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 【血色水晶】
苏君炎急行了半天后,找了一个凸起的小坡停了下来。
此时他心中奔涌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深吸几口气后,他再次用精神力感知了一遍四周,确认了安全后,这才开始检视起自己的身体状态。
透支状况已经完全解除,一些在雪崩时身体里留下的暗伤也消糜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胸口。
虽然苏君炎完全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胸口处的那种刻入灵魂的疼痛,他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他小心翼翼的解下防风长袍,露出了自己强健的左胸口,只见那里,凝结的肌肉上,正有一个欣长的天蓝色水晶形状的图案盘旋其上。
苏君炎拿手去触碰,却并没有触碰到肌肉感,也不是单纯的用什么颜料涂抹上去的感觉,而是一种类似于金属的质感。
而且,随着苏君炎的手触碰,那天蓝色的水晶一阵晃动,居然隐隐显现出实体一般,开始从苏君炎的身体里凸现出来,并有细密的天蓝色金属从里面蔓延出来。
苏君炎一松手,那天蓝色的水晶就又退了回去,重新变成了图案的样子。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境啊。
苏君炎又尝试着用意念去激活它,意念一动,那天蓝色的水晶就开始凸现,只是并不能感知天蓝色水晶的内部。
他又尝试着同时激活修罗血杀战纹和天蓝色水晶,这一尝试,却是异变突起,只见天蓝色的水晶和修罗血杀战纹的中心紧紧重合,并且天蓝色的水晶上开始弥漫出细密的天蓝色金属,那些金属沿着修罗血杀战纹的纹路一寸寸展开缠结,然后,骤然开始吸取苏君炎修炼了多年的千里长屠杀气气劲。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君炎痛苦的整个人跪倒了下去,千里长屠杀气是他本身实力的一部分,骤然被抽取,他整个人一阵发虚,竟有种一下子被抽干了的错觉。
而随着千里长屠的杀气气劲被一点点抽取,那原本天蓝色的水晶也在一点点的朝着血红色演变。
苏君炎喘着气想要控制这种变化,可是他努力地操控了一会,却骇然发现,这种抽取居然有种不可逆的感觉,甚至,是没有底的。
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被真的抽干,他拼命地想要阻止,可是他的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被绷带缠结的左臂徒然一震,一股充斥着毁灭气息的力量猛然冲进了那颗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水晶里,这才终于制止了这种无止境的可怕变化。
苏君炎感觉到那些失去的力量开始一寸寸回流,那些同样转变成血红色的缠结的金属也缓缓收回去。
最终,那颗水晶归复了平静,重新变成了一个水晶图案,只是它的颜色却是从最初的天蓝色完全转变成了血红色,血红中还隐隐带着一点暗影。
苏君炎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块在满是白雪的世界里熠熠生辉的血色宝石,也不敢再尝试什么,穿上了衣服继续远行。
之后的几天里,苏君炎都没有再尝试激活水晶和战纹,他只是寻找回程的队伍。
他自然是不可能再赶去和奥莉薇亚他们汇合,他也不指望军部的战舰会等他。
好在深寒浮岛常年有冒险队往来,苏君炎也不是第一次上岛。
在寻觅了两天以后,他终于混进了一支临时组成的冒险队。
虽然他四阶火系魔纹术士的身份实在让人生疑,但在他正面打到了一个想他挑衅的六阶冰系魔纹术士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了。
他跟着这支冒险队又走了两天,终于是来到了深寒浮岛的西岸,并成功搭上了一艘武装商船,回到了西因索姆。
在西因索姆登录后,苏君炎也没有再回原来那家旅店,这种时候,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
只是可惜了那间窗外有梧桐的房间。
在新的小旅店住下,苏君炎开始整理这一次在深寒浮岛的收获,除去六张完整的圣堂地龙皮,还有几颗暗影圣堂的精神结晶,最有价值的,居然是胸口的那颗莫名其妙的水晶了。
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坐着发了一会呆,苏君炎才猛然想起来,奥莉薇亚答应给他的酬劳两百紫金币,还没有到手。
此时苏君炎却是不心痛钱了,只是觉得忽然没有奥莉薇亚在身边有点不习惯。
他总觉得自己一转身就能看见那个撅着嘴,故作骄傲的小女孩大声命令他:“喂!下仆,快去给我煮肉汤,我饿了!”
总会再见面的吧。
又出了一会神,苏君炎收好了收获的东西,背着黑色木匣,将防风斗篷的帽兜戴上,他走出了旅店。
这一次他也没有去那家有军方背景的极北冰川,而是选择了三家估价相对公道的民间商行。
六张完整的地龙皮,四颗罕见的暗影精神结晶,就算是被少许克扣了一下,苏君炎最后也还是拿到了将近五百个紫金币。
这对于以往辛苦一个月也可能没有两三百个紫金币赚的苏君炎来说,实在是一笔巨额收入了。
而且,正好他这一次回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又有突破,五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他没有急着去魔纹术士协会购买材料突破,在杀死温宁顿以前,一切会暴露他还活着的行为都要停止。
没错,他要杀了温宁顿。
他从来不是一个被人暗算还能忍气吞声的人。
拿了五百个紫金币,苏君炎没有急着回旅店,而是去了一家北区的酒馆。
这家酒馆常年人满为患,是西因索姆的重要情报贩卖场所,南来北往的无论人类,魔种都有混迹其中,苏君炎倒也不怕被认出来。
在熟练的付了两个紫金币的酒钱后,苏君炎顺利拿到了关于温宁顿的情报。
那个中央王城来的年轻上校军官已经在昨天离开西因索姆了。
中央王城吗?
苏君炎走出酒馆,不由地看了一眼南方。
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