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餐馆冲突

小企鹅跟着慕容叔侄来到了大街上，轩辕大街是极地城的主干道，这里人来人往。能在这条街上开的店铺都有一些背景或是积累深厚的老牌世家。店铺的名字大多很直白，比如慕容法袍、丹香楼、炼器阁、符箓坊、灵阵铺，一看就知道是卖什么的。

两人带头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丹香楼，有穿着清爽的灰衣小厮看有客人进门，立即堆起了笑脸，迎了上来问：“客官，需要买什么丹药？”

慕容静说：“低品灵兽丹”，那小厮一下子没了劲头，把几人领到了一个小角落，向几人指了指柜台里放着的一个个大瓷瓶。

秦风踮起脚尖看着柜台里摆放得丹药，各种各样的名称，让人眼花缭乱。有修炼用的凝气丹、蕴灵丹，也有恢复用的回气丹、小还丹、大还丹，还看到有包装精美的筑基丹，只是那个价格动辄就是几千上万的灵石数。而那颗筑基丹下面没有价格，写了个详谈，它估计只会更贵。

来到低品灵兽丹前，看了看价格，三枚低品灵石两粒。慕容静问了声为什么比别的地方贵，小厮不乐意了，说：“这可是丹香楼，出售的都是优质丹药。就算这最便宜的灵兽丹也是经过丹师严格把关的，怎么能是那些小店可比的？”

慕容元掏出灵石付了账，把装着10粒灵兽丹的小瓷瓶递给了秦风。它像抓着宝贝一样，乐得合不拢嘴，闻着丹药的香味直流口水。慕容静看它这个傻样，拍了它一记，说：“省着点吃，这东西一个月吃一粒就够了。”

旁边的小厮诧异地看着叔侄俩竟然对一只肥鹅这么好，还给它买灵兽丹吃，心说真是败家子，养一只肥鹅有什么用呢，难道吃过灵兽丹的鹅肉好吃？

出了丹香楼后，继续沿街闲逛，走了不远，就看到一处巨大的广场，这里是极地城的中心。两天后的仙宫选拔就在这里进行，整个广场已经被封闭，里面有几个仙宫弟子正在清理场地，做一些准备工作。远远望过去，广场中央搭了座圆形高台，另外广场的青石板上还用线条绘制了个巨大的圆圈，不知道作何用途。

仙宫的弟子好似有统一的服装，都是青白色的法袍，下穿白底芒鞋。男子一般把长发盘起，用玉钗在头顶打上发髻，女子有的用彩带束着黑亮的长发，留着几根刘海，跟慕容静的发型有些像，还有的挽着麻花辫显得很是可爱。只是不论男女，这些仙宫弟子脸上都有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高傲感，看着外围走过的路人就像是在俯视一群蝼蚁。

叔侄俩不敢多看，周围转了转，直接返回了轩辕大街。到了用餐时间，慕容元提议体验一下极地城的美食，带着静儿和小鹅进了一家餐馆。这家餐馆共三层，竟然罕见地铺了一层木地板。木材在南极是非常高档的货品，只有在极地城这种全年稳定在零度左右的环境中才能生长一些树木，而且还是生长极其缓慢地铁杉木，城中的铁衫木成活不易，严禁采伐。而南极的野外地表没有一棵树木可以成活，这家饭店能用木材铺地板，可见有些门路！

店小二将叔侄俩迎上了三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在店小二的惊异眼神下，那个身高不到一米的小企鹅也坐到了座位上，还煞有介事地翻起了菜单。餐馆的食物大多以海洋肉类为主，比如鲸鱼、海豹、海狮、海狗等。它愤怒地看到还有企鹅肉，而且还是去除外围厚厚的脂肪层后，靠近脊椎附近的精肉。

慕容静看它有些不对劲，把菜单拿过来一看，明白了。轻声低语地安慰着它，这是人类的世界，把异类当作食物并不稀奇。虽然小企鹅能理解这种现象，但就是不能接受，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谁知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慕容静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旁边有一桌传来大声的点菜声：“来一份精制版的企鹅肉。”

秦风恶狠狠地转头望去，旁边一桌坐了四人，其中两位青衣少年，一位白衣少女，还有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刚点菜说话的是其中一位身材挺拔的青衣少年，也正看了过来，还对着它笑了笑。

苏寒今年17岁，是中原第一大派天道门的弟子，奉掌门之命前来荒凉的南极执行任务，参加仙宫选拔。他本来很不乐意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师门长辈再三交待，兹事体大。如果能够成功，回到门派后必定会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到时候必定身价倍增。

这里所说的中原是指欧亚印三陆的民间叫法，随着大陆漂移，如今欧亚印三陆已经连成一片，占据了蓝星一半以上的陆地面积。中原的大多数地域气候宜人，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各种植被繁盛，凡人国度超百。修真世界也非常活跃，正道方面以天道门和少阳派为个中翘楚，魔道则以天魔宗和血炼门为主，另有鬼门宗若隐若现。

只是近些年来，不知从何时起，修真界流传出一则天书偈语：

极地天书现冰窟，仙宫选拔隐仙途。

若使真身上仙路，还需觅得紫睛族。

一时被中原修真界鄙视为蛮荒苦寒之地的南极引起了各方注意，开始相信的人并不多，但传闻少阳派掌门王玄甫以《易经参同契》推算后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修真界立即喧嚣起来，众所纷纭，舆论发展到了顶峰。

只是从中原到南极路途遥远，需跨越风波难测的无尽之海，而目标南极的气候又极其酷冷且资源匮乏。如果遇到神秘难测的海妖、销魂蚀骨的极地阴风，中小修真势力很容易全军覆没。何况偈语上说得清楚，只有后辈弟子才有可能窥得一二，天才在很多修真世家和门派都是天之骄子，怎么能因为一则传闻就随意冒生命的危险呢？有人甚至寻思，这是不是彭铿那老鬼为了吸引天才弟子，而搞出的噱头？

但像天道门和少阳派这样的道教巨擘却知道那则偈语为真，两派既跟南极仙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有无数的杰出弟子，有虚空飞艇横渡无尽之海，有门人长辈护送弟子参与选拔，其他大多数修真者就算心动，也只能瞧个热闹。

苏寒正是在从亚陆飞来的跨海飞艇上，偶遇了少阳派的王冲玄和混迹人间的白衣美少女白仙儿。几人年龄相仿，互相交谈试探后竟然发现大家的目标一致，都是要参加南极仙宫选拔，三人立即搭伴走到了一起。

苏寒不知道这两人的最终目的是否跟自己一样，但这次只有师叔马钰相随，能遇到两个可以作伴的同龄人，那未来几年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无聊。特别是16岁的白仙儿风姿绰约，神态柔美，一举一动间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媚意。自从他第一眼看到白仙儿，就挪不开了脚步。

至于那位王冲玄则是少阳派的，今年也是16岁，少阳派的功法虽然没有天道门玄奥高妙，但门人弟子众多，在南极之外的几个大陆都有分支。修真界中常说天道门道境第一，而少阳派规模最大是当今的修真主流，不得不说有几分道理。

自从来到极地城后，白仙儿不知道怎么了，尽管苏寒百般讨好，就是不给他好脸色，他很是烦闷。苏寒嫉妒地看着白仙儿主动撩拨王冲玄，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师叔马钰聊天。马钰心中叹气，对这个师侄的表现很是不满，但有外人在场，又不能堕了师门威风。只能边啜饮着南极特有的冰酿，边提点着这个不成器的师侄。

苏寒正对着楼梯，看到走上来一位身穿白色霓裳羽的少女和一位中年人。眼前一亮，暗暗将少女和白仙儿比较，竟是春兰秋菊各有胜场。只是那少女还紧紧牵着一只小企鹅，肉乎乎的肥鹅有些灵性，上楼后竟然很自然得直接坐在了少女身旁，还跟那少女很是亲昵地看起了菜单。他心中烦闷，看到这一幕莫名地有些不爽，正好小二路过，直接大喊一声要一份企鹅肉。话刚出口，突然有些后悔，心想这样引起少女的注意方式，是不是不太好？

旁边的白仙儿看到了这一幕，知道苏寒这人不但花心还小心眼，连一只小宠物都不放过，心眼小到连一根针都穿不过，这也是极品了，对他更是看不起。这几天她已经看清了苏寒光鲜的外表和天道门背景下，拙劣的品德和修养实在不敢恭维。只是想着以后可以借助他的背景实现此行的目的，才没有翻脸。

她觉得反而是显得有些木讷的少阳派王冲玄很有些内涵，这位身材壮实的黑面少年虽然看着老实不怎么说话，其实很精明聪慧。特别是在她偷偷施展媚功之后，苏寒那个绣花枕头立即中招，但王冲玄的目光却能保持清澈，这勾起了她的一丝好胜心。师傅说她的这身功法是最上乘的媚功，叫天魔魅舞，就算在上古之时也是风光无限，怎么会魅惑不到这个不起眼的王冲玄呢？

至于刚刚上楼的那两人和一只肥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稍微惊异了一下那位少女的上佳姿容和特殊的宠物爱好，就不再关注了。继续跟王冲玄搭着话，打探着他的底细。

王冲玄对这位白仙儿有深深的戒备，他其实不仅仅是少阳派的普通弟子，而是大有来头。他主修的功法叫混元功，主性命双修，炼养阴阳，以有为法而至无为法，是最上乘的修道法诀。这次伪装成普通弟子，连护卫都没带，来仙宫参选，只是因为最近几年流传的那则偈语。来之前掌门的交待是势在必得，还给出了一些探测天书的办法和出现的征兆。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遇到苏寒和白仙儿后，因为自己单身一人，就随口答应作伴。没成想后来竟然引起了白仙儿的注意，时不时就是一通旁敲侧击，惹得他烦不胜烦。他早认出了这白仙儿用得是媚功，明显不是什么好路数。还好自己的混元功百邪不侵，本想敬而远之，没想到人家偏偏缠上了他，呼之奈何。

不说旁边一桌的三人有什么心思，小企鹅恶狠狠地瞪了苏寒一眼，把他记恨在了心里，心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慕容静听到旁边一桌的青衣少年故意挑衅，心中不喜，本想发作，被二叔瞪了一眼。只能悻悻作罢，拿起菜单点了些鲸鱼肉、鱼虾和一些海藻类植物制成的素菜。本来还想点一瓶冰酿，只是看过价格后只能作罢。南极的植物和粮食价格实在太贵，只有在极地城内才有少量种植。

饭食上桌后，小企鹅发现这些食物烹饪得很精美，与它当初在海域生吃的鱼虾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连它一向不喜的海藻都吃了两口。正在品味美食期间，旁边一桌的四人起身结账后，依次下楼。苏寒走在最后，路过这一桌时，还对着慕容静露出个笑脸。慕容静还记得他刚刚的挑衅，有些嫌弃地转过脸不理他。

旁边的小企鹅心中一动，看苏寒抬右脚正要下楼，神识涌动间缠绕住了对方空中的右脚，又对着左腿和后背推了一把。苏寒的心思还在少女的身上，心想就是生气都那么好看，真是百看不厌。突然就像有人在他背后猛力推了一把，怪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撞到了正走在前面的白仙儿身上。

白仙儿最近对他很不感冒，正在下楼跟王冲玄攀谈，突然发现身后一阵怪风袭来，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寒那家伙假装摔倒，要来揩油。她心中大怒，侧身往楼梯栏杆一躲，让过对方的身形，功聚双手，对着他的后背就是猛力朝下一拍。

苏寒的功力并不比白仙儿高多少，小企鹅和白仙儿的前后两道力形成合力，这下变起仓促，毫无悬念，他吧唧一声头朝下摔在了楼梯上。这下摔得动静有些大，楼上楼下正在用餐的客人都望了过来，一时哄堂大笑。

摔倒的声音很大，但苏寒练气九层后身体皮肉已足够结实，并没有受伤，只是众目睽睽之下，风流儒雅的形象荡然无存。他心中又是窘迫又是着急，满脸通红，一时竟然爬不起来。师叔马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冷哼一声，苏寒整个身体离地而起，直接被送到了二楼地板上。

马钰疑惑地看了看楼上那叔侄二人和小企鹅，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还以为真是苏寒有什么龌龊心思，也就不再追究，拉着几人匆匆下楼去了。

等那几人走远，慕容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只有二叔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瞪了小企鹅一眼，传音道：“小风，你也太大胆了！刚那位中年人可能已经筑基九层，功力远在我之上，一个不好，我们都要被你牵连！”

小企鹅急忙道歉，声言以后再也不敢了。二叔也知道它是报刚刚那个点菜的仇怨。心说这肥鹅还是有些心智不全，睚眦必报，如果被那位中年人发现了，自己叔侄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静并不知道这些，还在没心没肺地大笑，顺手帮小企鹅夹了不少菜。小企鹅假装埋头吃菜，心中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