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告状

绵延错落的一方石子路尽头是一座颇为气派的院府,高高的门楣上书着龙飞凤舞的大字,穿过红木大门,正对着的便是一室厅堂,满座的红木椅,首位的两张皆是铺着锦绣彩织的布垫,整个庭院都显得富丽奢华。

此时厅堂里正坐着四五个人,为首的自然是儒婪和他的妻子,下方是白天败下阵来的儒青峰,另外两人想来是儒婪交好的儒家长老,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惜悔恨之态。

“青峰,你居然会输给儒林,真是给我丢脸!”儒婪愤愤地道。

身旁的妻子已是年迈色衰,褶皱的脸庞露出为难的神色,似是要为儿子说两句话,但见到儒婪正在气头上,又生生咽了回去,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儒青峰却不以为然,这一幕他早已司空见惯,几个老头在家中鬼祟地商量些秘密,或者互相埋怨,也正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卑劣才去深山老林中独自修行的。如今大发雷霆,儒青峰也是知晓,儒婪是怒自己没有为他赢得引魂丹。

“哎,二长老,公子也是全力而为,你也不要怪他了。”一位长老会了会眼色,劝阻道。

“就是就是,谁能想到族长如此器重儒林,居然让他进入英灵辰,习得了妖品玄级的仙灵之技,青峰公子的表现已是十分出色了。”另一位长老也急忙开导,这种溜须拍马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儒婪想想,更是气愤,出言道:“妈的,这分明是偏心,说是选拔大长老候选,居然先就让儒林进英灵辰修习,谁不知道只有族长和大长老有权进入英灵辰,那英灵辰的玄奥之处更是让人灵力修为境界进步的飞快,我儿拿什么打败他儒林。”

“这老家伙,早就认定了儒林继他爹之后成为儒家大长老!”

“喂,喂,知道便好,二长老这话可不要对外人说啦!”那位会识眼色的长老惊慌地打断,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我怕什么!他儒世能拿我怎么样?”儒婪分明已经气上心头,愤怒的话语透着狂妄,除了满不在乎的儒青峰,就连妻子也是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之际,一声孩童哭着喊叫道:“爷爷,爷爷!”众人一听便识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这儒婪府的小公子,儒天宇。

此时儒天宇正哭着跑进厅堂,身后的几个家丁老妪也是双手伸向前方,紧紧护着奔跑的儒天宇,生怕他摔着,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厅堂,见到堂上皆是颇有分量的儒家长老,当下正姿威立,尴尬陪笑。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儒婪正在气头上,理都没理会儒天宇,怒斥道。

儒青峰一眼便看到儿子骨骼有些扭曲的手臂,两步跨到身前,单膝跪地,拉着儿子的身子,慢慢地探过儿子的手臂,这一举动引起了儒婪的注意,双手背到身后,向前行了几步。

“怎么回事?这手臂怎么脱臼了?”儒青峰关切地问道,双手仍轻轻地捏按儒天宇的手臂。

“别别,爹爹,疼,疼啊!”

这儒天宇的一声喊叫,可彻底让儒婪着急了,这个小孙子一直是他最心疼的掌上明珠,儒青峰整日在深山中修习,儒婪早已认定儒天宇是他的继承人了,如今居然被人打断了手臂,不由得怒发冲冠。

“说!怎么弄的?”心中关切,但儒婪表面上还是那么的严厉可怕,使得儒天宇的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

“儒尘,儒尘打得!”

“什么?是儒林家的儒尘吗?”儿子被打败,现在连孙儿都被欺负,这让他儒婪的老脸往哪搁,一掌拍在红木桌上,瞬间木屑横飞,化为粉碎,吓得两位长老和妻子都是一惊。

“儒林,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别以为有儒世给你撑腰你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儒世也是看在儒啸天的面子上,但你不要忘了他已经死了!”

语罢,儒婪拂袖而去,也不顾及那两位还未告辞的长老,朝着另一方石子路的尽头而去,那里是族长儒世的府邸。

儒世的府邸虽然也是同样的大气磅礴,但却比之儒婪的府邸多了几分古朴和淡然之气,木门左右的石柱满是岁月沧桑的痕迹,牌匾上已有些暗淡的文字却依然透着苍劲。

院落中央的厅堂之内,儒世正襟危坐,双眉微皱,怒意悄然跃于面容之上,下方一名华贵的老妇人和一名俏丽的女人正围着满脸苦涩、刚刚苏醒的儒洛馨,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虑之色。

坐在侧席位上的英俊男子,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手中紧握一柄折扇,此时沉默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首位上的儒世。此人是儒世的女婿,跟随妻姓,名为儒莫贤,本为外姓人,后招婿入儒世家,平时待人平和,因为是儒世族长的女婿,也是傲气凛然,在儒家渐渐地也积累了不少的威信。

此时就听厅堂外声音聒噪,喊道:“二长老,二长老,族长现在不方便见你,二长老!”呼喊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儒婪便大脚一抬,迈进了儒世厅堂的门槛。

“族长,我孙儿被那家族孽畜所伤,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儒婪的颜面何……”

话音未落,便瞧见儒世此时怒目盯着自己,那一副愤怒模样,简直想要生吞活剥了儒婪一样,吓得儒婪也是缩了回去,四下环顾,先是望见英俊的儒莫贤,然后才看到围着儒洛馨的两名妇人,一名是儒世的妻子,另一名就是儒世的女儿了。

“儒婪啊,来得正好,我还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找你呢!”儒世的话语有些凶恶,惊得儒婪身躯一震。

“族长,我孙儿儒天宇被那家族败类儒尘打断了手臂,定是那畜生知道自己父亲赢得了竞选,当上了大长老而变得有恃无恐,此子日后还会祸害家族,岂能留他?”儒婪正了正声音,言道。

“你说的可是儒尘?”儒世话语中的怒气未减反加。

“不错,正是那畜生,还有那儒林纵子行凶,这种品德不配当我儒家长老,请族长革去他大长老一职,收回家族珍宝引魂丹。”儒婪丑恶的嘴脸没有一丝收敛,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可知五年前我便说过,儒尘乃我儒家子孙,罪孽已恕,你居然句句恶语相加,而且我怎么听洛馨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儒世脸上的怒意没有丝毫减退,语气却有些打趣地道。

“没错,爷爷!不是儒尘伤人,是他儒天宇欺人太甚!”小女孩儒洛馨一听爷爷质疑,天真的她急忙从奶奶和妈妈的维护下钻了出来,冲着儒婪扬了扬鼻子,双手掐腰怒斥道。

听得儒婪都一头雾水,这屎盆子怎么突然扣到了自己的头上,百思不得其解,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与儒尘正往家走,之后……”天真无邪的儒洛馨将事情缘由再次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孩子的性子让她完全不顾及,这是她进家门哭诉的第三遍了。

“这……这……”儒婪被儒洛馨天真而诚实的话语说得哑口无言,毕竟这半大点的孩子是很少说谎的,特别是儒洛馨如此言辞凿凿,三遍叙述又一字不差,儒世基本已断定为事实无疑。

儒婪再次凝视儒世那怒火熊熊的双目,终于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更是想起进门到现在自己的举动,一时间愤怒和悔恨交织在一起,让他无地自容,

“儒婪,管好你的孙儿,这次因为儒尘和儒千云,洛馨才平安无事,如果再有下次,你那乖孙子恐怕就不是只断一条手臂的事了。”儒世的话语充斥着威胁和警告。

儒婪急忙点头,看都不敢看儒世,望着地面的双目同样仇恨永驻,咬牙切齿地将所有的屈辱与罪过都算在了儒林和儒尘的头上。

一边退出厅堂,一边还念念有词,“儒林,儒尘,你们就继续嚣张,终有一天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儒婪即将退出厅堂之际,儒世的声音再度传来,让儒婪心底如寒冰刺骨一般。

“儒婪,你也记住,再有一次诋毁诬陷儒林或者儒尘,便按污蔑残害同族治罪,革去你长老一职,废除灵力修为,逐出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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