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千里冰封，万里血漂
当镇浮屠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便落指成纹。
一道血色阵纹拔地而起，在半空之中闪耀了几下便朝着牧婷而去。
牧婷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打量着朝着自己而来的红光，任由它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突然，牧婷平静的面色闪过一丝狠厉，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其身上弥漫开来！
“桀桀桀桀桀……好浓烈的杀气……不愧是五转的灵尸……杀了那小子……那小子鲜血香甜……快去杀了他……”镇浮屠的声音显得比之前虚弱许多，但是却难掩其兴奋之意。
“杀……”牧婷口中喃喃地念道。
“错……错了！是杀他……是杀那小子啊……”镇浮屠看着杀意四射的牧婷居然再次抬步想自己踉跄走来，顿时有些急了。
“杀……你……灭族……仇……”牧婷边说边走，杀气随着这几个字却是更盛了几分。
“你……你居然记起来那夜的事情……灵尸中有极少部分的能记起生前记忆片段……为何你一声这么多记忆偏偏就想起了那灭族之时！天不佑我！贼天！你不佑我啊！”镇浮屠不甘地仰天长啸，在此刻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时他的双眼睁的何其大，那是典型的死不瞑目。
牧婷看着镇浮屠的死状，悠悠开口道：“我……我还……记得……记得宸儿……”
……
牧宸感觉自己又身处黑暗之中，那久违的梦境再次袭来。这次的梦境与之前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对，这种没有边际的蓝色水域便是大海。
牧宸不知道什么是大海，也从没有见过大海。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这种无边际的蓝色水域唤作大海。
海上，一望无垠，只是偶然有零星几只海鸟掠过身形。
牧宸看着这片海许多，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是一日，又好似一月，但又仿佛有一年之久，或者很长。
一种熟悉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包裹着他的全身，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能做的只有享受这份没有尽头的孤寂。
不知何时，画面似乎起了些许变化，蔚蓝的海水开始泛起一缕缕的红光。
又不知过了多久，牧宸发现四周的海水竟是化作了一片殷红！
画面一转，一股寒意直射牧宸的灵魂深处！
千里冰封，万里血漂！
一个年轻的男人冰层之上，他左手持着一柄四尺长的冰剑，但是剑刃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液，此刻已经凝结在剑刃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这个男人让牧宸有种无比熟悉的亲切感，牧宸有种想要上前看清他的五官的冲动，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男人似乎也没有看到牧宸，他半跪着在冰面上，在他的四周竟是有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
这时，男人缓缓地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蹒跚走去。
约走了百余步，他终于停下来脚步，因为那里有一具尸体。
这具身体牧宸同样看不清面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似乎是唯一一具拥有全尸的尸体。而且从身型体态来看，这具尸体并不会比牧宸他自己大上太多。
男人缓缓地抱起那具尸体，虽然看不清其表情，但是可以从其小心翼翼地动作中可以看出这具尸体的主人生前一定是这个男人无比重要的人。
夕阳西下，挥洒在这夹杂着鲜血的千里冰层之上。
男人抱着那具尸体朝着西边慢慢走去。随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只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之下……
牧宸看着这道离去的背影，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不舍，有伤心，有难过，有眷恋，有悔恨……
这些交杂在一起的感觉来的那般突然，那般没有理由。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牧宸也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
“不！不要走……”牧宸突然睁开眼，大声叫道。
只是此刻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大海，也没有那千里冰封，万里血漂的世界。这里……术是之前碰到那老头的通道尽头！
牧宸想到这里，猛然朝着前方看去，却发现镇浮屠双臂展开着，仰着天、张着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已经没有气息，而他的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这老头怎么死了！”牧宸话音一落，有些警惕地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地底深处，自己突然昏了过去，而之前的老头突然以这般诡异的样子死去，要说牧宸不紧张那是不可能。
“宸……宸儿……”突然，一道含糊的女声从牧宸身后传来。
牧宸顿时浑身起了寒颤，猛然起身回头望去，一副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姑……姑姑？”牧宸试探地唤道。
牧婷有些疑惑，不明白牧宸口中这姑姑二字是何意思。
虽然因为那神秘天僵武魂的关系牧婷从飞僵连跨数级，直接到达了五转灵尸的境界，觉醒了生前一部分的记忆，但是也只是记起灭族之恨与牧宸这个人而已，至于其他的，与一般灵尸无异。
要想与人正常交流，恢复到生前的灵智，别说到达九转灵尸的境界，就是能达到上古传说中那天僵的境界也十分的困难。
“姑姑……是……什么？”牧婷呆呆地看着牧宸问道。
“姑姑，您还记得宸儿？”牧宸再次问道。
“宸儿……不能伤……他死……宸儿……不能伤……”牧婷摇着僵硬的脖子，看了镇浮屠尸体所在的地方一眼说道。
“那老头子是姑姑你杀的？”牧宸又问道。
牧婷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的牧宸一头雾水。
“罢了，姑姑的尸身好像变成灵尸了，而且还想起了身前的部分记忆，那部分记忆中看来还记得我。姑姑，等出了这鬼地方，我便将你送回部族族墓中入土为安！”牧宸心中这般想道。
“好……好吃的……味道……”突然，牧婷双眼放出一道贪婪的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说道。
牧宸刚要说话，却发现牧婷居然消失在了原地，眨眼间便跑开了数丈之远！
“姑姑！你别乱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