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棋高一招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如同平地一声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夜晚。
可笑的是,五位身经百战,自诩不凡的十三惊惶,竟然因为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谁惨遭不测,而吓得自顾不暇、四散而逃,倘若宕赫有心分神看到此景,除了恼怒之外,更多的怕是一种悲哀。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修真界“声名远播”的邪恶势力——十三惊惶,竟会被一个垂髫小儿吓得抱头鼠窜,实难让人相信。
然而,此情此景怕是真的不能怪罪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
须知,这世上关于魔族的消息本就寥寥无几,天道众之内,仅有的几个与魔族相关的人士,不是讳莫如深,就是沉默寡言,加之为了对付眼前这个魔族小儿,宕赫竟然亲自下令,派了五人同时迎敌,且要活捉,这不免让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浮想联翩。
更何况,兰旭一系列超乎寻常的举动以及白水流的自作聪明,进一步混淆了场上的局势。
眼下,这五位十三惊惶早已是惊弓之鸟,特别是当兰旭使出影界的绝招“残影决”之时,使得五人猝不及防,根本自顾不暇,而这一声惨叫炸响,来得是恰到好处,让五人本就悬在心口的大石,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一时间,混乱的现场上演了一出人生百态。
云吞子不愧为五人之中阅历和见识最为丰富之人,在“冷静”分析着场上突变的同时,脚下也是虎虎生风,不过一息的时间,已然离开事发地点三丈有余。
这让人不得不惊叹,云吞子在修真界生死飘摇了数百载,确实是足够老道,不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老混子”。
可以说在修真界,没有任何场面是可以让云吞子为之“动容”,这一份“从容不迫”,靠得就是他对场上局势的敏锐洞察力和他与生俱来的厚颜无耻,为了能够全身而退,所谓的名利权势身份地位在他看来不过“浮云”,眼下,云吞子便做出了他面对强敌时,一如既往的妙招——逃跑。
“好快的出手,魔族的后代果然非比寻常,还好老夫留了个心眼,哼哼,不知道究竟是谁成了第一个倒霉鬼!”云吞子警惕的留在原地,他根本无暇关心兰旭在哪里,兰旭刚刚究竟是怎么出招的,甚至连宕赫的任务也抛之脑后,眼下,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谁惨遭不测以及要如何全身而退。
不过,这一想法并非是专属于云吞子自己的想法,这不但是白水流的想法,也是观自在的想法,更是火风者和剑心的想法。
可笑的是,这也是兰旭的想法。
此时,微妙的局势中,五位十三惊惶不愧是久经沙场,三息之间,便在犹如墨色流淌的黑夜之中,迅速察觉到了彼此都尚在人间,惊叹之余也是长舒一口气,这并非手足之间的怜惜,而是在当下诡谲多变的局势之下,多一个帮手才是最为稳妥的生存之道,虽然他们都清楚,在天道众,所谓的门下同僚不过是一纸谁都可以出尔反尔的约定,更何况,除了兰旭这个头一号劲敌,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早就发觉到了许多微弱的气息,虽然难以辨别,但却没有逃过五人的灵感,他们知道这些必然是第三方势力趁乱潜入四周,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可是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已然无暇分神去顾忌这些,毕竟一个魔族的后代已经让他们颇为棘手,倘若再树敌二三,怕是难以从天目域全身而退。
“在那儿!”
白水流的“聪明才智”再一次得到了施展,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刚刚那一声惨叫的来源。
循声而至,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水流所指的位置。
其实白水流根本无需多此一举,因为那一处血泊实在太过显眼,就连兰旭亦是第一时间发现,只是他并不认识血泊中的那一具尸体姓甚名谁。
但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却不同于兰旭,因为他们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来者何人”!
残破的琵琶跌落在旁,琴弦不知所踪,一拢红衣早已和鲜血融为了一体,扭曲的面孔充满了临死前的惊恐和绝望,但,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打斗痕迹,似乎是一招就被敌人击败,跌落至死。
一位金丹期巅峰修为的高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
“尉迟觞!他怎么死了!”
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们比在场的任何外人都清楚尉迟觞的实力,他们更加了解尉迟觞是怎样一个为了自己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物。
现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却只留下了一声惨叫,便化为了尸骸,虽说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和尉迟觞同为天道众十三惊惶的成员,但平日里有只是酒肉朋友,并无半点过命的交情,可是眼下,尉迟觞毕竟还是死了,而且还是位颇有实力的高手死了,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人扼腕之余,也不免有些让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心有余悸。
须知,尉迟觞带着一队人马进入经塔第一百零一层不过片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冤魂,这一切实在太过蹊跷,加之眼下还有一个棘手的魔族小儿需要对付,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不免心怀鬼胎,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毕竟“活着”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谁也不想赴了尉迟觞的后尘。
相互看了一眼,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没有再言语什么,皆是原地不动,伺机而动,隐隐之中,他们的直觉告诉自己——危险已经慢慢靠近。
不得不说,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手,他们的直觉并没有辜负他们,他们没有等待太久,便知晓了答案,因为此刻,他们五人忽然发现,周围的天地早已开始变换了模样,高耸的经塔竟然在一层一层的急速下沉!
一旁,正在酣战的宕赫和霍岐二人早就发现了这些异常,只是他们根本无暇顾忌这些,因为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宕先生,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霍岐一边闲庭信步一般拆解着宕赫凌厉的攻势,一边讥讽着宕赫,虽然他看得出,宕赫的脸色并无变化,他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宕赫依旧如此胸有成竹。
闻言,宕赫淡淡一笑,对于霍岐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似乎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来天目域做客会友一般,在轻松接下霍岐一招之后,宕赫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一侧不断下沉的经塔,一边说道:“本座可知晓天目域的一件秘闻,不知道霍长老有没有兴趣和本座一叙?”
“哦?竟有此事,宕先生但说无妨!”霍岐的脸上浮出一丝好奇之色。
“本座听闻,当年天刀客偶然间得到血饮双刀,成为了江湖上名声鹊起之人,之后又救助了一位修士,在那位修士的帮助下,这才踏足了修真界,成立了天目域。”宕赫慢条斯理的说着。
“宕先生真是会拿我这个老人家寻开心,这本来就是我天目域的来历,在修真界妇孺皆知,又何来秘闻之说。”霍岐摇头一笑。
“霍长老别急,本座尚未说道关键之处。”宕赫说道。
“关键之处?何来关键之处?”霍岐问道。
“呵,这关键之处,便是在平常的传言之中抽丝剥茧,找到那些关于真相的蛛丝马迹!”宕赫说道。
此言一出,霍岐的面容明显一颤,手上的招式也开始凌乱了起来,但宕赫明显没有给霍岐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说道:“这世上的传言很多都是三分真带着七分假,特别是你们这些自诩的名门正派,都喜欢把那些不光彩的一面说的是冠冕堂皇,比如,就是这个谁都知道的传闻,恩,听起来确实有够传奇,但是本座得到密报,事实却是天刀客先遇到了那位修士,后来才得到的血饮双刀。”
“那又如何!”霍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因为本座得知引领天刀客获得那件秘宝之人,好像也是魔界之人吧?”宕赫此言一出,霍长老的脸上明显一滞,手上的招式也停顿了片刻,但宕赫并没有打算趁虚而入,如此明显的破绽,宕赫选择了无视,因为此刻,他十分享受霍长老的那一抹紧张和羞愧的表情——天下第一大派竟然是依靠魔族余孽起家!
这足以让天目域身败名裂!
宕赫显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因为下一刻,他的几句话,足以让霍长老陷入奔溃,从而败下阵来!
“那位魔族之人,想必就是你们困在雷坛之中的怪人吧,本座听闻,那个人好像叫做兰鸣!”
宕赫此语一出,霍岐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旋即怒吼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霍长老怒火中烧,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坦然自若,反而像一个被人剥光外衣的疯子一般,对着一脸从容的宕赫歇斯底里。
“霍长老,您的气度在哪里,这就是天目域的待客之道嘛?”宕赫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好像真的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一般。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终于,霍岐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杀了宕赫,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霍长老,稍安勿躁,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要怎么样了!”宕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向了身旁的黑暗处。
当霍长老顺着宕赫的指引,朝着宕赫身后的那片黑暗看去的时候,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他是谁!”霍岐眉心一皱,问道。
“兰鸣的后代,东院弟子兰旭。”宕赫一边满意的笑着,一边冷冷的看着地上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尉迟觞和剑心六人的尸首,说道:“哦,忘了说了,是已经开启魔印的兰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