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战纳兰元述
在黄飞鸿一番大义凛然的劝说下,虽然已有不少白莲教徒识趣地散去,但更多的人却是依旧伏在地上痛哭,看到这一幕,又扫了一眼已经咽气的九宫真人,黄飞鸿不禁轻叹一声:“阿浩,你刚刚未免出手太重了。”
裴浩知道自家师傅这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道:“师傅,弟子出手若不果断一些,只怕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将来还会报复到宝芝林头上。而且这九宫真人纠集教徒,教唆他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根本死有余辜,师傅该不会忘了医学交流会场中那些无辜被害的人,还有同文馆中那些血淋淋的人皮了吧?”
闻言,黄飞鸿一怔,默然下来。半响之后,才叹息一声:“也罢,我们走吧。”
离开白莲教总坛之后,很快得到消息的纳兰元述便赶了过来。
本来他正在为没有抓到孙文和陆皓东这两个乱党而恼怒不已,但在听到黄飞鸿师徒竟然一举捣毁了白莲教之后,倒也颇有几分惊喜。
毕竟他虽有借助白莲教压制洋人的意思,刚刚更是利用了白莲教闹事为借口,进入领事馆抓捕乱党,但白莲教终归是一股不安定的势力,长期以来将省城搅得不得安宁,更让朝廷十分头疼,如今其首脑九宫真人一死,这个组织自然离瓦解不远。
说起来,纳兰元述此人虽然是站在清廷一方,但也不失为一名合格的官员。他知道那些白莲教乱民大多都是受了蛊惑的百姓,所以才会将他们押出领事馆后,又私下将他们放走,裴浩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得以顺利让孙陆二人离开。
衙门中,纳兰元述高兴地向黄飞鸿和裴浩抱拳道:“黄师傅,你们师徒二人勇闯虎穴,一举消灭白莲教的匪首九宫真人,当真是为朝廷和省城的百姓立下了大功,本官已经吩咐下去,设宴款待两位,这就请入席吧。”
黄飞鸿拱手还礼道:“提督大人客气了,不知道那群学生如何了?”
纳兰元述大笑道:“黄师傅真是侠义心肠,一回来就关心这些孩子,放心吧,他们都安置妥当了,本官稍后自会遣人一一送他们回家。来,黄师傅请!”
听到那些学童得到妥善安置,黄飞鸿也就放心下来,同样伸手道:“大人请!”
宴席上,纳兰元述先是敬了黄飞鸿一杯之后,才道:“黄师傅,你武艺高强,又有济世为怀之心,何不出仕匡扶社稷,造福一方百姓呢?黄师傅若有此意,本官一定全力保举!”
闻言,黄飞鸿婉拒道:“多谢提督大人赏识,只是黄某不过一介乡野匹夫,仅会医治跌打损伤,略懂些许拳脚功夫而已,又哪里做得来官呢?恐怕要辜负大人的厚爱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佛山做个普通大夫,治病救人的好。”
“那真是可惜了。”纳兰元述听出了黄飞鸿并无踏入仕途之意,不由叹息了一声。不过他本来就是顺口一提,也没太过当真,当即再次招呼他们喝酒起来。
宴席过后,纳兰元述带着黄飞鸿师徒来到院中,突然开口道:“久闻黄师傅武艺超群,一手少林棍法更是闻名天下,刚刚更是大破了白莲教,诛灭了九宫真人,本官也是习武之人,不知可否向黄师傅请教几招棍法,彼此切磋切磋?”
“大人误会了,刚刚在白莲教中击败九宫的并非在下,而是小徒裴浩。”黄飞鸿一来不想动手,有心推脱,二来刚刚在朝天观中大战九宫的人也的确不是他,自是不想冒了徒弟的功绩。
“哦?原来大败白莲教之人,竟是裴浩小兄弟?”
纳兰元述大感意外,同时眼中战意更甚,不由大笑道:“原来是本官走眼了,想不到裴小兄弟少年英雄,竟能一举歼灭白莲妖魁,看来果真是名师出高徒。既是如此,那本官就更要向黄师傅请教几招了!”
“大人……”黄飞鸿眉头一皱,就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却是听到裴浩开口道:“大人,不知小子可否有这个荣幸,向你讨教几招?”
纳兰元述闻言一怔,原本他想挑战的人乃是黄飞鸿,而裴浩只不过是个小辈而已,但是想到刚刚黄飞鸿所说,真正打死九宫真人的是他,想来应该有几分真功夫在身,等先与他过上几招,再与黄飞鸿动手也不迟。
念及于此,他便展颜一笑道:“好,既然小兄弟有这个雅兴,本官自当奉陪,请!”
“请!”
黄飞鸿没想到裴浩竟然会主动邀请,不禁皱眉道:“阿浩,你……”
裴浩解释道:“师傅,弟子的功夫已经暂时到了一个瓶颈处,单靠苦练下去进步不大,需要多和高手切磋才有机会提升,而提督大人实力高强,正好可以让徒儿磨砺一番,您莫要担心,我们自会点到为止。”
跟着纳兰元述来到后院,只见这里被布置成了一处桩阵,旁边有刀枪剑戟棍棒等兵器,显然正是这位提督平常练功的地方。
“裴小兄弟请出手吧!”
纳兰元述拿起两根长棍,同时向裴浩抛过一根长棍。
“好,那小子就献丑了。”
裴浩接过棍子,说完之后,直接就将棍身一摇,耍了几道棍花,向纳兰元述攻去。
“呼!”
只听到劲风一响,道道棍影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纳兰元述周身笼罩而来。
“好棍法!”
见到裴浩棍法如此凌厉,只此一招,纳兰元述就是眼前大亮,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同样舞动长棍,脚下迅速移动,与他对攻起来。
“啪啪啪……”
两根长棍连连相接,发出清脆无比碰撞声响,纳兰元述武艺十分高强,几乎比起黄飞鸿来也不遑多让,身形矫健,步伐敏捷,手上棍影翻飞,与身形配合起来,攻势凶猛无匹。
其一手四门棍法与裴浩的少林棍法绞杀在一起,顿时迸发出了汹猛澎湃的力道,劲气纵横,常人只要沾上一点,哪怕不死,也是筋断骨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