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穷神

沉默的众人在诡异的气氛中走在宫殿外部的花园中，急性子的叶戈儿，时不时张张嘴试试能不能说出话，然而徐真每次都能看到那接近崩溃的表情。

走到宫殿的前院，徐真对于宫殿的整体布局在脑海中产生了概念。此时的众人正处于一个方形的花园之中，整体布局被中心的宫殿划分为三个区域，前花园，宫殿，后花园。

而此时众人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整个花园的前院当中，微风抚过徐真散落额间的刘海，一阵花香被徐真吸入鼻中，在走出宫殿的时候，徐真就注意到这诺大的花园中仅栽培着一种植物，红玫瑰。

此时红玫瑰正开的鲜艳，如同鲜血般凝脂的花瓣盛放在园中，像极了那袭红发，那个红眸。仿佛无数少女正躲藏在花朵中悄悄地注视着自己，想到这里徐真不禁头皮有些发麻，这样的想法还是过于恐怖。

跃过玫瑰花海，几栋崭新的复式别墅映入徐真的眼中，别墅中似乎从未住人，做个了睡觉的手势，莫莫示意这是大家睡觉的地方，没停下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裤兜，拇指放在食指和中指上，比出一个7的手势，指了指眼前的房子。

“7个人睡一栋吗？”沉默良久的叶戈儿开口问道，随即其他人也意识到“禁言术”的魔法已经失去了作用。

“不是，我的意思是睡这里要交房租”莫莫艰难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悻悻地说道。

.......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不能说话的时候也挺好的。

“宫殿里的其他人呢？”徐真问道。

早在离开宫殿的时候徐真就发现了蹊跷，诺大的宫殿至少可以住下几十人的房间，而他们却仍被带到这园中的别墅之内，只是看着这些住所的崭新程度，似乎从未有人居住于此。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后花园的少女幻象，徐真就再没见过事务所的第三个人，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可怕的猜想在徐真心中埋了下种子。

“其他人？”莫莫有些疑惑地看向徐真，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问题的重点在哪里。

“这里难道就只住着你和林火火两人？”徐真有些怪异地看向莫莫飘忽不定的眼睛。

“当然不是，还有一位叫真由理的大美女！只不过现在正在执行特殊的任务，没能和各位新人见面。”莫莫忽然明白徐真的问题。

莫莫说话的同时，徐真注意到那个叫潘的男孩突然咳嗽起来，似乎并不想让莫莫说的太多的样子，只是这个样子落入徐真的眼中不禁觉得有些古怪，似乎这些人正瞒着自己在做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们事务所总共只有三人？！”叶戈儿同样惊讶地问道。

再次看到莫莫的飘忽不定的双眼，徐真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超乎想象的隐情，正想走进屋内探查一下的徐真却被莫莫拦了下来。

“不急着回去休息，所长嘱咐我带大家先去图书馆”

右手摆出一个这边请的手势，这对于身为侍者的莫莫来说是一个非常标准化的动作，众人也跟着他继续向花园外面走去。

图书馆徐真倒是听林火火说起过，这是神界的信息媒介，不仅记载着神界漫长的历史，同时也为天赋各不相同的眷属们提供着相当扎实的魔法输送，从最基础的魔法到最强大的灭世魔法，皆记录在图书馆的不同楼层，越是高层，所代表的魔法等级越高，甚至在图书馆的顶层有着超凡入圣的魔法，强大到足以威胁神灵的生命，只是那个地方，极少有人踏足，因为几乎无人可以向守护在那里的最强眷属支付相应的代价，也因此关于那里的传闻也只是零星碎片。

花园之外，发黄的旧式铁皮列车在架空的铁轨上快速驶过，精准地停到了徐真众人的面前，徐真看到在厢式列车的前节车厢内，乘客们双目紧闭，安静地睡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就是你们刚来时候的样子”

莫莫右手指向厢式列车的第一节说道，“众神挑选自己眷属，被选中的人类眷属就会坐到第一节车厢内来到神界，同样是我们眷属的主要的交通工具”

“那咱们所长也是坐这个老旧的列车吗？”徐真指了指这破的发黄的列车，显然不相信已经破损至此的列车仍然被高傲的林火火使用。

“不是，小林所长有一台红色拉法。”莫莫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众人似乎又被禁言术封住了声音，沉默地走进了厢式车厢的第二节。车厢的人数并不多，眼神中的疲劳和困倦让徐真想起了古罗马奴隶，对自己的捉摸不定的命格似乎也有了预期。

徐真注意到当自己登上列车的同时，列车门旁的屏幕显示出了自己的名字。

“徐真0分禁止乘车”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非法乘车吗？等到众人都登上了列车，莫莫将自己手腕处对准了列车的显示屏，屏幕上显示。

“莫莫971分-1分，您的账户余额970分”

“没事的各位，咱家的女神忘了提前预支各位的积分，非法乘车只要不超过3次就不会被抓起来。”僵硬的笑容在莫莫脸上显得有点心虚，躲避着众人怪异的眼神，眼睛看向了窗外。

透过列车的窗户，徐真看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列车的铁轨错综复杂的空中盘旋，独立的浮岛上布满修饰华丽的哥特式教堂，雍容华贵的巴洛克别墅还有和风典雅的日式民宅映入徐真眼前。

“每一座小岛，都是一个事务所，都居住着一位神界的原住民”莫莫指向路过的一个个浮岛，向众人解释道。

列车不断在前进的轨道中走走停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庞大建筑逐渐进入徐真等人的视线之中。圆润的穹顶，褐色石料填充着建筑的外墙，这应该就是本次的目标终点。

列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图书馆的门口，列车似乎已经走到了终点站，车上本来就不多的眷属也都纷纷下了车。

“徐真非法乘车1次”

熟悉的机器语音再次出现在徐真的耳旁。

“太坑了……”徐真如此想到。

下了破旧的列车，迎面而来的恢弘气息让徐真的肩膀觉得沉重了一些，众人抬头仰望着这诺大的图书馆，不觉间肃然起敬。

不远处的停车场内，各种知名的豪华跑车停放其中。一双眼睛正透过车窗，锁定在图书馆车站处的莫莫一行人身上，这是一位风姿绰约的摩登女郎，火红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单马尾，气场十足，将储物盒中的墨镜戴在了自己脸上，藏起漂亮的眼睛，藏起了她的心。推开红色拉法的车门，朝着人群中走去。

位于红色拉法附近的车辆中，纷纷走下近二十余青年男性，统一穿着白衬衫黑西装，打着标准的红色领带，列队整齐，紧紧跟在单马尾女郎的身后，像极了黑帮出行的场面，那抬头挺胸，不可一世的骄傲引起了许多围观者的侧目，纷纷讨论起来。

“是她？那个黑帮头子？”满脸雀斑的青年眷属开口问向自己的伙伴。

“没错！看这阵仗绝对是她”伙伴激动地说道，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图书馆见到大人物，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怎么会亲自来图书馆这种地方，以那个人的背景还需要亲力亲为吗”雀斑眷属似乎极为不理解的样子。

“谁知道呢？我们看看她到底来干什么？”伙伴同样也是充满了疑惑。

“小心点，别离他们太近，小心引火烧身。”雀斑眷属拉住了正准备走近的伙伴。

远处停车场的骚动自然是引起了徐真的关注，熟悉的红发映入自己的眼睛，正走向自己，徐真擦了擦眼睛，难道林火火良心发现又突然过来找她可怜的眷属吗？

只是那帮跟在她身后的西装革履的家伙又是谁？徐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人群走近的时候，徐真才突然发现，这女郎的身型明显更为高挑，同样踩着高跟鞋的样子已经快和徐真一般高了，要知道即使林火火的踩着高跟鞋也只不过到徐真的下巴。

徐真没有注意到此时莫莫的脸上，此时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颊处的肌肉也快速抽动着，整个人已经进入了非常紧张的状态。

高马尾女郎径直走到了莫莫的身前，轻抚着墨镜从鼻尖向下轻微滑动，火红的瞳孔映入徐真的眼眸中，她是谁？这个问题出现在心头，只是介于此时的情况，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这不是穷神的管家吗？今天带着你们的可怜虫来图书馆捡破烂吗？”妩媚的女声响起。徐真也意识到来者不善，然而莫莫此时的面孔却让自己心中一惊，没想到莫莫竟如此惧怕眼前的女郎，她到底是谁？

“我们的小林大人英武神勇，怎会是你口中的穷神？”

莫莫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似乎极为勉强的样子。

“那废物为了钱把权杖都给抵押了，居然还敢说...”女郎的声音由妩媚转换为愤怒，极为不满莫莫的回答。

莫莫似乎有些畏惧眼前的女子，眼睛看着图书馆前院的地砖之上，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围观在此处的人群越聚越多，竟将徐真等人彻底围在了中间，感受到人群的不善的目光与偶然传来的闲言碎语，徐真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个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感觉灼烧着自己的脸庞，似乎连脊椎也沉重了一些，抬不起头，本能地想要逃离此处，逃离那些闲言碎语。

女郎将墨镜扶上了眼睛，目的已经达到，不屑于再跟莫莫继续扯下去。

“跟那个废物说一声，想要钱尽管开口跟姐姐要，难不成下一次要把自己卖了？真是丢尽了脸面“高马尾女郎带着身后的眷属走向了图书馆的大门，留下满脸愤怒的众人。

“我.....你.....”站在一边的叶戈儿同样受到了刺激，这样子似乎比莫莫还要难受，如果不是徐真拦着估计就要冲过去拼命了。

“别在小林所长面前提起见过她”莫莫小声叮嘱道，并没有看向快发疯的叶戈儿。

“她是谁？”徐真也有些气愤地问道。

“她叫菲欧娜，是神界的女神”莫莫继续轻声说道。

“女神都是如此的嘴脸吗？”徐真的眼睛中冒出了火光，

莫莫摇了摇头，“这些你们慢慢就会明白，刚才的那位还算好的，毕竟她还是小林所长的姐姐”

“姐姐？”不仅是徐真，其他人的脸上也都写满了疑问。

“没错，她那如假包换的姐姐。”

徐真注意到那个沉默不语的男孩潘，不似众人的疑惑与愤怒，那双大不的眼中竟闪出一抹凶光，稍纵即逝。

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