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无面人

明斯克街15号，潮湿阴冷的厨房内。经常在家做饭的克莱恩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炒菜用的大铁锅，本着喝下魔药的时候不想带着一股刷锅水的味道，他翻出了一个新买的大铁锅，注入清水，仔细认真地刷了几遍。与此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吐槽到：我好像不该让活尸先生这么早就在外面站岗的，至少它可以先帮我刷好锅，唉，还是太兴奋了点。确认锅已经刷得非常干净，不剩下任何可能的残留物后，他将几根火柴丢入锅中，在火柴还在半空翻滚的时候，啪的一声打响了响指。赤红的火焰随之升起，迅速烧干了没倒干净挂在锅壁上的水滴。【无面人】的魔药配方中不存在纯水，因此在调配魔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这点。相比起来，战士或是猎人的魔药调配起来可以粗犷一些，因为那些途径的非凡者本身身体素质强大，可以承受很强的“毒性”，但以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磕着碰着还会破皮的娇弱体质，再加上占卜家途径魔药格外诡谲神秘的性质，一丁点的差错都可能导致魔药调配失败。即使有占卜的能力在，不会服下调配失败的魔药，但价值几千镑的材料打水漂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完成准备之后，克莱恩在脑海中再过了一边魔药的配方，随后开始了调配。随着最后一件材料，如同硕大钻石般的人皮幽影的特性被加入铁锅之中，刹那之间，不断冒出的水雾迅速收敛，房间内一下暗了下来，就连煤气壁灯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些许。现在的铁锅里，已经是成型的魔药。它通体漆黑，和铁锅本身的颜色十分相近，是不是地冒出一个眼睛大小的气泡，给人一种仿佛有生命般的感觉。随着气泡的破裂，光线被扰乱，反射出各种颜色，隐隐勾勒出不同摸样的面孔，各式各样的五官扭曲着随意组合。看着它，克莱恩仿佛能看到一张张哀嚎的鬼面，从心底涌出淡淡的寒意。见鬼，魔药到了序列六的层次，已经邪异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将魔药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瓶内，即使灵感已经有了相当明确的反馈，克莱恩仍旧谨慎地使用占卜确认魔药调配成功，随后，他离开厨房前往二楼，让活尸秘偶守在门口。经过充分的准备，他拧开瓶盖，抬起右手将魔药全部灌入口中！……借助冥想，缓缓让脸上、身上的恶心肉芽消退之后，克莱恩吐了口气，一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边研究着晋升【无面人】后出现的变化。原先的能力都得到了增强，虽然具体增强效果还要等到具体测试之后才能明确，但提升幅度绝对不小，同时，他的灵性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一直相当紧张的“施法条”一下宽裕了很多，虽然还提不上阔绰，但之后用不上把一点灵性掰成两瓣花儿那么精打细算了，也不用担心操纵活尸秘偶多做几个动作就放不出纸人替身这样的保命技能。【无面人】最核心的能力就是能够变换面容、身材，甚至于改变声音、步幅等更细微的身体习惯，配合上更进一步的灵性感知的能力，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扮演任何人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并没有时间的限制，只在变化的时候消耗灵性，随后就可以一直维持，这毫无疑问大大增强了这个能力的实用效果！克莱恩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开始之前的计划，与那些大贵族们有进一步的联系，有了无面人的能力之后，安全系数显着地提高了。如果真的闹出了什么事，就可以换一层“皮”，到时候……嗯，逮捕周树人管我鲁迅什么事，逮捕夏洛克·莫里亚蒂关我周明瑞什么事？周明瑞……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取下自己扮作夏洛克·莫里亚蒂这个侦探的身份使用的假胡须等等伪装，露出了属于克莱恩的脸。属于克莱恩·莫雷蒂的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皮开始抽动起来。物理意义上的抽动。肉芽再次生长而出，伴随着能力的发动，面部的骨骼开始微微调整，这反映在外部就是他的面部曲线微微变化。同时，他的身材也开始发生轻微的变化，微微降低了几公分，本来经过魔药强化和专业训练的匀称身体上也多了几分赘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无比熟悉，但又阔别已久的面孔。数秒之后，他伸出手，轻轻捂住面部，与此同时，他的嘴里喃喃念叨：“我可以变成任何人，但最后，我只能是自己……”这是他当时从罗萨戈罗大师的身上占卜魔药时获知的无面人扮演守则最核心的部分。隐隐有破碎的声音在他耳边升起，虽然只是刚刚晋升，但他能明显感受到有相当部分的魔药已经被消化，彻底融入了他的体内。他先是稍稍茫然了一下，随后就意识到：“在我之前的经历中，我其实一直在扮演着其他人，不仅仅是现在的‘夏洛克·莫里亚蒂’，连带着从穿越来之后的整个属于‘克莱恩·莫雷蒂’的人生都是在扮演，如果以‘周明瑞’作为自己的话，呵，那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扮演别人了。哦对了，还有扮演愚者先生……呵呵，这么多丰富的扮演体验，让我才刚刚晋升就完成了一部分消化吗？看来无面人的扮演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困难。当然，总结扮演守则还是必须的，这是扮演的精髓所在，而且要想完全消化魔药，这也是不可或缺的。”对于最后一点，是克莱恩的猜测，毕竟因为扮演对象和拥有能力的关系，即使不知道扮演法，非凡者也总是会或多或少地无意识地进行扮演，那对于那些止步于低序列的非凡者来说，足够长时间的非凡者生涯怎么着也该完成魔药的消化了才是，但事实并非如此，显然，想要消化魔药还需要一些别的条件。克莱恩将手拿开，面庞已经恢复了夏洛克·莫里亚蒂的形象，因为晋升了无面人的原因，他不再需要那些伪装，胡子什么的用血肉就可以替代，更加方便，在无面人的能力下它们和真实的胡须没有差异。他把手搭在下巴上，思索起另外一个问题：“我这次晋升的时候，没有再听到那段虚幻的呓语啊……”稳住心神，看了看表确认时间还早，他也没什么犹豫，确认没有人观察自己之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灵体在属于愚者先生的位置上坐定，四周的环境仍然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通过灵性直觉，克莱恩敏锐地发现，这处神秘空间已经和往常有了些许的不同。或者说，自己和这片空间的联系程度，似乎增加了。没有着急去探求，克莱恩按部就班地先探索起第一个问题。全身模糊的他凭空具现出纸币，在纸上写下：“我晋升后未听到呓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