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敌人
大家坐定之后，鸿钧却两眼望着前方好半天不说话。
“凤兮凤兮”这歌谣听说过吗？突然转眼盯着老君质问道。
老君突然蒙了！
老君乃是大智慧之人城府极深，所以一般都不愿率先发言，都是让两个师弟打头炮，自己把师傅的心事揣摩的差不多了才说话的。没想到这次师傅上来就点了自己的将。
弟子知道，但是尚未查明……！老君猛然看见师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不由得有点心虚低声敷衍道。
你们也是一样的回答，是吧？鸿钧两眼如电地扫视着原始、灵宝。
听说、听说了！原始、灵宝脑门上汗珠忽然沁了出来。
知道什么意思吗？鸿钧高声质问道。
师傅，那是在骂我们呢，赵公明兄妹正在加紧查！灵宝仗着胆子答道。
哼、哼、哼！鸿钧从鼻子里哼了几声，不过看上去气色缓和了一些。
师傅，依我看就是“巫山”那边搞的鬼？原始想了想激动地说道。
有什么证据吗？鸿钧皱着眉头问道。
师傅，你看这南方女娲那边的人大多喜欢这些凤啊、鸟的，所以……！原始认真地说道。
呵呵，老君你看呢？鸿钧冷笑一声望着老君问道。
这个，二师弟说得还真有点道理，不过我以为是小师弟……！老君慢慢地说道。
天地良心，大师兄，怎么可能是我呢？灵宝忽然急了，跳起来喊道。
小师弟的邻居，东方穷桑的少昊国也是崇尚凤凰的！老君吞吞吐吐地说道，似乎在回避什么。
那个人？鸿钧忽然皱起了眉头又叹口气道：呵呵，一转眼又变成鸟人了。
少昊金天氏，你们在说“帝俊”啊？灵宝反应快，不过也觉得错愕。
帝俊，说他干什么，区区一个人族大王？原始不屑地问道。
他就是以前的“穷高”，未登基的玉帝，呵呵！鸿钧白了原始一眼，满心不快地说道。
靠，居然晓得改名字了，怪不得我们追索“穷高”一直找不到人呢！灵宝气呼呼地骂道。
哼！原始忽然倒满一杯酒一仰脖子干了，随即一握手，“啵”的一声杯子已经化为一道青烟，站起来高声说道：师傅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他吃饭的家伙摘了！说完就要往外冲！
慢！鸿钧一伸手，原始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挡在了自己身前。
师弟，不可造次！老君喝到，同时转头看了看鸿钧。
为什么拦我，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原始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二师兄，他孤家寡人、穷鬼一个，灭他还需要你动手？灵宝摇摇头不以为然地问道。
万一着了别人的道呢？老君捋着雪白的胡须提醒道。
我顶着就是！原始听懂了大师兄的意思，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圈套，还有就是或许帝俊背后有人，但是这些还吓不住自己于是大声吼道。
莽撞，那是有昊天上帝敕旨、玺印的，你顶着，你顶的了吗？鸿钧一挥手断然地说道。
二师弟，这忤逆的事情万不可为，会连累师傅的！老君严肃地说道。
唉，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原始叹口气又坐了下来。
闭嘴，听师傅的！老君瞪了原始一眼。
原始愣了一下，但也就不再说话了，其实心里对老君这个大师兄还是有点那个不太服气的的。如果要论当初谁最先到紫霄宫，灵宝的确是姗姗来迟，不过当初自己和老君也就是前后脚，要是认真起来自己还早那么一点点。哪知后来鸿钧开山门时却说“老君须发皆白看起来老成一些，就先入门吧”。
“先入师门者为大”，鸿钧这话是不符合规矩的，但是自己当时也没在意，那晓得从此低人一头，哼、哼……。
呵呵，今天我要说的并不是帝俊，不过他却是昊天上帝警示我们的鞭子！鸿钧手捻须髯面色沉重地说道。
这么说我们随时有可能被取而代之？老君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据我所知，大道五十，也就是说有五十个创世之道。不过前面竟然没有一个是成功的！鸿钧伸出右手岔开五指讲述道。
听说被灭世的有很多，远的我不知道，就说前两次的“姆大陆、雷姆大陆”不就是因为“狐族、猿族”难以为继而惨遭“灭世”的。老君接话说道。
那些大陆的创世者的下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鸿钧忽然提高声音严厉地说道。
听、听说过。灵宝支吾起来，老君和原始也低下了头……。
最近，我盘古大陆每况愈下，到处弥漫着末世的气息，估摸着离灭世也不远了！鸿钧忽然停顿下来，来回扫视着大家。
有这么严重，天机有异象吗？原始伸手抓了抓头皮，对老君又怀疑地问道：陆压可有报告上来？
那，有解吗？老君没有理睬原始，直接向鸿钧问道。
前一阵子女娲娘娘说，九丘人口减得厉害，要求让边远的几个王国撤回昆仑、都广休养生息……。鸿钧之中，皱着眉头回忆道。
那“武夫国、黑白国”在那鬼地方恐怕已经被“三尸虫”污染了啊？灵宝插话说道，看来有些担心。
当然回来的都是经过筛选的啰，但是最近西边的赤国、北边的参卫也顶不住了，居然出现国人结伴私逃的事件，所以不得已我也就准了。鸿钧一摊手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原来如此！老君点了点头。
师傅圣明！灵宝连连点头。
这样就能保证不灭世了吗，或许以后昆仑、蜀山也冰冻起来呢？原始心里不以为然，怀疑地问道。
乌鸦嘴！灵宝望着原始一撇嘴说道。
嘿嘿，原始这话问得有理！鸿钧朝两边一摆手说道。
要是这么说我倒有一个好办法。灵宝忽然卖起了关子。
你能有什么办法，东西买来卖去的难道能多出来，不就是骗人吗？原始一直就觉得这做生意的就是买空卖空，傻子骗呆子的游戏。
那何不解了九丘人的“封印”，再像羲皇一样提倡全民修炼，都成仙了，不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灵宝不由得得意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
幼稚，这要是行，羲皇会放弃吗？鸿钧一脸不屑地斥责道。
渡劫，总是有利于渡劫的吧？灵宝一脸的委屈。
师傅忧虑的是人，人修炼成仙就不再是人了，这理解起来很难啊，弱智？原始终于找到了反击灵宝的机会，讥讽道。
咳、咳，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姆大陆、雷姆大陆为什么就灭世了呢？鸿钧清了清嗓子问道。
是啊，狐族狡诈，其中又以九尾为极端，在智力上应该不是问题；猿族刚猛，其大佬雷神之勇武惊天地、泣鬼神，在勇武上绝不是弱者，但是他们为什么也不能成功呢？老君点点头很有感触地问道。
这么说聪明与强大与否并不是原因啰？灵宝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不，问题是聪明过了头、强大到没有对手了，那么路也就走到头了！鸿钧忽然敲着桌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深奥、深奥……！老君咂摸着鸿钧话中的含义，不停地点头。
可我座下……？原始一向崇尚武力，专心调教的徒弟也是以得证“金仙”为荣，所以越听越觉得糊涂，于是就想反驳几句。
住嘴，听师傅的！老君知道原始又要说什么“我座下十二金仙……”，严厉地瞪了原始一眼。
大师兄在许多时候就是师傅的影子，何况许多事实也证明，老君之所以是大师兄，并不像鸿钧说的“老成”那么简单，原始只得忍了。
呵呵呵，灵宝这些年生意不太好吧？鸿钧忽然挤出一点笑容关切地问道。
嗨，这说起来就心酸了，要不是赵公明几个东奔西跑的瞎捣鼓，简直就没办法活了！提到生意，灵宝不禁唉声叹气地发起来牢骚。
原始，你的十二金仙再也无法突破，难道不是杀劫满满？鸿钧又转头盯着原始问道。
是、确实憋坏了！原始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皮。
确实不能怪师兄弟们翻白眼，自己的十二金仙证道说起来都没有什么功果而是靠道祖慈悲，内部评比搞出来的，这也不怪他们而是没有对手、没有敌人啊……。
老君的紫金八卦炉也好久没冒烟了吧，呵呵？鸿钧又望着老君笑道。
早先炼制的一些还砸在手里呢，嘿、嘿嘿！老君不知鸿钧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陪着小心说道。
英雄也要有用武之地啊，所以我们亟需的是对手，最好是敌人！鸿钧又敲起了桌子，对老君三人认真地说道。
敌人，师傅难道嫌这世界太安逸了？灵宝睁大眼睛问道。
安逸，一潭死水叫做安逸吗？鸿钧气呼呼地质问道。
师傅这话我爱听，可是敌人在哪，我倒是想呢，可没有啊，尤其是够格、有份量的？原始一听到敌人不禁兴奋起来，语无伦次地大声说道。
要我说，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就是敌人所为！老君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因为正是那一场大洪水，不但将“八景宫、玉虚宫、碧游宫”尽皆淹没，而且九丘人爷死绝了，几乎造成灭世的恶果。
大师兄，这事都有三千多年了，你还在追究？灵宝惊讶地问道。
哼、哼，我是一定要弄明白的！老君对此很执着。
其实羲皇、女娲娘娘是最想知道答案的，听说女娲娘娘已经将窫窳的尸体做了处理，正待“招魂”，可惜……！鸿钧一时兴起，回忆起来。
啊，师傅，那时我们正在紫霄宫闭关，这些你以前可没说过？灵宝一听来了兴趣。
若论“招魂”巫道可是第一！一向傲气的原始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那是，可惜不久羲皇就退隐了，女娲娘娘也就一个巴掌拍不响了，唉……！鸿钧遗憾地长叹一声。
这事恐怕没人敢认账，要是知道了，我第一个动手劈了他，哼哼！原始听了气哼哼地说道。
嘿嘿，人家还不是怕了你们，才暗地里使坏？鸿钧气恼地说道，不过老君三人听这话总觉得有点别扭。
师傅，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怎么帮别人说话？灵宝仗着胆子问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听不懂，我就直说了！鸿钧忽然一拍桌子又大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想遭受“降格杀”甚至是“湮灭”，那就得让三界这一潭死水动起来、动起来……。
还要怎么“冻”啊，四海都结冰了？原始不解地问道。
“噗嗤”一声，鸿钧听了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老君、灵宝也跟着掩口而笑。
湮灭宇宙，这么厉害究竟是何方神圣？原始的脸通红起来，听师傅这意思自己不是对手啊。
你觉得你懂的很多吗？鸿钧冲着原始捏着手指，那意思是极少极少。
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灵宝请教道。
敌人、我们需要敌人，如果没有，我们就培养它！鸿钧气急了，挥舞着双手几乎吼叫起来，心想这回你们该懂了吧！
乖乖隆的咚，这还真有一点难！灵宝心想谁这么傻，告诉你我就是敌人，求你培养、培养。
师傅的意思是我们各方面松动一些，让有些势力暴露出来，最后再“咔嚓”……！老君手一扬做了一杀头的动作。
对啊，就是这个意思！鸿钧终于发现有人听懂自己的话了，兴奋地喊乐起来。
所以，师傅同意了女娲娘娘的请求，让巫山活动、活动。原始这回有点开窍了。
那么，距离浩天大劫还有些时日呢，师傅又为何如此急切，莫非有什么异象、征兆？老君心思缜密想得更多一些。
前一阵子我和羲皇见了一面，羲皇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移星换斗”计划……！鸿钧压低声音说道。
啊，羲皇流放了还在……？原始惊讶的几乎叫了起来。
我也觉得他是对的，如果这个计划不能实现的话我们就得背“灭世”的黑锅了！鸿钧深情黯然。
移星换斗？老君沉吟起来。
羲皇说了，浩天大劫发生之际也正是移星换斗的好机会，也就是盘古大陆的生死一搏的时机！鸿钧不得已告诉了大家一点内幕，因为羲皇嘱咐必须保密的，但是要想说动三大弟子不来一点真格的是不行的。
这是有点儿大，移星换斗那得需要多少高量，可我们缺的不就是高能吗？老君一向不着急，居然也慌了神，大神们都懂只要自己拥有高能那就天下无敌，可是高能不但难得而且难控。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羲皇好像很有信心！鸿钧叹口气说道。
羲皇的话我不敢不信，但是“大洪水”他与女娲娘娘也不是着了道吗，所幸的也正是遇到他俩否则这世界早就灭世了！老君说话一贯注重逻辑，不过在惊惶之下也有点颠三倒四的了。还有，盘古创造的世界难道有问题吗？如果有，这也说明盘古大神的死有蹊跷！老君一边深思一边惊愕的说道。
也就是羲皇，否则谁敢怀疑盘古大神的丰功伟绩？盘古可是昊天上帝之子，灵宝一听就觉得不可思议。
妄言！鸿钧一挥手严肃的批评道。
确实，三界这么下去是不行的！老君也感叹起来，刚才这些师傅居然没有事先和自己通过气，这与以前是不一样的，难道师傅对自己有看法、也许是没来及吧？
羲皇说“若非如此创世不能成功”！鸿钧郑重其事的说道。
以前说人类出了“圣王”才算是创世成功，现在看来之所以圣王不出，是因为还不具有诞生圣王的条件啊！老君正在踱步思考，听了插话说道。
嘿嘿，听说当初许多人还以为魔王刑霸是圣王呢！灵宝接过话头说道。
师傅，只要找到敌人，我玉虚宫就可以包圆！原始觉得有露一手的机会了，十分自负地说道。
估计暂时还没有你什么事情，师傅说的是对的，敌人还真是要好好培养的……！老君停住脚步对原始认真地说道。
对，主要是让背后的那些大家伙彻底地暴露出来，那时我们就可以殛杀他们，而不用顾忌谁了！鸿钧慢慢地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但是凌厉的目光似乎不可阻挡地射了出来……。
弟子明白！老君、原始、灵宝赶紧表态道。
好，果然如此，这一“大功果”舍我其谁，哈哈哈……！鸿钧看见三大弟子终于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也不禁兴奋起来，将“大功果”一事也说漏了嘴。
大功果？老君当即问道。
多大？灵宝很是关切。
师傅，赴汤蹈火吾在所不辞！原始要抢头功了，别的能让功果可是不能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