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狂杀之龙

奥古斯丁都开口了，盘牙也不好再说什么，艾伦更是松了一口气，充满了感激，不过奥古斯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把刚刚跳出火坑的他给送入了冰窖之中。

“你做的很对，这条大蜥蜴带着那么多财宝确实不利于他融入人类社会。可是你带着它们，会蒙蔽你的眼睛，扰乱你的心灵，对你的修行也是累赘。而且我一向提倡节俭清贫的生活，如果我的学生挥金如土的话，对我的声望也是不小的打击。所以保险起见，你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不等艾伦开口，盘牙抢先说道，“好啊好啊，由您来保管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们年轻人对于金钱的危害还是缺少足够的抵抗力。”

艾伦悲愤地看着两人，说道，“这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财宝，谁也别想抢走。”

盘牙鄙视地看着他说道，“当初我攒这些家当才叫辛苦，你一句话就讹了去，还好意思说辛苦，真是厚颜无耻。”

“在我手里，你的一切开销还可以由我来负责，如果都被没收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去了法兰克帝国，吃什么穿什么，看见想买的东西，要请人吃饭送礼讲排场怎么办？你不会想过露宿街头，沿街乞讨的日子吧。”艾伦责备道。

“就算露宿街头，也是大家一起吃苦，谁也不欠谁的，吃你的穿你的，大家一起享福，我还要看你的脸色。尊严和舒适，我选择前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盘牙挺着胸膛说道。

“你不想花我的钱，又看不惯我一个人享受，所以就拉着我和你一起吃苦？”艾伦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况且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是被你用无耻的手段骗去的。”盘牙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心胸狭窄，你小肚鸡肠，你嫉妒成性，你见不得人好……”艾伦努力从肚子里搜刮着词汇。

“如果你不想交给我保管，我也不勉强你，你还是自己拿着。”奥古斯丁对他说道。

艾伦心中一喜。

“不过除了财富女神，没有一位神邸不喜欢简朴节约的人，也没有一位神邸喜欢奢侈挥霍的人，你之所以能多次逢凶化吉，其实都是神在保佑。当你有了足够的金钱，神也会把关注的目光从你的身上移开。所以你以后恐怕不能再过分依赖自己的好运了。”奥古斯丁又接着说道。

“如果你被神抛弃的话，我要认真考虑是否与你同行了。”盘牙正色地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听叔叔的。”梅林话说的含蓄，但和盘牙是一个意思。

陷入众叛亲离的艾伦看着他们，苦着脸问道，“我能不能留少部分，大部分都交给您保管。”

“可以，”奥古斯丁说道，“但你多留一份，神对你的眷顾就少一份，这一份有时候并不重要，有时候就是决定性的。如果少这一份幸运，说不定你们的变形术已经失败了。”

“我可不可以换一些有价值但又不让神讨厌的东西？”艾伦问道。

奥古斯丁掏出一本发黄的有些残破的古书，递给梅林，说道，“这是一位上古精灵学者撰写的著作，里面对诸多智慧物种的起源和演变做了考证，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梅林接过来，看着封面，艰难地读道，“物……物种……”

“嗯，”奥古斯丁点头道，“这是用上古精灵语写成的，即使如今的精灵族也没几个人能掌握这种古老的语言了，你能阅读实属难得。”

“我也只会一点点，里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梅林红着脸说道。

盘牙抢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有什么看不懂的，物种起源，达尔文著，我从三岁起就开始背诵古精灵语写的诗歌了，每天一首，背不下来要挨揍。”

“你竟然能看懂，真是太好了，以后你翻译给我听。”梅林高兴地说道。

“小意思，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帮你也是应该的。翻译就不必了，我教你学古精灵语，以后类似的书籍你都可以自己阅读了。”盘牙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也要学。”艾伦说道。

“行，没问题，不过要付学费。一千金币一个字，古精灵语三千两百个常用字，我给你打个折，只收你三百万金币。”盘牙说道。

“你这是抢钱！”艾伦激动地说道。

“不算抢钱，我掌握的古精灵语也没有龙族的全，我只能识别两千七百六十三个常用字，如果能学全套的话，三百万金币不仅不贵，反而是捡了大便宜。”奥古斯丁说道。

“那是当然。”盘牙得意地说道，“我的古精灵语，是我的外公，龙族的藏经大长老亲自教我的，龙族没几个人比他更博学了，也就是我，换了其他龙，能认识几百个古精灵文字就不错了，很多龙估计一个字都不认得。”

“可是我已经没钱了，去哪里给你凑三百万个金币。”艾伦气愤地说道。

“看在奥古斯丁先生的份上，这三百万个金币就给你免了。谁让我是一个重情重义，对朋友慷慨大方的人呢。”盘牙豪爽地说道。

“钱也不用白免，我给你提供一个信息，对你来说，价值不会少于三百万金币。”奥古斯丁说道。“龙山伯爵你听说过么？”

“龙山伯爵？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盘牙想了一会儿说道。

“龙山伯爵是历史上的一位龙骑士，他的战友龙名叫狂飙。”奥古斯丁说道。

“我想起来了了，狂飙玛里苟斯，号称狂杀之龙，他的龙骑士就叫龙山伯爵。”盘牙一拍脑袋说道。

“这个狂飙号称狂杀之龙，是不是很厉害？”艾伦问道。

“在所有的龙族正史，包括龙族英雄志上，你都找不到他的名字，但龙族野史中对他的记载颇多。此龙天生嗜杀成性，极度残暴，据后来统计，有不下十条龙在外出时被他所猎杀，另外三条龙下落不明，怀疑也和他有关。”盘牙说道。

“你们龙族不是严令禁止自相残杀吗，他怎么还敢杀同类，而且还杀了那么多，没人管么？”艾伦问道。

“当时只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三条龙，其他数字都是后来陆续加上去的。但杀一条龙已经是大罪，况且是三条，他被执法长老率领执法团给抓了起来，关入龙狱，准备在祭祀龙神的那天处以极刑。不过紧接着跨界战争爆发，地狱魔物入侵大陆，龙族按照以往的惯例，继续加入了以人类为首的光明阵营。那一次地狱阵营派出的力量十分强大，战争爆发没多久，光明阵营就多个战场接连失利。这时有人提出了组建龙骑军团的建议，可是龙族没有人愿意去当人类的坐骑。盘牙说道。”

“这时狂飙主动请缨，他说他是将死之人，与其被同胞处死，不如死在战场，来赎清杀死同胞的罪孽。他表示愿意和人类并肩作战，当一名骑士龙。在他的带头下，其他一些犯了过错的龙也站了出来，成为了首批骑士龙。龙骑军团一投入战场，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在一场关系到东线作战生死存亡的战役中，狂飙率领龙骑军团突入敌阵，摧毁了敌军的指挥中枢，光明阵营趁机反攻，稳住了节节败退的阵脚，战争也进入了拉锯阶段。”

“在之后的战争中，龙骑军团规模不断扩大，也由最初的突击尖刀演变成了一支足以左右战局的战略打击力量。而狂飙所率领的罪血营，更是战功显赫，是当时公认的光明阵营最暴虐最狂野的一支队伍，凡是他们投入的战斗，无论敌人多么难缠，最后无一不取得胜利。狂飙本人更是嗜杀成性，战场就是他的乐园，他从头杀到尾，毫不疲倦，杀得敌人越多，战意越高昂，往往自己的队友看得也是心惊胆战，更别说敌人了。不过说来也奇怪，狂飙目中无人，凶残成性，偏偏能和性格温和，待人宽厚的龙山伯爵和谐相处。有很多次，敌人已经被击溃，狂飙依然杀意不减，如果不是龙山伯爵驾驭住他，恐怕他就要掉头杀向己方阵营了。当时很多人回忆说，如果他们看到狂飙，而看不到他身边的龙山伯爵，第一反应就是撒开脚丫子逃之夭夭。”

“这就是典型的为杀戮而生的人吧，他杀同类是本性，谈不上罪恶，杀敌人也是本性，谈不上高尚。”艾伦说道。

“算是吧。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死了。”盘牙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和意识到这点有什么关系？”艾伦问道。

“经过多年的艰苦战斗，光明阵营逐渐取得了优势，开始战略反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狂飙却变得失落起来，他不止一次跟人讲，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厮杀的生活，如果战争结束，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杀戮，那种感觉要比死了还要难受一百倍。而龙族也逐渐搜集到他屠杀更多同类的证据，准备等战争一结束就秋后算账。因为按照龙神定下的律令，无辜杀戮龙类者必须处死，再大的功劳也不能抵消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