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金丹魔神

黑夜,阵阵Y风袭来,如同鬼咦一般,在四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自问皆是顶尖高手,大大小小战役数百载,罕有败绩,然而在今晚,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前,第一次未战先怯。

这是以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试想,怎会有身经百战的将领临阵逃敌?

不过,荒诞,才是修真界应该有的格调。

正如现在,驭物期的兰旭霎时成为了金丹期的兰旭一样。

其实兰旭依靠灵力源泉源源不断的供给,索性可以将自己的实力毫无顾忌的提升至更高层次,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但是兰旭却并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兰旭先前已经和天道众的众多门徒战斗过一段时间,体力有所消耗,不太能够完全驾驭灵力源泉的强大力量;二来也是兰旭最近才发现的一个问题,就是一旦实力提升至现有能够达到的极限,那么兰旭最多能够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但如果将实力缩减至例如金丹期这样一个合适的位置,那么兰旭可以维持两个时辰之久。

眼下,提升至金丹期,也是兰旭审时度势之后的决定,因为兰旭知道,虽然现在和天道众最为精锐的部队——十三惊惶已然对垒,但却并非天道众最后的王牌。

宕赫,才是此次天目域之难必须解决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而兰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局势如此混乱的情况击败宕赫。

原因很简单——兰旭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施展实力。

这是与五十年前的天照院之战截然相反的局面。

除非万不得已,兰旭不会施展自己真实的实力,更何况面前的五人,虽说是天道众的翘楚,但兰旭却有着必胜的把握。

战局也在兰旭提升至金丹期修为之后,陷入了一阵微妙的平静之中,场上六人皆是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有心中所想,想要审时度势,判断下一步的走向。

凭空之中,出现了一位金丹期的强者,而且还是金丹期巅峰的强者,白水流,观自在,云吞子,火风者和剑心五人忽然觉得心头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因为他们无法相信,刚刚还是驭物期的兰旭怎么会眨眼睛摇身一变,成了金丹期的强者?

云吞子是五人之中最年长的一位,也是十三惊惶之中阅历最为丰富的人物,之所以称之为最为丰富之人,是因为他原本乃是修真界香山府的长老之一,后因为自己六根不净,堕入邪道,成为了邪界的一员大将,再往后,作为邪界和天道众合作的一员之一,被邪帝派往天道众,并被宕赫委以重任,在三界之内多年的摸爬滚打让他慧眼如炬,也是当下唯一能够看出兰旭身法的人物。

拨弄着手中拂尘,云吞子白如银丝的长须随着微微上扬的嘴角,缓缓上倾,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兰旭,他也许是五人之中第一个镇定下来的人。

眼神扫视一遍周围四人,云吞子沉声说道:“那个小儿使得是邪界秘法‘波澜息’!乃是邪界上层高手方能修习的秘法,想不到这个小儿竟然有此造化能够习得皮毛,当真神奇,难怪先生下令活捉此子,倘若能够*问出一些魔族秘法,我天道众可谓是如虎添翼!”

云吞子看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实则是说给众人听,更是说给兰旭听,意图想要稳住局面,将兰旭带起的势头熄灭,却不曾想,兰旭经过天照院的洗礼之后,已今非昔比,虽然内心当中有些惊讶面前的耄耋老者竟然能够看出自己所使用的招数,但却面不改色,依旧Y沉的看着面前的五人,好像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让得五位绝世高手竟然背后升起一丝凉意。

云吞子身旁,一位身着袈裟,手持佛珠的僧侣面露惧色,凝视着面前的兰旭,这位僧侣的经历和云吞子有些大同小异,皆是出身名门,他原本是菩提院的一位高僧,却在修习高深武学之时走火入魔,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屠戮了菩提院内数十名弟子,后被慧空大师制服,念其为菩提院的高僧,虽未被处死,却永远被囚禁在了菩提院的地牢之中,每日皆有四名菩提院弟子为其诵念佛经,希望以无边佛法度化心中的嗜血暴虐,但慧空大师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铸成大错,不但四位诵经弟子死于非命,更可怕的是,让这个魔僧逃出了菩提院,危害苍生。

而今,慧空大师恐怕万万没料到,刚刚离开数月的天目域,竟然会出现这位他日夜都想除掉的祸害,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魔僧改头换姓,自称观自在,加入了天道众,还成为天道众的顶尖力量十三惊惶,实在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眼下,魔僧观自在的眼中通红,手中黝黑的佛珠不断在指尖翻转,似是看到了令他兴奋的东西一般,惊呼:“想不到这世上真有如此秘法,竟然能够从驭物期提升至金丹期,太不可思议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白水流的下一句话,却使得众人的心情一些跌入了谷底,也让刚刚还对战局颇有一丝把握的云吞子着实担忧了起来。

“怕是未必啊。”白水流一遍摸着腰间的长刀,一遍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虎视眈眈的兰旭说道。

“老鼻子,你什么意思?”一旁火风者颇为大声的问道,不知道是想通过大嗓门给自己壮胆,还是平日里和白水流有过节,总之火风者的语调并不是很客气。

但白水流却并没有理会火风者,甚至都不曾看上一眼火风者,而是漫不经心的斜眼瞥了下云吞子,说道:“云吞子,邪界的功法如天上繁星,你不过只是在邪界待了百年光景罢了,终究是管中窥豹,此子使得究竟是不是邪界功法咱们尚且不论,倘若是魔族功法伪装成邪界的秘法,也是谁也说不清的,毕竟诸位,包括本人都鲜有机会能够观看魔族秘法,如果贸然上前,认为这就是邪界的‘波澜息’,怕是太过武断,到时候Y沟里翻了船,咱们沦为他人笑柄不说,单是先生那里,我们都别想全身而退。”

白水流此语一出,别说其余四位十三惊惶,就连兰旭都是心中一惊,面前的这个人,必然久经沙场,且生性多疑,虽然他的这一段猜测有些无稽之谈,但不了解其中奥秘之人必然会被蒙在鼓里,此番白水流的这一招弄巧成拙,为这场战斗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

不过,白水流似乎是一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物,环视一圈众人脸上精彩的表情,白水流似是很满意众人对于自己慎密的分析,并且按捺不住,说出了今晚最为震撼人心的话语——“各位可曾想过,万一他本来就是金丹期的修士,只是将自己的修为掩藏至驭物期罢了呢?”

白水流的脸上忽然扬起一丝冷笑,似是D察全局一般的得意,但在兰旭看来,白水流的自以为是反倒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兰旭反倒乐得白水流如此弄巧成拙,甚至为白水流这番言语做足了戏码,毕竟现在的局势越是人心惶惶,越对自己有利,因此在白水流话音未落之际,兰旭故作神态,眉头紧缩,好似真如白水流所言,被看穿了似的。

兰旭和白水流这般“默契”的一唱一和,让本来看清局势的云吞子都有些不明所以,虽说这五位十三惊惶的心性和实力各不相同,但在一件事情上,这五位高手却惊人的雷同——对敌人的警觉。

更何况,此刻,他们面对的是千年都未曾面世的魔族后裔!

“白兄所言,可有依据?”剑心上前一步,似是内心当中有些不太相信白水流。

剑心此语一出,似是说出了在场其他三人的心声一般,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白水流,而白水流却已然有了答案,并未迎向众人的目光,而是冷冷的朝着兰旭轻笑了一声,旋即说道:“你们见过这么沉稳的驭物期修士嘛?”

白水流的话语掷地有声,好似一击重锤,击中了其他四人的心口一般。

剑心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脸惊异的看着兰旭说道:“是呀,怎么我没有注意到!这孩子,就像...”

剑心口中话语还未说完,一旁的火风者抢先一步说道:“好像一个经久沙场的老怪物!”

云吞子闻言,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手中拂尘不知何时,飘落了几缕白丝在他的衣袖之上,随风轻舞,云吞子的目光不自觉的被这衣袖之上的白丝所吸引。

蓦地,这几缕白丝开始剧烈的摇曳起来,好似金蛇狂舞一般,竟然和周围的灵力产生了剧烈的摩擦。

而当云吞子再抬起头,看向兰旭之时,兰旭的身影在夜幕之中越来越模糊,好像在下一秒就会被黑夜吞噬一般,但云吞子毕竟是云吞子,他不愧为天道众最为博学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兰旭的招式。

“诸位道友!小心四周!这个小子竟然会影界的‘残影决’!”

然而云吞子的提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声惨叫,响彻整片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