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大瑞饮食文化源远流长

第二天,冯子默带着加工赶制的简陋接待牌——从装泡面的纸箱上撕下来一块A4大小纸皮,贴上一张写有两行字母的白纸,上面一行写着:Warmlywelcome,下面一行则是两人的名字:JosephMartinez、DylanMartinez——奔赴机场。

兴冲冲的达到接机口,才10点钟不到的样子。

于是冯子默就在附近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接待牌随意搁在膝盖上,开始闭目养神,看似是在睡觉,实则是将心神沉入到脑海空间,忙里偷闲的对解压缩的那些信息光点进行解读。

冯子默这一入定就忘却了时间,直到隐约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才回过神儿来,映入眼帘的是个白人青年。

“Hello,我是马丁迪兰,那边是我的祖父马丁约瑟夫。”白人青年指了指冯子默腿上的接待牌,又指了指不远处高大的年迈白人男子。

这位白人青年的汉语说的不算流利,发音也有些怪异,但是可以听懂。

“啊?Hello,hello!”冯子默有些窘迫,还好昨天特意做了一个接待牌。

“你是王国厚的孙子嘛?”迪兰歪头问道。

“是的,是的。我就是王国厚的外孙,冯子默,专程来接你们的。”冯子默点头连连,同时不吝称赞:“你的汉语居然说的这么好,原本还担心我的大瑞式英语你会听不懂呢,哈,厉害!”

迪兰虽然分不清孙子和外孙有什么区别,但依然洋洋自得:“这是我花了三个月努力学习的成果,还不错吧。”

对于这种进度,冯子默没有大惊小怪,语言天赋,因人而异,有些人就是很厉害。

走到不远处的马丁约瑟夫身前,冯子默用英语跟这位老人打着招呼,问候了一番。

马丁老先生年纪不小,精神却很是不错,面色红润,也很健谈,还说他和迪兰已经租好了车,准备直接驱车去郧阳。

随后,按照迪兰提供的电话号码,冯子默打了个电话过去,没费多大功夫,三人完成了租车手续。

迪兰原本还想着让冯子默开车,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不过冯子默哪敢开车上路啊,哪怕前不久还指挥过霍天元飙车,但是让他自己上,冯子默只能暗呼:臣妾做不到啊!

对于这一事实,迪兰很是惊讶:这么大的人,居然不会开车,这在米国实在难以想象!

因为米国虽然是全球最发达的国家,但是米国的公共交通并不发达,尤其是在中小城市,出行基本都是靠自己开车,公交稀少不说,还不怎么准时,甚至连个Uber都很难打到。

可以说,在米国,不会开车,无异于寸步难行。

好在,冯子默是生活在大瑞。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冯子默生活在米国,指不定这个时候也是开车溜的飞起。

同样好在,早在前几年,米国和大瑞国的驾照也已经相互认可,迪兰此时完全可以充当司机的身份。

一路上,老马丁连连惊叹大瑞今非昔比,其实这也是老马丁第一次来大瑞,之前对大瑞的认知要么来源于几十年前冯子默姥爷对大瑞帝国的描述:贫穷、饥饿、落后;要么就是来源于近些年米国媒体对大瑞的描述:愚昧、野蛮、神秘。

总之,老马丁来到大瑞之后的见闻和想象之中的大瑞天差地别,老马丁甚至觉得大瑞的基础建设已经超过了米国:米国的机场是老旧的,出机场的道路也有好多破旧;但是大瑞的机场宽敞、大气,马路修的也是平整、清洁。

作为年轻人,迪兰通过互联网对大瑞的了解显然更多,倒是没有太过大惊小怪,只是专心的开着车,按着冯子默的指引到达中午吃饭的地方——香满楼。

为了招待这祖孙两,冯子默也是出了血本,找的这家餐厅颇为高端,点的菜也都是招牌名菜:瓦罐鸡汤、江城鱼、东坡肉、皮条鳝鱼、紫菜苔、莲藕、米酒蛋花汤、糖油粑粑、面窝,满满一桌子。

祖孙两对大瑞美食赞不绝口,各种菜式上桌的时候摆的造型都是那般精妙绝伦,让祖孙两大开眼界,同时感叹米国食物乏善可陈,太过单一,和大瑞美食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冯子默发现,东西方的饮食差异还是蛮大的,瓦罐鸡汤他们嫌太油腻,可是冯子默就是奔着油腻的浓香才特意点的;江城鱼他们嫌刺多,完全无视江城鱼鲜嫩的肉质;东坡肉他们嫌太肥腻,对其味香醇美、入口即化的口感完全无爱。

皮条鳝鱼倒是不错,就是有点辣,吃的他们满头大汗,却依然舍不得停下叉子;紫菜苔其色泽艳丽、质地脆嫩、味道清甜被祖孙两赞不绝口;莲藕,上的是拼盘,一半熟的,一半凉拌,祖孙两对凉拌的尤为偏爱,甜津津,凉丝丝,但是对熟的,冯子默觉得粉朴朴,香喷喷,祖孙两却不愿动叉子。

至于蛋花米酒汤和糖油粑粑,祖孙两吃的更是不亦乐乎,冯子默就不明白,糖油粑粑吃着都不腻,怎么就觉得东皮肉很腻;而面窝略带咸味,并不为两人所爱,他们觉得如果是甜的倒是蛮值得尝试,冯子默却是觉得带点咸味的面窝才是最好吃的面窝。

见祖孙两对大瑞的美食很感兴趣,冯子默便不厌其烦的向祖孙两介绍起大瑞的美食文化。

从大瑞朝的饮食选料精良,到每种菜肴美食所取的原料,包括主料、配料、辅料、调料等,冯子默讲的头头是道,概而言之,就是“精”、“细”二字,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冯子默甚至举例“满汉全席”的“四八珍”,也就是四组八珍组合的宴席,所谓的四八珍即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一共32种珍贵的原料,具体是:

山八珍: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拢、豹胎、犀尾、鹿筋。

海八珍:燕窝、鱼翅、大乌参、鱼肚、鱼骨、鲍鱼、海豹、狗鱼。

禽八珍:红燕、飞龙、鹌鹑、天鹅、鹧鸪、彩雀、斑鸠、红头鹰。

草八珍:猴头、银耳、竹荪、驴窝菌、羊肚菌、花菇、黄花菜、云香信。

祖孙两听到冯子默介绍着四八珍的原料,纷纷大摇其头,表示其中的很多食材完全不能接受,实在太残忍,太恶心了。

冯子默倒是不以为意,这些也不过是说说,过过嘴瘾,能吃上满汉全席的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几个。

至于他们所谓的残忍,冯子默更是嗤之以鼻,古时候都还茹毛饮血呢,现在这些算什么,这祖孙两觉得残忍,但是他们米国人喜爱吃鱼翅、吃鱼子酱、还吃鹅肝,哪一种不残忍?

尤其是鹅肝,更是对鹅进行一生的酷刑,导致鹅的肝脏都变得畸形,最后被摘除吃掉,其残忍程度比之猴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冯子默懒得和他们争论,毕竟远来是客。

于是冯子默向祖孙二人更为细致的介绍起满汉全席其他的内容:比如入席前,要先上两对香,以及茶水和手碟;台面上还得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入席后,则是先上冷盘然后再上热炒菜、大菜,最后上甜菜,菜式多达108种。

祖孙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宴席居然搞出这么多花样,着实不明觉厉。

但是这两人很不能理解,入席前问什么还要点两对香,问冯子默是不是熏香,冯子默又大费口舌的给这两米国友人介绍了一番大瑞风俗,可惜这二人听得是云里雾里。

冯子默倒是不以为意,兴致不减的又给这祖孙两介绍起大瑞美食的其他特点:比如讲究刀工细巧,在对原料进行刀法处理时,要使之成为烹调所需要的形态,以适应火候,受热均匀,便于入味,并保持一定的形态美,各种刀法不一而足,其中最基本的就分为切、片、剁、劈、拍、剞。

冯子默甚至凭空给二人做着各种演示,二人听的那是津津有味,还不时发问,觉得大长见识。

兴致高涨的冯子默还说起大瑞的饮食讲究火候独到,火候是形成菜肴美食的风味特色的关键之一,但火候瞬息万变,可谓是“道可道,非常道”。

祖孙两显然不能理解什么叫“道可道,非常道”,哪怕是翻译成英文,两人依然理解不了其中的精髓,冯子默也不知道怎么给两个外国人解释,最后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打发掉了二人的好奇心。

当冯子默科普到大瑞繁杂多样的烹饪技法,譬如:炒、爆、炸、烹、溜、煎、贴、烩、扒、烧、炖、焖、氽、煮、酱、卤、蒸、烤、拌、炝、熏,以及甜菜的拔丝、蜜汁、挂霜等等之时,祖孙二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表示第一次听说这么多的烹饪技法,其中很多技法都是闻所未闻,也不能理解,不就是做个饭么,用得到如此多的烹饪技法?

冯子默油然的升起一股自豪感,大瑞的饮食文化是一种广视野、深层次、多角度、高品位的悠久区域文化,岂是你们那种没有历史的蛮夷所能匹敌的?

兴致不减的冯子默进继而起大瑞朝八大菜系:川菜、鲁菜、粤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各自的来历以及特点。

祖孙两听的是目顿口呆,这种源远流长的历史感是米国文化中最为欠缺的,米国作为一个年轻的国家,建国至今仅仅两百余年,哪怕如今和大瑞帝国同为世界仅有的两个超级大国,但是在历史底蕴和厚重感上,米国与大瑞帝国相比是远远难以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