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阶梯

结束梦境占卜，端坐在高脚椅上的克莱恩睁开眼睛，回想起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他的四周弥漫着一层虚幻稀薄的灰白雾气，和神秘空间下方的一模一样。凭借着他现在的神秘学知识，已经能很有把握地推断出那副景象的来源：“果然，晋升序列六后，我与这处神秘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甚至于它的力量都能够进入现实，帮我屏蔽掉来源未知的呓语。这是否意味着，我在现实世界中，也可以借助它的少部分力量了？从目前来看，这包括一定的抵御污染的能力？或许还包括着一些抵御占卜的能力？而且，对比从罗大师那里获得的体悟，总感觉我要比他晋升无面人时强上一些，即使考虑到我提前消化了一部分魔药的因素……灰雾还提升了我的部分能力？果然，这处神秘空间应该和占卜家途径有着很强的联系，但它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那所谓的唯一性？”大致盘算了一下后，克莱恩停止了继续思考，目前的情报太少，即使再怎么思索，也得不到更多的启示。他缓缓站起身，眼瞳变得明亮了一些。他打算探索一下四周，看看灰雾还有没有什么更加显着的变化。遵循着灵感的指引，他迈步走出了古老宫殿，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他的脚下时如海水般铺陈开的灰雾，随着他每一步落下，灰雾都像是被掷入石子的睡眠，荡开一圈圈波纹。在他晋升之前，这样的现象从来没有出现过。走了不知道多远，古老宫殿都已经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连轮廓都不剩，直到克莱恩都开始打算暂时停下的时候，他的眼瞳突然一亮。灵性直觉开始给他明确的反馈！这……他压下略显激动的心情，做好各种准备，加快步伐，继续前进。很快，视线的尽头开始出现闪烁的灯光！克莱恩思索了一下，脚下的灰雾翻涌，如同海浪一般推着他快速向前。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只是试了一下，发现果然可以。短短几秒钟后，他就来到了发光处，看清了光源的模样！那是一座阶梯，不断向上，仿佛通往天国般的阶梯！纯粹的光辉组成了这庄严宏大的阶梯，它只有四层，尺寸却大得像是为比已经非常罕见的真正的巨人还更庞大许多的生物准备的，带着极强的庄严和史诗感！纯净的光辉恍若实质，神圣、通透、明净。克莱恩缓缓抬头，看见一团灰白色的雾气悬浮在阶梯上方。他思索了一下，确认灵性感知没有异样，随后踏上了第一层阶梯。就在此时，距离他已经相当远的古老宫殿内，属于愚者先生的青铜高脚椅的背面，由无瞳之眼和扭曲之线组成的符号开始散发出微光。微光缓缓凝聚，一个模糊至极、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的身影出现在了愚者的位置上，微微抬着头，遥遥看向克莱恩离开的方向，面庞完全模糊，但双眼的部分还有着淡淡的红芒，目光平淡且深邃，莫名给人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难以描述，似乎没什么理由，又或是不需要理由。这种恐惧，似乎是“恐惧”这种情绪的最本质、最根源的形式。它源自未知，是对最为诡秘之存在的理所应当的尊崇和敬意。一条条虚幻的触手从这道身影的身上升出，轻轻地拍打着大殿的各处，端坐在青铜高脚椅上的身影却好似没有感觉。祂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克莱恩试探性地继续向上走，一直来到第四个阶梯的顶端。祂伸出手，轻轻一抬。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后，祂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极为虚幻的光门，祂的身体虚化，穿过青铜高脚椅向后飘去，没入光门之中。随着触手的顶部彻底没入光门，光门虚化消失，古老宫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想要尝试跳跃，但因为一跃出台阶就失去了向上冲力和灵体飞行的本能，克莱恩一下子坠到了作为底层的灰雾上。即便是在外界，有着小丑的身手，从区区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不会让他狼狈，更何况他现在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就更不可能摔倒。他仰头看向上方的那团灰雾，突然楞了一下。怎么感觉它的位置好像上移了一点？是因为视野变换导致的错觉？克莱恩微微有些疑惑，但也没觉得多么奇怪，毕竟他所在的不是对空间特别敏感的途径，判断错误完全有可能。计算了一下高度，他很快做出了判断。还需要三个阶梯，目前的四个阶梯应该是分别对应着序列的9、8、7和6，也就是说，如果接下来晋升生成的阶梯规格和现在相同的话，我还需要再晋升三次……也就是，序列三？欸？为什么是序列三？而不是位于人和半神拐点的序列四？他微微皱起眉头，对此感觉到一定的不解。没有明确答案的他也没有着急去寻求，反正这并非是最近需要考虑的事情，或许是占卜家、学徒、偷盗者这三条途径有什么特殊也说不定。嗯，可以考虑在平时的活动中多去尝试接触这方面的相关情报。意识一动，他的身形微微飘起，瞬间就返回到了古老宫殿内，属于愚者的位置上。伴随着关系的加深，他在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获得了更多的“权限”。既然已经晋升序列6，那么那件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他再次具现出纸币，写下一行文字：“战车所描述的拉夫特·庞德从男爵所接触的与血皇帝相关的古老陵寝。”因为从战车哪里得到了相当多信息的缘故，梦境占卜的语句可以写得很详细，这就让占卜可以得到更多更确切的消息！随着晋升，我的占卜能力也得到了显着增强，又有灰雾能够排除干扰，嘿，我的占卜已经能够确认很多东西。不过还是要注意，毕竟占卜不是万能的。闭上眼睛，微微后仰，克莱恩的意识迅速坠入梦境之中。他先是“看”到了拉夫特·庞德从男爵激动到近乎癫狂的面容，看到了他正在一处废弃的小教堂内部奋力地挖掘着，身旁是还新鲜的泥土。视线仅仅是在他的身上稍一停留，就开始向下方转移。他的视线“进入”了一座格外宏伟的大殿，大殿有着宽广到足以让数量马车并驾齐驱的宽广通道，通道的左右两侧摆放着数量繁多的烛台。无需细数，凭借灵性直觉，克莱恩瞬间就洞悉了烛台的数量。左41，右40！身为一名历史学毕业，如今又在神秘学上有所研究的非凡者，克莱恩立刻就意识到，这种夸张数量对应的是最高规格的礼仪——这是只有夜皇、血皇能够享受的尊贵礼仪！战车说这个地下宫殿与血皇帝有关，恐怕还真没错，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消息。下一刻，画面微微破碎，但梦境占卜还未结束。新的画面展现在克莱恩的眼前，那是三张围成一圈的高脚椅，隐隐像是某种诡异的宗教仪式，其中两张高脚椅已经空空如也，仅剩下一张上面还有人坐着，但似乎在沉睡和被封印的状态。在他的身旁，有一团铁锈般的光晕浮动。下一刻，那人的眼皮微颤，似乎是要醒来。在那之前，梦境猛地炸开，克莱恩睁开了眼睛。那是，战车所说的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