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狩猎

或许是上天和拉里瓦什大法师开了个玩笑，这位终日为光明的到来而祈祷的最高议员并不知道，当他派去的两位英雄——易大师和希维尔，从德玛西亚的海港出发时，他们所寻找的救世主，正和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一同踩在前往弗雷尔卓德的航线上。

于是，两边的人在征服之海上错开了身，并没有如期相遇。

这些，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原本胡八道和卡尔萨斯应该在弗雷尔卓德的北部冰川大陆登陆的，但是“幽灵船长”告诉卡尔萨斯，北部冰川太过寒冷，商船无法停靠。于是只好顺着蜿蜒之河入口往南驶去。

蜿蜒之河源起弗雷尔卓德北部冰川和征服之海，途径卡拉多、气泡沼泽和、嚎叫沼泽，最后流入德玛西亚城邦和战争学院。其形状如同一条蛇蜿蜒在瓦洛兰大陆上，故名蜿蜒之河，是瓦洛兰大陆最大的河流。

在蜿蜒之河上缓慢地行驶了两天后，商船终于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早晨靠了岸。

就这样，胡八道和卡尔萨斯终于踏上弗雷尔卓德南部的陆地，这里相比较冰寒刺骨且贫瘠的北部地区，已经算是富饶且适宜居住了。但是被一阵阵凌冽的寒风摧残了几个小时后，胡八道还是悲惨地患上了感冒。

见多识广的卡尔萨斯告诉胡八道，弗雷尔卓德有三个大部族，势力范围呈倒三角形排列，北部的两个部族分别是瑟庄妮的凛冬之爪和丽桑卓的冰霜守卫，而南方则是艾希的阿瓦洛萨部族。

“阿嚏！”胡八道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衣领，“所以，卡尔萨斯，咱们现在是在艾希的势力范围，对吗？”

卡尔萨斯对胡八道会患上感冒感到很不屑，嘟囔了一句脆弱的人类后，点了点头说：“没错，弗雷尔卓德人是一群好战的不安分种族，他们的文明跟优雅和安居完全沾不上边。但你是幸运的，召唤师，这里是艾希的阿瓦洛萨部族，他们有着整个弗雷尔卓德最富饶的土地，有一个温和的统治者，不像另外两个部族那么排外。当然，只是相对而已。”

“但不管再温和，对于歌颂死亡的黑暗巫妖，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开个宴会庆祝你的到来的，不是吗？”胡八道瞥了眼旁边的卡尔萨斯，笑着说。

经过一个半月的相处，胡八道和卡尔萨斯已经颇为熟络。卡尔萨斯对于教授魔法一事表现地很认真且负责，对此，胡八道在心里已经把他当做半个师傅看待。但他一直觉得看不透卡尔萨斯，一路上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胡八道话刚说完，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卡尔萨斯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嶙峋的白骨间长出了鲜红的血肉，残破的灰色法师袍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身华贵优雅的贵族打扮。

没多久，卡尔萨斯就摇身一变，由一个巫妖变成了一个英俊的中年贵族，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了一丝巫妖的黑暗死亡的气息，只有那蓝色如同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睛在提醒着胡八道眼前的人是谁。

“那么现在如何呢？召唤师。”变成中年贵族的卡尔萨斯做了一个优雅的问候礼，笑着说：“人类连普通的血肉之躯都看不穿，又如何能看清死亡的真相？”

又开始传教了！

胡八道转过头，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像一位异教徒一样无视了这位信仰死亡的传教士。

在冰原上徒步行走了两小时后，胡八道决定在一片森林中歇一歇脚。

现在胡八道对于魔法的理解已经远超一个半月前了，对灵魂的感知也从一根食指的范围扩大到了整只手臂。这还得多亏了他这一个半月不断的修炼和感悟，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卡尔萨斯对他的开悟。

在胡八道对魔法有了更多的了解后，他终于明白，那一次卡尔萨斯对他的灵魂导引，是学习魔法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关隘。也正是有了这样一位精通魔法熟悉灵魂的大魔法师级别的巫妖的开悟，才使得他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比一般人快了好几倍。

对此卡尔萨斯表现的很随意，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胡八道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欠这位大巫妖一份恩情，尽管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从捡柴火到生火，再到猎杀一只野生兔子，都是胡八道一个人通过光属性魔法轻松做到的。

他现在已经能够勉强施放中级光属性魔法“光爆术”，而猎杀一只野生兔子，只需要控制好初级魔法“光束射线”的方向和角度就足够了。

当胡八道撕了兔皮，仔细地烤着兔肉时，静坐在一旁的卡尔萨斯忽然轻声提醒：“麻烦来了，召唤师。”

颇有默契的胡八道闻言立刻放下了兔肉，抬起左手张开五指，感知着手臂的灵魂，催动灵魂中的魔力。

只见一个光膜从胡八道左手手掌扩散开，瞬间就将胡八道和卡尔萨斯笼罩住，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光屏障。这只是个初级防御魔法，胡八道只是想用来拖延时间，好让他能发现目标的位置。

对于胡八道把自己也保护住，卡尔萨斯表示很多此一举，但心里对胡八道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在胡八道的光屏障魔法刚施放完全后，只听“咻咻”两声，两只箭从左侧的丛林中射出，目标直指胡八道和卡尔萨斯两人。

眼看箭尖就要扎进两人的身体，却莫名地被一道看不太清的光屏障给弹开了！

“是魔法师！”

草丛里钻出三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说话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男孩，他的手还做着射箭的姿势。

“这是是强大的阿瓦洛萨，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孩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显得有些寒酸，桀骜的双眼正怒视着两个外来人。

胡八道从一开始就做好发动中级魔法的准备，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到是几个孩子时，就放下了攻击动作。

“住手！埃里克，艾伦，你们忘了艾希女王的命令了吗？你们不能主动攻击外族人！”站在最后的一个男孩拉着前面两个男孩的手，焦急地喊。

“走开！杰弗瑞！我们弗雷尔卓德人为战斗而生，没有你这样的孬种！”叫埃里克的男孩使劲推了那个叫杰弗瑞的孩子一把，和另一个男孩一起拉弓指向胡八道和卡尔萨斯。

“如果想要活命，就交出你们的粮食和金币，自缚双手！”两个男孩显然看出了贵族打扮的卡尔萨斯，认为他是只大肥羊。

叫杰弗瑞的孩子被推倒在一旁，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同伴，又担心地望了一眼胡八道和贵族打扮的卡尔萨斯。

胡八道有些哭笑不得，射箭都不管用了，那两个男孩为什么还要继续拿弓箭来威胁他？

“他们想耗光你的魔力，然后杀了你。”一旁的卡尔萨斯仿佛看穿了胡八道的想法，冷冷地说。

胡八道一愣，看向两个男孩。果然两个男孩已经各自绕着胡八道的光屏障，拉弓、射箭，再拉弓、射箭..尽管每一箭都毫不例外的被光屏障弹开，但只要等到胡八道的魔力耗尽，光屏障消失，那么男孩们就能获得今天的猎物！

好残忍的狩猎心性！

不遵守统治者的命令私自屠杀外来人，显然不是男孩们自己的决定。只怕艾希的治下部落，大多都干着欺上瞒下的事情。就像男孩说的，弗雷尔卓德人习惯了战斗流血和掠夺！

看来艾希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啊！

正当胡八道想着是不是该用魔法打下他们的武器，然后绑着这些孩子去他们的部族和管事的人讲讲道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