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坐地起价
矮人走了之后，艾伦在休息室里也呆不下去了。他这哪里是休息啊，分明是车轮战，连续迎来三批人的探望，连续和三批人斗智力玩心计，实在是苦不堪言。要是再来上一两批人，他估计自己没病也要累出有病来了。
不过他也没敢去大厅里，生怕被人围住问东问西。他净捡偏僻的走廊走，绕着绕着，便到了一个工作区域，两侧的门上全部挂着储藏室的牌子，来往的只有一些托着盘子的侍者，以及三两个和自己一样走错路的男女嘉宾。
艾伦正准备返回，忽然听见旁边一个储藏室里传出了声音，一时好奇，便推门而入。当他看清楚屋里的景象，顿时惊呆了。衣衫不整、身体半裸的一男一女两位贵族青年正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他们手里扯着脱下来的衣服，努力遮住着要害部位。
艾伦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红着脸鞠了一躬，连声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我这就走。”然后急忙退了出来，顺手把房门带上。
青年男女刚松了一口气，你看我我看你，正犹豫着是继续还是结束，却见房门又被推了开来，一惊一乍之下，贵族女子忍不住尖叫出来。
贵族男子也被吓了一跳，他满脸怒容地叱问艾伦：“你怎么又进来了？”
“你们是不是一直就躲在这里，所以连我都不认识？”艾伦指着自己问道。
“你一个小屁孩，谁认识你，还不快出去。”贵族男子继续恼怒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这里有人在非礼一名美丽的小姐，把其他人都叫来。”艾伦笑嘻嘻地说。
贵族青年男子心中一凛，气势当即弱了下去。而他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则又羞又怕地低声辩解：“我和杰克是情投意合，才不是你说的什么非礼。”
“这就奇了，你俩既然情投意合，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躲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艾伦又问。
“我们是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与你何干！你到底懂不懂规矩，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房间？”青年男子追问道。
艾伦打量着房间里堆积的物品，咂嘴说道：“这分明是个储物室，哪里是你们的房间，我才不信法兰克皇室会把这样的地方当做嘉宾的休息室。”
“你果然什么也不懂。”青年男子觉得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我到底不懂什么？”艾伦觉得他们似乎另有所指。
青年女子红着脸说道：“凡是上流社会的宴会舞会，主人都会故意留出一些偏僻的房间不上锁，如果有人想进去，只要在房门的把手上栓一条粉色的丝带，其他人看见就不会再选这个房间了。”
艾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忍不住问：“你们总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失踪这么久，你们的家人就不知情？”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没有一个人会说破，这是上流社会的潜规则，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青年女子继续说道。
“固然是荒淫无耻。”艾伦小声咒骂道，然后还是让两人听见了，青年男子怒容更甚，青年女子越发娇羞。
“我和杰克情投意合，然而我们各自的家族在当地是死对头，从不允许通婚，这次成年礼家长把我们俩都带来，就是想给我们一个独处的机会，让我们做最后的了断。等回到家乡之后，我们就要分别订婚了。”青年女子伤感地说。
艾伦默然。家族对一个人的束缚从肉体直至心灵，由不得你反抗，越是大家族这种束缚越是深重。也许正是被这样的束缚整日压得喘不过气来，贵族们才更容易陷入由原始欲望驱动的放纵与狂欢吧。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艾伦低声说完这一句，便又退了出去，帮他们把房门关好。看着门把手上系着的象征暧昧奢靡的粉色丝带，他自己也是一阵伤感。而这时，门里传来了青年女子小声的抽泣，以及青年男子低声的安慰。
艾伦第三次推门而入，里面两人这次并未被惊吓，而是哭笑不得地对他说：“你怎么又进来了，是想看悲剧还是想看笑话？”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俩既然两情相悦，何不一同私奔呢？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厮守终生，就算终日锦衣玉食又有何乐趣？”艾伦问道。
“我们一旦私奔，就相当于和家族断绝了一切关系，要从族谱中除名的。我们自己受苦倒也没什么，但我们的后代将永远是平民，即使他们中间出了优秀的人物，也会因为祖上曾经脱离过贵族而无法封爵。我们如果那么做就太自私了，不仅让家族蒙羞，父母兄弟伤心，更让后人永无出头之日。”青年女子说道。
“好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叫杰克，你叫什么？”艾伦问她。
“我叫露丝。”
“杰克，露丝，祝你们好运。”艾伦真诚地对二人说道。然后第三次退出房间，没有在门外逗留，而是径直来到了登基大厅。
透过走廊上的玻璃窗户，能看见外面已经暮色降临，嘉宾们又陆续从草地帐篷中返回，准备参加洗礼仪式。很多人看见艾伦，都微笑着朝他点头致意，艾伦不认识他们，但也礼貌地点头回礼，同时心中很是得意。
“没想到你也是大陆上流社会里的知名人物了？”身后有人替艾伦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艾伦回头一看，竟是吉尔伯特，他的身旁站着岚音，两人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么叫没想到？”艾伦不满地说，“以我这样的出众才华，难道出人头地不是一件早晚的事情么，你们作为我的朋友，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
“好吧，我纠正一下，我不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来巴黎貌似也才几天吧，这么快就打响名声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极为罕见的。”吉尔伯特耸了耸肩说道。
“你们还是心存嫉妒，所以话里总带着一股酸味。对了，你俩和好了？”艾伦问道。
岚音红着脸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俩和好了？”
艾伦：你俩以前不是一对冤家吗？现在分明和好了呀。
岚音：越说越不堪了，什么叫以前是冤家？谁和他是冤家。
艾伦：你俩以前不是不和嘛，现在和好了，我有说错吗？
岚音：你故意的吧？
艾伦：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哇，是不是你想歪了？
岚音：清楚个头，你分明是话中有话。
艾伦：就是你们理解有问题，要不我们找个外人去评评理，我把话重新说一遍，看他怎么理解？
岚音：你……
艾伦：怎么，心虚了吧，女孩子家不要成天老是唱歌跳舞，有空的时候读几本书，看几场话剧，对提升文学素养，更好地与智者沟通是很有帮助的。
岚音：我杀了你！
吉尔伯特这时插话道：“好了，别闹了，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谈。”
艾伦吃惊地说道：“要给我发喜帖？这也太快了吧。”
岚音：纳命来！
艾伦躲到吉尔伯特身后，对他说：“你快管管她。”
吉尔伯特无奈地对岚音说：“你想找他算账，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大庭广众的，别让人看了笑话。
岚音见周围很多人都看向这边，只好停住追赶的脚步，悻悻地说：“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要是影响了心情，等会儿发挥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们？和我也有关？”吉尔伯特奇怪地问道。
“一丘之貉！”岚音说完后犹觉不解气，又加了一句，“蛇鼠一窝。”
“好了，你俩别闹了，找我有什么事情？”艾伦劝道。
我俩在闹？两人鼻子都要给气歪了。吉尔伯特忍着心中的别扭，对艾伦说道：“我们是来找你入股的？”
“入什么股？”艾伦睁大眼睛问道。
“少装蒜！你那天晚上怎么说的？我们好不容易把家里大人都说服了，你现在要是不认账，直接拖到花园里做花肥。”岚音威胁道。
“你们本来只是传话的，还不至于说服家里的大人吧？”艾伦问道。
岚音脸一红，恼羞道：“就是我们说服的，爱信不信。到时候是我们把入股的钱交给你，分红也是你交到我们手中。”
“我明白了。”艾伦拍了拍脑袋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岚音问道。
“你们家里的大人多方下注，不想和我接触，所以就假装被你们说服，然后全权委派你们与我接洽。”艾伦说道。
“你？”岚音气道。
“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我们能说服家里的大人，那也一定是他们愿意被我们说服。”吉尔伯特说，“我们如果有好的项目，他们同意后就会放手让我们去做，不光我们，家族里其他年轻人也是这种待遇，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怕得不到家族的支持。”
“如果那个人的项目出了问题，只要放弃他即可，整个家族不会被拖累，对吧？”艾伦问道。
“……没错。”吉尔伯特答道。
“那好，两位替罪羊，一万金币一股，你们要入多少股呢？”艾伦问两人。
“不是说一千金币一股么？”两人同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