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水底迷境
“啊啊啊……该死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水底废墟之中，老莫凄厉的嘶吼格外刺耳，被当做棒槌乱砸一通之后，饶是以他此刻的身体也吃不消，只是赵寒此时却像是得到一件新玩具的猴子，撒着欢儿乱玩，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是人在看待。
等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赵寒心满意足的停下手，将手中已不成人形的老莫丢在脚边，此刻的老莫整个人就像是只被撕烂的破木偶，瘫软在地，血肉模糊，没了半点生机。
赵寒拍拍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别装死，我知道你的底细。”
只是这番话却像是对空气白说，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赵寒自己的呼吸就只有水流淌动的轻响。
“看来你还不死心呐！”
赵寒咧嘴一笑，也不再赘言，伸手一撮，登时从他肘尖冒出一蓬烈焰，紧接着这片烈焰被他甩手扔出，化作一片火球海罩向了离他脚边不远模糊血肉的老莫。
四周尽是湖水，可这片烈焰却诡异的在水中灼烧，不仅没有熄灭，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刚刚离开赵寒手掌时，这些火球不过是龙眼大小，可等到落向老莫时，却一个个膨胀了数倍，覆盖的面积囊括了老莫前后左右方圆数丈的范围。
等到瘫在地上的那团模糊血肉意识到不对，开始蠕动想要躲避的时候，湖水中已经混杂了一丝淡淡肉香味。
“啊啊啊~”
顿时，比先前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在水底响起，然后就见被火球包围着的老莫惨叫着从地上跳起，原本像是破布袋般的血肉不断蠕动，最终在赵寒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重新组合成了老莫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老莫模样极其凄惨，浑身上下不仅被烧得黑黢黢，尤其是脸面部位更是被烧得模糊一片，原本像吹气球一般膨胀的身体此刻也急剧消肿，远看像是根丈余高的竹竿。
“我要杀了你！”
老莫的声音虽然变得含糊不清，但话语中透露出的凌厉杀意却是分外的清晰，这这种杀气已经超越了言语，上升到了一种意志的层面。
“那就看你的手段了。”赵寒耸了耸肩，随即眼神晃动，如电的目光掠过四周，最终定在了废墟东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建筑上。
这处建筑约有八九丈高，用不知名的石头砌成，黝黑晦暗，在这水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却依旧透着股难言的厚重。只是这座建筑藏匿在一片废墟之中，若不仔细辨识，很容易就被周围的其他建筑废墟遮蔽。
赵寒双目一凝，就见建筑表面密密麻麻的镌刻着一种类似复杂的花纹，这种花纹有大有小，有的像是虫豸，有的像是飞禽，有的像是走兽，还有的像是游鱼，甚至有几个远远望去就像是高大的乔木，虽然每一种都只是寥寥几笔，却将这些物种的精华完全勾勒。
对这种文字，赵寒并不陌生，在蚊简的传承空间里，那些蛊神教的各类功法典籍就是用这种文字记载。
“蛊……神……教”
赵寒心头大震，竟是丢下前方的老莫，目光认真的打量了那些镌刻在建筑外表的文字片刻，最终眼中划过一抹恍然，再看向身前一步步冲来的老莫，脸上却是露出同情之色。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老莫走得非常慢，口中含糊的嘟哝着，虽然依旧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但在此刻的赵寒看来，却是有些外强中干。
“安息吧。”
赵寒目光灼灼，收了刀盾，随手掐了个法诀，口吐古音，顿时便有一股蛮荒之气逸散而出。
下一刻，原本颓败的废墟在赵寒念出一串古音之后突然开始颤动，不知累积多少年月的淤泥被猛烈抖开，躺在黑水中的残瓦断柱竟是在一股莫名的异力操控下开始恢复！
一时间，鱼海底部一片地动山摇，浑浊的泥沙澎湃而起，似有一头庞然巨|物要从地下爬出，那滔天骇人的气势仿佛要将整片水域都压碎。
赵寒似早有预料，身形一晃，就向后退开百余丈，虽身处水中，却如在陆地，被他托在掌心的灵珠散发出莹莹宝光，让他可以自如的行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切尘埃落定，浑浊的湖水恢复清澈，赵寒放眼望去，就见在废墟的原址上，一片开阔恢弘的建筑群豁然出现！
这片建筑群位于一座高山之上，从山脚的牌坊开始，一直向上延伸到山顶。
一栋栋建筑恢弘大气，青瓦白墙，飞檐斗拱，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更有假山瀑布，流觞曲水，香兰幽芷，仙鹤松柏，仿似地上仙境。
一道清光从山顶投射而出，形成一条光路，一直延伸到了赵寒的脚下。
赵寒目光幽深，略一沉吟，就踏上了跟前的光路，一种柔软的触觉顿时从脚底传来，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受力。
而就在这时，这道清光却是动了，承载着赵寒徐徐向里收缩，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就将他带入到了这片仿佛仙境一般的世界。
清光散尽，赵寒双脚落地，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这片天地中逼人的灵气，这种浓度的天地灵气在外边简直不可想象。
“这就是这处秘境所在宗门在中古时期的景象么？”赵寒闭着眼使劲的吸了口气，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灵气被吸入体内，体内的九阳玄功自动运转，迅速的将这口灵气转化成了灵力。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赵寒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增长了一分。
“呵！”
“哈！”
“嘿！”
就在这时，一阵朝气蓬勃的喝叱声传来。
赵寒转头望去，就见在不远处的一片开阔广场上，上千名身着灰袍，精神抖擞的五六岁童子排成整齐的队列在一名十五六岁黑衣少年的带领下一板一眼的习练拳脚。
“你们要记住，命武者命武者，就是拥有命相的武者，虽然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根本上说还是武者！”
“对武者而言，肉，身乃是基础，只有将基础打牢，将肉身打磨好了，将来才能飞天遁地，翻江倒海，摘星拿月，否则的话，即便命相再强大，灵力再威猛，失去了肉，身的依凭，就像是建在沙上的城堡，耸在空中的楼阁，大浪一卷，狂风一吹就鸡飞蛋打，落得一场空。”
少年竭力板着脸好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加威严些，略显稚嫩的声音和老成的言辞却并没有给人半点矛盾之感。
赵寒信步而行，在这片广场前驻足，便觉一股蓬勃朝气扑面而来，就见到这上千名童子虽然个头高矮不一，五官面容也各不相同，但表情却极其类似，一个个将小脸紧绷，眼睛里都写满了严肃。
轻松容纳上千名童子修炼拳脚的广场上寂静无声，只回响着那位高台上的少年严肃而稚嫩的言语。
“肉，身打磨的都不错了。”
赵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群童子，就依稀分辨出他们此刻大多处在筑基二三重的阶段，一个个挥拳踢腿之间都虎虎生风，显然有着不小的力量。
只是，这就是那家继承了蛊神教一脉残法的宗门当年的气象？
赵寒眉头掀了掀，不再停留，离开了这处广场之后，沿着开阔的道路一直向前，走马观花，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平台前。
“呛呛呛~”
一连串兵器碰撞的声响震荡，平台中央，两道人影晃动腾转，刀光剑影嚯嚯生威，两种虎豹异象更是在半空互相扑杀撕扯，澎湃的灵力毫无保留的向四面八方宣泄冲击，但都被笼罩在平台上空的一层淡青色的护罩牢牢挡住，不曾外泄半分。
在平台四周，一群身着白衣的少年男女环绕而坐，目不转睛的望着中央切磋过招的两人。
在他们中间，一名青袍中年人脸色肃然，时不时的开口指点分析。
“你们要记住，超凡超凡，便是超脱凡俗，达到这一步，觉醒了命相的我们已经和普通的武者截然不同，我们的力量，速度，体力，思维等各方面都有了极大的差距，常人眼中的难题，在我们面前都不费吹灰之力。”
“能常人之所不能，会常人之所不会，凌驾于亿万凡尘之上，这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感觉，诸多诱惑因此而生，诸般外魔借此而诞，如若我们不能保持一颗虔诚之心，哪怕我们获得了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能力，一朝心魔爆发，心志沦落，坠入魔道，则万事皆休。”
“你们要记住，当我们迈上这条道路以后，要想成为一名真正强大的命武者，不仅是功法，命武技，修为，宝具神兵，符箓等等，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一颗心！”
“命武者从字面上看是在修炼自己的命相，但根本上，是在修心，是修炼自己的精神，意志，信念，炼假修真，假外物而求真我，我们求的就是自己的本性真如！”
……
“这是中古时期超凡命武者之间的切磋么？足以比拟现在巅峰层次的灵云命武了。”
赵寒驻足观看了一会，若有所悟，等到交战两人分出胜负，那名青袍中年人又分析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停留，继续沿着山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