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态度改变
神京城西。
荣国府的荣庆堂里。
再次回来了的贾玝恭敬对着面前的头发花白、一身雍容精妆的贾母行礼道:“贾玝拜见老祖宗，愿老祖宗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眸子中复杂之色划过，但贾母也是一把年龄的人了，脸上和善而又慈祥道:“起来吧，几个月了，倒是长了不少，看来是没吃苦了。”
“谢老祖宗，托老祖宗的福，玝在国子监里过得很好。”起身，贾玝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之色，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见贾玝神色虽显得恭敬，挑不出礼错来，但是无半点孺慕之情。
贾母内心叹了下，却也不甚在意，毕竟在她心中大家族就是这样的。
顿了顿，贾母道:“既然回来了，就住一日在回去吧，国子监虽好，但终究是没有府中舒心的。”
“是。”恭敬应道，贾玝又道:“老祖宗，玝此次回府来。
一来是为了给老祖宗、太太们请安，二来也是为一件事而来。”
“什么事啊？”心中并不太在意，但贾母还是问了下。
“是齐山先生答应收孙儿为徒，玝来请问下祖母的意思。”贾玝说道。
“什么？”面带惊色，贾母有些难以相信李祁山这种闻名天下的人物会收贾玝这样的稚子为徒。
这会儿，丫鬟禀报下，王夫人、邢夫人也带着贾宝玉等人来到了荣庆堂。
刚才王夫人、邢夫人是带着贾宝玉、林黛玉等人游花园去了。
毕竟面上功夫偶尔是要做一下的，哪怕是邢夫人也是如此。
“见过大太太、二太太。”对着前来的邢夫人和王夫人，贾玝颔首作揖道，示意见过。
邢夫人和王夫人也点头回应。
“五哥哥，你如何回来了呀？”一身喜庆的大红袍，戴有紫金冠的贾宝玉这时候先是对着贾玝问道。
随后，贾宝玉就是一脸欢悦的钻到了贾母的怀里。
抱着贾宝玉这个她眼中最有福气和灵慧的孙儿，贾母笑容洋溢道:“宝玉啊，今日你和玉儿又顽什么了呀？”
这时候裹着一件红色褥毛大氅，内着一身淡粉色的合身宫裙、束一条青金闪缎双环四合如意绦的林黛玉走动几步。
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淡雅若小仙，声音轻柔脆生道:“玉儿见过外祖母。”
“好玉儿，多加些衣裳才是，天气越来越寒了。”用空着的右手将林黛玉这个外孙女搂在右侧，贾母笑着关切道。
“谢外祖母关心，玉儿知道了。”被贾母搂在右侧，林黛玉也有些习惯了，柔软轻声道。
看着面前这一幅祖孙融融、感情笃深似得画面，贾玝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至于被‘忽略‘了似得三春、李纨也是习以为常，纵使心里有想法，这会儿也断然不敢表现出来。
“老祖宗，五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呀？”感觉气氛有些‘死‘，喜欢热闹的贾宝玉看了一眼贾玝这个名义上的五哥哥后，对着贾母撒娇问道。
“你五哥哥这么久在外面，这会儿是回来看看我们的，还有就是你五哥哥要拜师了，所以回来问问祖母我。”贾母一脸慈爱和宠溺道。
早就注意到了贾玝，这会儿才光明正大的好好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玝表哥，林黛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透出好奇道:“五哥哥是越发精神了，只是不知是要拜哪位先生为师啊？”
贾玝张口就要回答，贾母却是先一步道:“是风陵的齐山公。”
“齐山公……”面露思虑之色，林黛玉随后脆生生道:“那可是天下间少有的大才和前辈呢。”
“哼，国贼禄鬼罢了……”听到林黛玉夸赞，被贾母抱在左侧的贾宝玉不忿的心里道。
也是听到了贾母的话，明白贾玝要拜大名鼎鼎的李祁山为师，邢夫人等人神色各异。
王夫人此时心中是充满了不甘以及怨愤:“这一切本该是宝玉的才是，那孽障有何资格得到……”
不比王夫人，小家子气的邢夫人并不放心上。
贾玝拜谁为师她不在乎，齐山公大名鼎鼎也和她没关系，毕竟就算贾玝出息了，邢夫人也不能借此得到诰命。
“玝哥儿倒是好福气，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兰哥儿和我的恩情。”也是耳闻过李祁山这位风陵齐山公的大名，李纨心中是既惊又喜，眸子里更多的还是忧虑。
“玝哥儿呀，何时拜师啊？”摸了摸怀中贾宝玉的脑袋，贾母又是转头对着贾玝问道。
贾母虽然心中更希望李祁山收她的宝玉为徒，但贾母也知道这是她决定不了的事情，她也不能去阻止贾玝拜李祁山为师。
贾玝父母已故，贾母虽然是他名义上的祖母。
但身为内宅妇人，贾母纵使有超品诰命，也是不好去强行干涉贾玝拜师这种外事的。
“回老祖宗，是两日后。”贾玝回道。
“两日后啊，那让人早些去准备下拜师礼才是。”贾母嘱咐道。
“回老祖宗，拜师礼已经有了。”贾玝平声道。
“嗯…”神色微冷，贾母语气淡淡问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的？”
“回老祖宗，是我嬷嬷那里，她每年都有弄腊肉那些，我回去和嬷嬷支会一声就可以了，倒是可以省去许多功夫了。”贾玝神色温和的回道。
贾母想了想，算是有了些印象道:“你嬷嬷可是张嬷嬷？”
“回老祖宗，是张嬷嬷。”贾玝点了点头。
“倒也是个勤奋、忠实的人家。”想起一些早年张嬷嬷求人参、求药的‘模糊‘事，贾母叹道。
“张嬷嬷家虽有束脩礼要的，但拜师向来是大事，断然不能寒酸了。
这样吧，让太太给你多加些好物件，日后合适的话，你也请齐山公来府里坐坐才好。”对着贾玝，贾母接着道。
“谢老祖宗。”知道不能再拒绝了，贾玝恭声应道。
…………
一段时间后，见快到了进食用膳时间，邢夫人、王夫人以及李纨就是要告退了。
贾母自然是应允的。
又是在荣庆堂里唠嗑了一会儿，贾玝就准备和李纨、邢夫人、王夫人一般，也告退离开。
贾母这时候却是脸色一板道:“难得回来一次急着回去干么？和老婆子我吃个饭功夫也没有？”
面露惶恐之色，贾玝赶忙道:“老祖宗哪里的话，孙儿只是许久没回府，又怕打扰老祖宗雅兴，于是想回青茗阁看看。”
“也不急一时，你这么久没回府，正好和宝玉、探春她们好好说道说道外面的趣事。”神色微好，贾母语气亲和道。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贾母心中不是很喜欢贾玝这个只是名义上的孙子，但出于利益考虑，贾母需要改变对贾玝的态度了。
而这态度改变的原因，最主要就是因为贾玝的师父李祁山。
师有多种，可分为蒙师、业师、座师等。
关于师的称呼也有多种，比如老师、师傅、先生的，但都没有师父重。
天地君亲师！
师父师父，文人间的师父和亲传弟子关系某种意义上就是类似于父子关系的。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在贾母心中，贾玝不值当什么，但李祁山这个贾玝师父就太值当了。
不说别的，当今刑部尚书徐嵩就是李祁山的亲传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