘道：“我只要潜心苦修老师的大预言术，什么东西会不知道，什么对手对付不了，干嘛走上歪门邪道与你们合作？”

黑袍巫师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确实还没想好怎么来说服你，但是时间等不及了，我们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

艾伦：“虽然我未必会答应，但我还是很享受别人求我时的表情，你不妨说说看。”

黑袍巫师：“昨天你们抓了一个人，送到了先贤祠镇压，我想请你把他救出来。”

艾伦瞪大眼睛道：“你没开玩笑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

黑袍巫师：“我们当然清楚。”

艾伦断然说道：“不行，此人不能放。”

黑袍巫师：“你说不能放，而没说放不了，显然是你有办法咯？”

艾伦：“无论有没有办法，此人都不能放。”

黑袍巫师：“你不想听听我们的开价？”

艾伦本想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于是极为勉强说道：“那好吧，我先听听你的开价。”

黑袍巫师：“我们准备了两份礼物，第一份是给你的，第二份是给你身后的人。第一份礼物是一件圣器——暗影披风，拥有了它，你可以在任何一处有暗影的地方藏匿行迹，黑暗的程度越深，面积越广，它的效果就越好。你可以在暗影中小声说话、缓慢呼吸和轻轻走动，而不用担心被人发觉，更重要的，它能屏蔽强者对你的感知。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任何人都有一个绝对迷惑期，在这个绝对迷惑期内，就是圣阶也发现不了你的踪迹，当然，对方的实力越强，感知越敏锐，能迷惑他的时间就越短，但再短也存在一个绝对迷惑期，而不像其他物品那样，面对强者就直接失效。要知道这短短的绝对迷惑期，往往可以起到扭转生死的作用。当然了，如果对方的实力不够强，只要你待在暗影中，他就永远也发现不了你。”

艾伦：“你的意思是，我连老师都能迷惑过去。”

黑袍巫师：“没错，只不过面对你老师这样的强者，绝对迷惑期会非常短，大概就是一瞬间，估计不够你做任何事情。”

艾伦：“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这第一份礼物倒也是诚意十足。那第二份礼物呢？”

黑袍巫师：“第二份礼物是一个承诺，我们承诺十年内不在大陆上制造瘟疫天灾。”

艾伦：“什么？！”

黑袍巫师：“我们承诺十年内不在大陆上制造瘟疫天灾。”

艾伦：“你是说瘟疫是你们搞出来的？”

黑袍巫师：“光明神教要传播光明和生命，我们自然要传播黑暗和死亡，他们要救人，我们自然要害人，没有我们去害人，他们又去救什么人。”

艾伦：“怎么感觉双方好有默契的样子。”

黑袍巫师：“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没有我们去制造和传播疾病，怎么淘汰人类中的劣等分子，激活人类的活力，提高人类的整体素质？虽然人类恨我们咬牙切齿，但我们真要不存在了，人类用不了几千年就会完全退化掉。”

艾伦：“既然瘟疫天灾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干嘛要停掉？”

黑袍巫师：“瘟疫天灾的数量有下限和上限之分。如果低于某个数量人类就会持续退化，这是瘟疫天灾的下限，如果高于某个数量，人类就会大规模死亡以至于灭绝，这是瘟疫天灾的上限，保持瘟疫天灾的数量不低于下限，不高于上限，是我们和光明神教的共识，但在这个范围之内，我们则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瘟疫天灾多一些，我们的收益就大一些，而光明神教的损失也就大一些，反之亦然。因此承诺十年内不制造瘟疫天灾，可以视作我们向光明神教送出的礼物，或者让步。”

“一个圣阶才能换十年安稳，太亏了，我觉得最少要一百年。”艾伦狮子大开口。

黑袍巫师：“十一年。”

艾伦：“九十九年半。”

黑袍巫师：“十二年。”

艾伦：“九十九年零三个月。”

黑袍巫师：“你根本就没有诚意。”

艾伦：“你的诚意也欠佳。”

黑袍巫师：“最多二十年，你要是不答应，我掉头就走。”

艾伦：“慢走，不送。”

黑袍巫师气道：“你以为我们要回那个人是为了自己？我们是为了你们，只不过其中原因不便出口罢了。”

艾伦：“你们花这么大代价来做对我们有利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