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阵法之道
姜宓走在前头，白楚跟在她身后。早上的阳光并不热烈，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
“喂，你跟在我后面干嘛？”姜宓转过身，眉头稍稍往上一抬，不满道。
“那个，我不是不熟悉地形么……”白楚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还是走了过来，和她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白楚突然道：“宓儿妹妹……”
姜宓小脸一红：“啊？怎么了？”
“为什么阵堂会这么冷清啊？”对于这一点白楚很是不解，因为如果阵堂和其他三十五堂并列的话，那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阵堂的人数却远没有那些威名赫赫的堂的人多。
“这个，我该怎么给你说呢，嗯……容我想想。”
姜宓将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是这样的，阵堂不同与剑堂、枪堂、刀堂、武堂等等那些能够直接提升战力的堂，在战斗力方面阵堂的提升并不明显。”
“哦。”白楚轻“哦”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阵堂可能自己来错了。
“但阵堂强就强在能够将诸多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往往最后能够起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决胜作用，这就是阵，一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姜宓，你说的不错，但说的还不够完全，在阵堂学习的是阵法，而阵法之道，究其根源却是借势。”
白楚和姜宓问声看去，水嫣寒从天空中飘落而至，她身着一席黑色长袍，裤腿处却开出一条很长的缝，行走时能够看到两条若隐若现的笔直的如雪般的玉腿。
“见过老师。”白楚和姜宓朝水嫣寒微微欠身，礼了一礼。
水嫣寒微微颔首，一改往日的妩媚之风，颇有严师之态。
“白楚，恭喜你康复，同时也欢迎你来到阵堂，相信我，在这里你将会学会你在其它堂学不到的知识的。”
白楚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了，老师，你说阵法之道的根源在于借势，对于这个，学生不太明白。”
“就只有这个问题了么？”
“嗯，暂时就只有这一个。”
“那好，老师就和你讲一下何为借势。”
水嫣寒清了清嗓子，姜宓也一脸认真的听着，直觉告诉她这次不经意的对话，可能对她的帮助极大。
“所谓借势，就是借天地之势、人势和己势。”
“这天地之势呢，就是利用阵法，调和阴阳五行，顺着壮大阴阳五行之力，逆着则偷取阴阳，颠覆乾坤。一正一逆，皆有大学问。”
“可以逆转生死么？”白楚突然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可以，我见过。”水嫣寒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对此白楚并不诧异，因为他也见过。
这天地之势说白了就是借助天地灵气，比如火灵气充裕的地方，你布下火阵，那么发挥出来的火元力自然就越强。但如果你在火灵气充裕的地方布上水阵，那么先不考虑能不能布成的问题，就算布成了，那么水阵的威能也会被削弱。不仅如此，强大的阵法确实能够调和阴阳，甚至颠覆乾坤的能力。
“那么人势和己势呢，有什么区别么？”
“这人势啊，并不单独指人，它与己势对立，指的是不包含自己和天地之势在内的所有势。他可以是一个人的势，也可以是千万人的势，也可以是妖势、天人势、修罗势……”
“不过这种势却是和你对立的，或者说是你想争取到的。”
白楚挠了挠头，姜宓也一脸不解。
水嫣寒掩嘴轻笑，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白楚你擅长水系。”
“不用比如啦，我真的很擅长。”白楚对这个还是蛮自信的。
“……”
姜宓拉了一下白楚的衣袖，轻声道：“你就听老师讲下去吧，还有比如不是那个意思。”
“咳咳，是这样的，姜宓呢，她也擅长水系，如果你和她开战，此刻她使出一道水系神通，而你也使出一道水系神通。在实力不分伯仲的情况下，谁能接到对方的势，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知道了老师，是拿对方的神通蕴养自己的神通吧。”
“嗯，就是这个意思。借人势，就是将别人的势化作自己的势，而这个过程则要不断地搜寻对手的漏洞，最后达成致命一击。”
白楚和姜宓皆若有所思，此刻他们已经走到了阵堂前。
阵堂前摆着一副巨大石头雕刻的棋盘，棋盘上黑白双子各占据半边天下。白楚多看了几眼就发自己的神识有些飘忽不定，废了一番心思才将激荡的心神稳了下来。
“怎么样，这是阵堂著名的玲珑棋局，任何一名阵堂学员在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棋盘的时候，心神都会被拖进去。你算是比较另类的了。”
然而白楚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这么大，还能称之为玲珑棋局？”也不怪白楚，这棋局十丈来长，实在是和玲珑二字搭不上边。就和朱大娘当初传授他玲珑锻体决一样，朱大娘和玲珑也搭不上边。
“自然能够，当你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个棋盘之中，你就知道为什么它会被称作玲珑棋局了。”
“不过，你还是先进来吧。”水嫣寒走在前头。
“这阵堂一共只有三层，第一层就是己势层，第二层叫做人势层，第三层叫做天地之势层。而我就是己势层和人势层的助教，至于天地之势则由我们阵堂的堂主破阵子担任。不过因为天地之势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到达那个境界，所以堂主就连本人也在闭关潜修，一般不轻易见人。”
白楚跟着水嫣寒身后，在支付过两个学分之后，进入到教室中。
“老师，你还没有讲己势呢。”
“我知道，我在等，等他来了，就可以和你讲解什么叫做己势了，省得到时候还得讲一遍。”
白楚悄悄地询问姜宓：“宓儿妹妹，那个人是谁啊？”
“水祸。水老师的小侄子……”
“水货？”白楚有些难以置信，居然还有人叫这种名字。
“嗯……不过是祸害的祸。”
说水祸水祸就到了，他扯着个大嗓门，嚷嚷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白楚转头看向他，此人约有十三四岁，相貌普普通通，身材也是中等。而且走路轻浮，显然修为并不高深，一双稍微有点陷下去的眼眶，则给他增添了几分倦意。
“是我。”姜宓才不管这个家伙呢。
“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好欺负，我跟你说，我大哥厉害着呢。”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了，别吵了，既然人齐了就开始上课吧。”
“老师，就我们三个么？”
“对，现在就三个，还有两个去外面执行任务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所以阵堂就我们五个学员？”
水嫣寒认真的点了点头。
“很多事情等下了课再说，我们现在先上课。”
“所谓己势，就是自己的势，亦或是和自己在同一阵营，能够在一条战线上，并能和你同生死，共进退。他不仅仅指你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属于你的力量。”
水嫣寒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
“阵法，可以统筹弱者的力量，让弱者变强，也可以充分发挥强着的力量，让强者更强。它是聪明的，灵活的，而不是死板的，一成不变的。而阵法运用最多的地方，就是战场。”
“当两军摆开阵势时，能够发挥己势着，才能够发挥一支军队的完整实力。而如果能够借势，那么就赢了一半，而在这之上，还能借助天地之势的，那么这场战争，将必定取得胜利。”
“两百年之前，秦国穷兵黩武，四处征伐，国库空虚，士兵们历经大大小小的战争百余场，最后盔甲和刀剑都磨烂的不行。最终秦国由百余场小剩，迎来了自己的大败。而且是一败再败，险些亡国。而最后挽救王国于危难之中的，还是方破军。而这个也被后人称作阵法之神的家伙，他擅长的就是合纵连横，逐个击破，在危难关头，他竟然瓦解了诸多异域国度的联盟，在不可能战胜的战争中，一举完成惊天逆转。”
“……”
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白楚受益匪浅，他心中对阵法大概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看法。
也是水嫣寒才让他了解到，阵法也许真的没那么简单。
“阵法可大可小，可强可弱，可显可隐……但究根结底，它却始终是灵活的，多变的。它讲究因时制宜，更讲究相互配合，最后发挥出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功效来。”
姜宓走到白楚身边，缓缓坐了下来。
“怎么样，这阵法还算简单吧？”
白楚苦笑一声：“宓儿妹妹说笑了，我觉得这阵法当真是深之又深，玄之又玄啊。”
“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啦，阵法在于怎么用，然后把它用好就行了。别被水老师那套说辞迷惑哦，虽然这些原理性的东西她都没讲过几次，但我知道，阵法真的不难学。”
“哦？宓儿妹妹教我……”
“嗯，这是属于我们皇室的不传之秘呢。”
“所谓阵法，借势是不错，但最重要的却还是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