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表面张力稳如狗

悔不当初的冯子默简直如同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暴击。

好在，冯子默还扛得住。

一身精力没处宣泄的冯子默想操练极限精神训练法了。

碰巧今天晴朗，而且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接受小扎的阶段性考核。

说干就干，冯子默吃了个肚饱，带着装备前往北湖湖畔的老地方。

这次，冯子默先是调息了一番，将状态调到了最好，才慢慢将精神沉入脑海深处。

小扎的考核倒也简单，就是在大脑中模拟一种场景：天空中不断会有雨滴落下，一共会有10000滴，思维触碰每一滴雨都会化为一个问题，或加减乘除，或逻辑推理，或快速记忆等等。解答正确，这滴雨就会消失；反之如果在雨滴落地之前没有正确解答，雨滴就会储存到下方的一个脑形容器之中，一旦容器中雨滴溢出，那就是gameover。

冯子默感觉挺有意思的，跟小时候玩儿的一款游戏有些类似。

但是真练起来，冯子默发现这个考验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但见空中飘飘洒洒的飞舞着淅淅沥沥的雨滴，或急或缓，或大或小，触碰之下，雨滴里面包含着题型千变万化、难易程度不一。

期初，冯子默还算得心应手，处理的有条不紊，不仅可以逐一解题，甚至游刃有余的直接点开一连串小雨滴，在小水滴纷纷炸裂成题目之后，一鼓作气将这些问题全给解决掉，半空中顿时清出一大片位置。

这招虽然好使，但是冯子默却轻易不敢使用，因为这雨滴一旦炸裂变幻成题目，下降速度就会加快，如果不能及时解出来，不仅会加大大脑的负担，还会增加精神的消耗量。

当然，如果可以都解答出来，倒是可以节约不少精神力，毕竟看一道题也是看，看十道题也是看，只要不遇到思维障碍，随着思维能力的提升，同一时间解十道题消耗的精神力并不比解一道题多多少，反而是一道一道解决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冯子默今天的状态相当好，精神充沛、思维清晰，5000滴小雨滴落下，容器中的落网之雨才有薄薄一层，而冯子默感觉精神力消耗不到四成，大有可为！

话说这5000滴是一道坎儿，5000滴过后，雨滴下落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雨滴中题目的难度也随之加大，不过精神振奋的冯子默却是毫不怯战的严阵以待。

雨滴没有因为冯子默的意志而转移，只是按着特定程序不急不缓的从天而降，冯子默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还做不到信手拈来，还是稍加思索之下依然从容不迫。

只是随着雨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难，冯子默难以兼顾，开始有些顾此失彼。

好在今天冯子默心态够稳，没有自乱阵脚，依然沉着思考每一道题，能解决就立马解决，不能解决的直接放弃，绝不多思考一毫秒，战略性放弃那些高难度题目，尽力解决力所能及的问题，尽可能减少可以解决的漏网之雨。

6000滴、7000滴、直到8000滴。

冯子默冷静依旧，但是状态却下滑的厉害，精神力残存不到三成，收集雨滴的脑形容器里，水已然过半，这进一步成为拖累，影响着冯子默的思维能力。

到9000滴的时候，冯子默只能勉力坚持，精神力仅存一成，脑形容器里面的水已逾八成，很快就会达到警戒线，这种信息堵塞很直观的投影到了冯子默的精神思维上。

冯子默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思维能力被杂冗的信息拖累的大幅下降，一团浑噩不停冲刷而来，推理、运算能力都不同程度出现降低。

但是天空中飘落的雨滴速度依然越来越快，题目也是越来越难，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势必会功败垂成。

眼见就要通关了，岂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冯子默强忍着头痛欲裂似要爆炸的惨痛，决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冯子默的办法是聚集优势力量，解决小股敌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具体来说，就是冯子默采用片区扫荡的方式，一次点开一小片区域的雨滴，所有调用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处理，看着能解决的就花精力解决，看着有难度的，直接放弃尝试；解决完一片区域，再换另一片区域。

这样一来，精神力虽然可以坚持的更长久一点，但是漏网之鱼的概率也相应的增加了。

到了9500滴的时候，冯子默的精神已然悬悬欲坠，思维更是如同陷于泥沼之中，迟缓而沉重，但是下方容器中的雨滴已经超过警戒线，眼看就要溢出来。

脑袋极度眩晕的冯子默此时也是急了眼，真的很是不甘呐，但是偏偏又没什么办法，精神力不可能突然爆发，这种量化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尤其是这折磨死人不手软的训练系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放水。

就在冯子默准备在绝望中接受现实的审判，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在武当山和赵丹静道长的论道。

赵丹静道长提出清静无为，天人合一的观点，讲述随心所欲，不受外物所持的理论，冯子默当时虽然听的颇以为然，但也是云里雾里，终不解其中精要。

求教于赵道长，赵道长也始终也没给个确切的说法，只是摇头晃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但是此时，冯子默突然有些明悟了，清静无为、天人合一和随心所欲、不受外物所持，都是在阐述一种超脱、逍遥的心境，只有能达到这种境界，心灵的力量才能突破束缚，展现出非凡的力量。

冯子默的这番思绪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却摸到了一点道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皮毛。

这恰到好处的开悟相当于是给冯子默打了一剂强心针，豁然开朗之余，终于可以稍微摆脱那些充斥在脑中的杂冗信息，这无疑是在一定程度的减轻了冯子默的压力，减少了拉后腿的自然可以拼着命多往前跑几步。

9600、9700、9800，一直到9900滴，虽然脑中再次强烈眩晕，但冯子默强忍着天旋地转，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终于，最后的100滴雨也全部飘洒在了空中，地上的容器中蓄积的水已然齐到边沿。

而此时，冯子默的精神力也已见底，即将枯竭。

这下真的是退无可退。

退无可退，也就无需再退。

冯子默索性聚集起所有残存的精神力，一次性将全部的雨滴全部点开，试图做最后一搏。

100滴雨点幻化成100道题目，冯子默用残存的精神力横扫了一遍，100道题目瞬间被解决了一半，稍加思索后又解决了20道，但是最后30到题目则是极速坠落。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硬着头皮解下去就是了，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天意。

终于，在最后关头，近乎浑噩的冯子默在乱麻般的思绪，又解出了十多道题。

但是，剩余的十多道题则是幻化成雨滴落了下去。

容器中的水面又涨了一丝、一丝、又一丝。

冯子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道题幻化成雨滴，一头扎进已然盛满水滴的容器之中。

容器里面的水肉眼可见的超出了边缘的高度，这最后一滴水的进入，更使得这个看着就揪心的脆弱平衡更加摇摇欲坠。

但是冯子默已经无能为力，能保持住最后一点意识已然殊为难得，不能指望还能有所作为。

不过，也许是否极泰来，超出容器边缘的雨水虽然摇摇晃晃，但最终由于表面张力的缘故，居然稳定的维持住了！

“恭喜通过入门级极限精神训练！”

一阵悦耳的声音在冯子默的脑海中响起。

于是，冯子默含着笑失去了意识，干脆的昏了过去。

等冯子默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脑中传来一阵阵极度空虚的感觉，头晕目眩，干呕想吐的状况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良久，熬过了一轮有一轮痛不欲生的后遗症，冯子默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

“恭喜您，伟大的拯救者。鉴于您的优异表现，极限精神训练系统将暂停一段时间，用以对您之前的表现进行分析，以便在后续提供更有效率的针对性训练。”小扎的声音再起。

冯子默此时喜忧参半，欣喜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忧心于后续更为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