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魔法学徒
“和神之间的契约，是通过言灵和灵魂属性以及身体属性来实现的。”
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安德向院长老头发问了：“这句不懂。”
“言灵，就是通常所说的咒语，只不过那是一种进化过的咒语。古老的魔法咒语都是由精灵语或黑暗精灵语所构成，而言灵则是由其演化过来，并且加以翻译以及注魔而形成的。其整体工序极其麻烦，一般只有到达大魔导师了，才能勉强研究一点皮毛……而灵魂属性，则是你对所信仰的神是否足够坚定，如果不够坚定的信仰，则会导致魔力无法被你导出成特定形态，像水、火、土、气这四大基本形态一样……身体属性，就是你本身的体质问题，如果你体质偏向水，那你就注定不可能学习和你体质相冲突的火魔法。也就是说，哪怕你再信仰火神也一样不可能放出哪怕一点火星。”
“那有没有人能学多种魔法？比如两种不同的属性的，或者更多？”安德继续提问。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没有人能同时信仰两种神。其实，神和神之间并不是和平的，历史上，神之间的战争并不少。所以，神一般都不会收留除了自己以外还信仰别的神的信徒。”
“神之间也会有战争？神的实力是什么样的啊？”安德惊讶道。
老头顿时唏嘘了一阵，然后缓缓讲着，仿佛回到了从前。
“距今最近的一次神战是六千年前，那时候陆地上有两个最强的帝国。一个名叫‘亚特兰蒂斯’，统治着整个西方；而另一个名叫‘玛雅’，统治着整个东方。那时候的魔法时代，是特别发达的，远远超过现在，人们都称其为‘魔法的黄金时代’。在那个时候，几乎人人都会魔法，平时的衣食住行等等都是通过魔法完成，魔法在当时就是人们生活的不可缺的一部分。”老头苍老的声音中却带有对那时候的无尽羡慕和感慨。
“既然是帝国，之间自然有纷争。两个强大的帝国就像两头雄狮，谁都不相让，常年的纷争和战乱就像蛀虫一样缓缓消耗着两个帝国的人力和财力。直到两国最终都无法忍耐了，大战终于爆发！两国几乎倾尽全力，都想将对方吞掉，但是无可奈何，两边都是庞大的帝国，想要顺利吞掉其中一方何其困难。于是有人开始尝试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话音至此，老头卖起了关子，较有兴趣的掉着安德的胃口。哪料到安德的下一句话，让老头哭笑不得，只能心中感叹，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讲重点，废话太多没效率。”安德撇撇嘴，仿佛对这段魔法界的震撼史诗一点都不感兴趣。
老头自己都是对这段历史读了又读，百读不厌，仿佛每一次都能从中体会到魔法的艺术和恢弘，从而为之痴迷。像老头这把年纪的老牌强者都为这段历史而痴迷，而这刚进魔法的宫殿大门的小子竟然对这宫殿中最有价值的财宝视而不见……应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不是老头知道安德是想学魔法的人，他怎么都不会认为安德对魔法感兴趣。这仿佛就像食肉动物看见了一盘美味的肉却看都不看一眼，嗅都不嗅一下的感觉。
略感无趣，老头瞪了一眼安德，仿佛在说安德糟蹋了魔法的艺术性。然后才缓缓的说：“最后，整个西方大陆的‘亚特兰蒂斯’被水神给淹没，而东方整个‘玛雅’则被火神焚烧了七天七夜，变为了一片废墟残骸，毫无生命的痕迹……”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神的力量是没有人能超越的咯？”
“是的。”老头点头。
“好了，我没有问题了。现在可以和神签订契约了么？”安德问。
“这么快就选好了？你打算和哪个神签订契约？”老头略感诧异。按道理来讲，第一步，选择自己的属性是重中之重，以后这个魔法的属性可就是伴随一生的东西，无法重新选择的。一般人都会考虑很久才能做出决定，没想到安德才两天就决定好了，都不知道要说他迅速还是说他草率。
“火神！”安德非常坚定的说。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差最后一步了。”老头站起来，“身体属性的测试，没有什么有效的无痛苦的方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进入各种元素环境中。哪个环境对你的影响最小，那么你的身体属性应该就是偏向它。过程可能会有些难过，毕竟对于零魔力的人来说，一点点元素的触碰都是很痛苦的，如果反抗性剧烈，可能还会出现昏迷。”
老头带着安德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内。
“等会我会用各种属性的魔晶吸引各种元素围绕你转。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直接说。”老头让人找来了几块不是很大，但是却颜色不一的石头。手有力的一握，光芒从其手指缝间漏出。
“恩。”安德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话。
乱七八糟的各种光点从四周飘来，开始围绕着房间中央的安德旋转围绕，看起来煞是奇异绚丽。而其中的安德则是紧绷着神经，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是他开始学习魔法的第一步，要这第一步都失败了，后面那可就困难了。
渐渐的，七彩的光团越来越近。但是安德却没有感觉到老头所说的痛苦，只是感觉太多乱七八糟的颜色从眼前飞过，感觉眼花而已。
就在安德感觉眼花的时候，一边的老头可是再次傻了眼。安德眼花，老头可没有。老头清清楚楚的看见，七彩的光团中，有两种光点竟然直接被安德给吸了进去！七彩的光团中生生的少了两种颜色！
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一般人别说吸收，能让一种元素靠近而不出现身体本能的排斥就算好的了，而安德却吸收了两种！一红一蓝，两种光点代表的是火与水，两种完全不相容的属性，竟然能被同时吸收掉？
自从认识安德这小子以来，这小子可还真没给老头子闲着，三天两头要刺激一下老头的心脏。要是老头心脏不好，估计早就被他给吓死了。
“小子，你没事吧？”老头略有心惊和担忧的问，这种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虽说以前也有吸收的人，那都是单项修炼天赋极高的人。而安德竟然吸收了两种！还是完全不相容的两种！很难想象水与火要怎么在一个身体里共存下去。不说信仰神的问题，光这体质就足够让人无语了，是福是祸还真难说。
“没事，就是眼花。”安德的声音从光团内传出来。
老头手一挥，光团瞬间散开，各种元素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好了？”安德问。
“恭喜你了，可以和火神签订契约了。”老头笑道，心中却决定把刚才的事暂时隐藏起来，不打算告诉安德。这事他要找人去商量一下，到底是什么问题。说起“物理”老头可能不如安德懂得多，但是这魔法就是老头的本行，竟然也出现了这等怪事，老头自然心里有些纠结。为什么这安德这小子就不肯正常一点呢？老头心中苦笑。
和神签订契约其实并不困难，只需要对着祭坛念出言灵就算完成，但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那就是灵魂的束缚。也就是说，如果你所信仰的神要是有什么指示，那你就会下意识的去完成，哪怕是自杀。不过，从古至今，还没听见谁因为信仰了神而死的……不过因为背叛了所信仰的神而死的人倒是不少。
安德非常好奇的玩弄着指尖的小火苗，不禁感到世间的奇妙。没有东西，怎么会凭空冒出火焰呢？用“物理”貌似解释不通啊。
“这样我就算是个魔法师了吧？”安德心中略有欣喜，毕竟才这么几天，他就已经和几天前有了本质上的区别。魔法师和贫民这之间的天地一般的差别就被他这么轻松的一脚跨过了？他自己都觉得像梦幻一般。
“不，你还算不上。”老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你才不久签订契约，而且之前也没有魔法的熟练度的练习。和一个刚进魔法殿堂的大门的菜鸟没什么区别，你现在的魔法熟练度，最多也就那么五六度的样子，勉勉强强能算个进阶的魔法学徒。”
勉勉强强……进阶……魔法学徒。安德心中无奈，不过眼中却释放出了强烈的魔法实力提高的渴望。
“魔力要怎么样才能提高呢？”安德问。
老头摇摇头：“提高魔力，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方法，提高的路需要自己去琢磨，自己去参悟。”
“……”安德顿时无语，但任不死心的问：“那经验总是有点的吧？您看您学生这么可怜，才这么几度魔力，说出去面子都挂不住，老师就传授点经验给我吧。”
嘴甜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不，老头完全被安德那一声“老师”给捧的飘起来了：“恩哼，那我就告诉你一点经验，你小子听好，我可不重复两遍。”
“您说！”安德心中暗喜，果然老头有不少老底，看来有时间应该多挖挖……
“魔力都是在反复的使用中才能稳固提高的，但是越高的魔力以后提高的越慢，这是为什么呢？”老头突然给安德提了个问。
安德听完，却也不急着摇头，仔细思考了一会老头的话。
“是因为越多的魔力越用不完？”安德试探的问。
老头闻言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出来：“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我可是研究了好几十年才略有感悟，你才这把年纪，怎么可能会推断的出？”
“额……”没想到乱说也能说对，安德顿时汗颜，“我乱猜的，您继续说吧。”
老头怀疑的看了看安德，他实在想不通，安德真是猜的还是在装傻，毕竟自从认识这小子以来，他就从来没少让自己惊讶过。
“确实，反复的大量的使用魔力是提高魔力的比较稳固的途径。但是魔力越高级以后，魔法所消耗的魔力相对来说就越来越少，想要用掉大量魔力就越困难，因此就会阻碍魔力提高的脚步。下面你再猜猜，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魔力进步的速度？”老头再次卖关子起来。
“既然用的慢，那提高使用率不就好了么？使用更强大的魔法，或者更高效率的控制魔法，加速自己的魔力消耗，这样不就解决了么。”安德想了想，然后开口。
“确实……你说的是正确的。”老头不禁点头，越发的看好安德了，“但是，高级的强大的魔法的稀少性以及其破坏力导致你的第一个猜测是不现实的，而第二个猜想提高控制效率，正是现在的提高魔力的主流方向。但是控制力提高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才导致现在大部分人都很难向高级进阶，很多人一生也就停留在魔法师的级别却无法再提高了。”
“魔法师？那不是才比学徒高一级？”安德纳闷，按道理来说，要达到这个第二阶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为什么这个阶段却拦下了很多人的脚步？
老头翻了翻白眼：“告诉你，别以为魔法师是什么蹩脚，一个初级魔法师都可以瞬间摆平上百上千的普通人，你看那天追着你满街跑的蒂娜就知道了，她就是个初级魔法师，真要想弄得你难看，那只是挥手之间的事情。”
安德想到蒂娜，不禁略有心惊。那恐怖的“火焰骑士”在安德心中已经留下了极其深刻的映像，安德打死也不想面对那种状态下的蒂娜。
“再有，成为魔法师的条件其实很苛刻的。你还真算运气好，达到了条件。一般人光第一关的属性测试都过不去，能不被各种元素压的力量逼的吐血就不错了，勉强能顶住元素压的人还要看情况才能签订契约使用魔法。总而言之，一千个人中有一个能合格就算不错了，而且合格了也不一定是个魔法体质优质的人，也就注定了其成就不会太高。”老头补充说。
“什么元素压？我怎么没感觉到？”安德不解。
老头脸上的肉不禁暗自抽了两下……这安德，可让他纠结的紧。和一个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人，再怎么说常理也是白搭。
“嘭……”就在此时，院长室的门竟然被一脚踹开。
安德下意识的和老头把视线一起朝门口看去。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安德在枷兰学院也呆了一段时间，也知道院长室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更别说踹门进来。
门口的人，竟然是那个“月”班倒数……玛丽娜丝！
老头身子顿时就僵硬一秒，脸上既不是生气也不是无奈，仿佛是一种习惯了的表情：“玛丽娜丝小姐……下次记得先敲门。这样太有**份了，而且容易打扰到别人说话。”
安德很识趣的没有插嘴，看老头的样子就知道有内情，不然以老头他“帝国第一魔导师”的身份，至少一点小脾气还是会有的。但现在的老头完全是没有任何脾气，甚至无奈都不敢表现出来。这玛丽娜丝到底是何等人物？安德非常好奇的看着门口的伊人，但却发现她竟然也在看自己。
湛蓝的眸子里面仿佛藏有无尽的汹涌的波涛，像要把安德吞噬一般。安德顿时心头一跳，冷汗都差点冒出来……看来这玛丽娜丝果然有够恐怖的，虽然其实力只是个进阶魔法师。混迹了多年的他自然也知道，玛丽娜丝正如瓦尔所说的绝对是个恐怖的主，绝对不能惹！
“你！”门口的玛丽娜丝突然伸出了纤细的手，遥遥指着安德，“我要了！”
“啊？”房内的一老一小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