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大步、异化
EVA维护中心。
“师傅，你看这样的能成不？”
第一小组的走地员殷勤地为维修部的大师傅锤肩揉腿，他们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维修图，EVA暴走后的英姿做成照片贴在一角，正体则是仿着暴走EVA绘制的新EVA图样。
炸烂了大半个脑袋、胸膛、双臂的EVA维修起来不是个简单工程，设计之初保留的模块化设计可以迅速将EVA堆砌到可以投入使用的地步，但要进一步完全修复，甚至改进就必须得献祭很多工人的头发和脑力。
“上面的意思是以这个为模板，边修边改，先确保一定战斗力，然后在这架唯一的异化EVA上进行更多的摸索实验，为其他EVA的建造改进铺路。这个就是得多麻烦大师傅你，做的时候多预留接口，以便将来接入新技术，呵呵，哈哈哈～”
走地员哈哈哈地赔笑着，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搬运杂物之类的琐事也帮大师傅一并做了。
这全程大师傅都只是蒙着头，揪着下巴那一绺胡须思考。
“改，当然可以，但我的意思是一步到位，你看，既然要照着它自己的想法改，这些机械机构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了，冗杂的部分只会影响效率和难度，既然要改，要当试点，那就大胆点，我们搞EVA，不是请客吃饭，是要真枪实弹干架去的，不能小家子气，要迈，这步子就迈大点，不要怕扯着蛋，真扯着蛋了，那也是经验教训，是往后改进的宝贵意见，得放开了走！”
大师傅狠狠地捋了一把胡须，坐直腰，招呼他过来，铅笔圈出几个点来，打上大大的叉号。
“可是这样的话出了意外赶不了工，用不了以前储备的模块，整个工程时间基地的防御力量不能保证，是很危险的。”
探头看着大师傅圈中的点，走地员调出日程表，简略述说了未来一段时间内基地的运行情况。
“Ennnnnn...”
大师傅扒拉几下后勤作战方向的计划事项，看着图表上密密麻麻插不进针的时间安排，理解到了基地方面的难处。
“没办法了，这样，你安排一下，将之前采集到的数据导入模拟机，在模拟机和实机中间进行一次数据交流，然后执行异化工程，我们的工程进度有多快就看能拿到多少还能用的零件了。”
大师傅列了一份表单。
“在那之前，这些东西先准备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都赶一起算逑。”
“时间呢？”
走地员一边输入核对表单内容，一边问道。
“现在，立刻，马上！”
大师傅说着站起来，戴好自己的安全帽和手套。
“我先过去布置任务，你统筹完找我合算一下，看看具体是个什么安排，我们的时间耽误不得。”
“是！”
……
“EVA零号机，数据导出准备，驾驶员已就位。”
“第三小组各单位已就位。”
“维护中心安全保障部门已就位。”
“模拟机数据导入准备”
“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数据导出导入，开始。”
并排躺着的两架EVA中间搭载着大量数据线，蚁潮般蜂拥的人群在其中奔波，维护管理每一根线缆。
一个个零时搭建的脚手架成为穿梭彼此区域的通道，黄色的完成信号和红色的警戒信号此起彼伏，在工作人员手下一次次扑灭红色浪潮。
“传输速度还可以，但精度差太多，错误率太高，这样的技术不能应用到琥珀号上，还要更多的数据，等下先安排北辰号无人数据交流看看效果，等明天再安排零号机的，做个对比实验，我这边着手改良一下操作流程，等实验数据出来你催催科研部那边，看看能不能尽早拿出新的理论框架，整个工程不能卡在这一块，这才第一步呢，这就卡住那算什么？”
大师傅坐在台子上，勾头就能看到底下忙碌的工作人员，中央的屏幕是设计图的细稿，右手是数据交流的进度详情，左手是操作流程细则，忙得不可开交。
走地员跟在他身后，时刻记录着大师傅说的话，由于各组负责的EVA进度不同，深度也开始分化，他们实际上已经有独立趋势。
大师傅只负责安排下去，跨组合作沟通的细节却要他马不停蹄地跑四方沟通，要操的心并不比大师傅少。
……
“线缆已完成回收，地上杂物已清除，请地面工作人员尽快离场。”
“插入栓弹出准备，机体将在三分钟后复位，地面工作人员请尽快撤离。”
连续两道全场广播宣告了实验结束。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确保每一个位置听到的都是同样大小的音量。
数据交流实验是临时插入的，而且为时不短，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驾驶员都属于加班加点赶进度，此时圆满完成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本次实验全项目完成，辛苦了。”
全场广播之后，第三小组的接线员接通了碇莅零的个人通讯。
“没什么，除此之外我别无可做。”
零的回答总是让接线员感到头疼。
“不要这么说，你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工作进展能有这么顺利，都要多亏你的配合，在EVA以外，你也有属于自己的才能，在工作的闲暇，多多关心自己吧，祝好梦。”
接线员努力地试图鼓励零，希望她能找到EVA以外属于自己人生的意义，人的一生不是零件似成为社会机器运转一环的一生，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的心声，迷惘的人总是会走向自我毁灭，消解掉自身的存在意义。
她衷心地祝福零能得到更幸福的生活。
“谢谢，我会的。”
零似乎永远也不会拒绝他人，但对自己认定的事很固执。
扭转她的认识每次都要用尽接线员全部的语言组织的能力。
“哎，”
接线员还想说些什么，但另一边零已经弹出了插入栓，陷入了昏迷状态。
“好吧，我就知道，但我是不会被挫折打败的，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