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课
“8点半我们院长亲自给我们上解析数论，要不，你来旁听？”
郑辉感觉心有点痛，竟然在数学上被个生化学院的鄙视了。
“那可以先拿本书或者数学刊物给我吗？”
又被鄙视了，竟然连数院院长的解析数论课你都没兴趣去听……
郑师兄将剩下的半块大饼扔进了垃圾桶，真的没一点胃口呢！
“别看我们皖南工大的数学系不怎么样，在全国排不上名号，但我们院长可是省里‘应用数学’学科带头人，是SCI期刊概率统计领域的编委，这次上解析数论，师范数学系的研究生也都安排过来旁听的……好吧！我给你拿本数学期刊……”
郑师兄看着乙小川的双眼，长叹一声，然后嘀咕道：“导师那里好像有本全英文的《数学年刊》，嘿嘿嘿……”
“郑师兄，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先去阶梯教室，我去给你拿书……”
阶梯教室至少能坐两百多人，但临近八点半，也就来了30几个研究生，这其中还包括隔壁师范的一大半。
小乙坐在前排，随手翻着郑辉拿过来的《数学年刊》，这是本全英文的数学期刊，还处于八成新状态，大概是没多少人翻阅的缘故吧！
数学年刊有很多，国外有，国内也有，这本明显不是国内的，而是太平洋对岸普林斯顿办的《annals-of-mathematics》，被誉为当今数学界最具权威的四大“综合性”数学期刊之一。
至于普林斯顿，这是世界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市，是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
不用详细介绍普林斯顿的科研力量、研究成果，你只要知道有哪些人出自普林斯顿，就知道这所大学的恐怖。
创办至今，共培养了2位美国总统、12位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和众多美国国会议员。同时，普林斯顿大学与附近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IAS）共同构成了世界著名的理论研究中心，对基础数学、理论物理学、经济学等学科的发展影响深远。截至今日，共有6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普林斯顿大学工作或学习过，另有13位世界计算机最高奖图灵奖得主、14位世界数学最高奖菲尔兹奖得主在普林斯顿工作或学习过。
乙小川早上看到的新闻里的水木大学副校长施教授，就曾历任普林斯顿分子生物学系助理教授、副教授、终身教授、Warner-Lambert/Parke-Davis讲席教授。
身为国内二流大学的本科生，还差点没拿到学位证的学渣，是不是高山仰止，是不是就像星空那般遥远！
永远不会交集的吧！
小乙并没有注意到数院的院长来了，也并没有发现五十来岁的院长已经开始上课了，他皱着眉头翻阅着厚重的一本《数学年刊》，不时停下来，沉思片刻，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当然，周围的研究生们也都在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只有郑师兄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偷瞟一眼乙小川。
心头就像被堵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小乙就像一块海面一样，吸纳着养分，汲取着知识，能刊登在普林斯顿《数学年刊》上的论文，自然都是数学界一年来的最新研究成果。
每一篇，都值得思考，值得学习。
甚至，有些论文小乙一时间还难以读懂。
毕竟他只是在数论上有些造诣，研究的方向也是素数。
数学实在太广博了，没有人能样样精通。
欧拉、傅里叶在世也不可能。
逻辑数学、代数学、数分、几何学、拓扑学、函数论、概率论、数理统计学、运筹学、组合数学、模糊数学、量子数学……
在一个方向上深入下去，就能让一个数学家在四十岁之前掉光头顶的头发。
乙小川终于在一篇论文上停了下来，这是一篇关于拓扑学方法对筛法理论的补充性研究。
这种研究已经很久了，泽尔贝格教授于95年发表在《数学年刊》上的论文，就是为这个研究指明了方向……
但筛法的拓扑学原理还是难以解决孪生素数在内的素数猜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数学界必须去寻找一个新的方法。
所有人都在尝试，但至今还是没有重大突破。
不过，这一篇论文却是给小乙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啪啪……”
面前的桌子被用力的敲了两下。
“同学，你起来解一下黑板上的问题……”
小乙迷茫的抬起了头，眼前一个秃顶的老头，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见小乙这种表情，冷哼一声，拍着讲台喝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们扪心自问，如果大灾难降临，你们能干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工地上的农民工都比你们对社会有作用……不要说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混一口饭吃就行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活在舒适的和平时期吗？你们用屁股想想！你们能干什么？毕业了能干什么？干金融吗？以为能赚大钱吗？做梦去吧！
我天不亮从京城飞回来，连一口水都没喝给你们上课，为的是什么？我已经老了，这个时代是你们的……”
小乙终于弄明白这个院长要自己干什么了，不就是L-函数的解析延拓问题么！
很难吗？
在院长面前拿了粉笔，打断了院长的怒气，唰唰唰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书写很流畅，动作很潇洒。
院长很惊讶！
底下的研究生们很懵逼！
郑师兄一脸如此的表情！
小乙放下半截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走向自己的座位，然后继续看《数学年刊》……
院长拿起桌面上十数页的草稿纸，一张张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看了一遍又一遍。
阶梯教室里的气氛很诡异，小乙终究还是放下了笔，将看到的这一页折了起来。
“院长，有问题吗？”
“你对大筛法和圆法有研究么？”将草稿纸放下，院长紧紧的盯着小乙。
“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大筛法是门充满启发性与潜力的解析数论研究工具，甚至可以说，大筛法的价值，已经超越了哥德巴赫猜想本身。圆法，算是同一道证明题的另一种证明思路，在数论界同样是一个相当被看好的方法……”
“愿意成为我的研究生么？”
小乙摇摇头。
“也对，我教不了你，京大愿意去吗？我亲自带你去面试……”
小乙摇摇头，说道：“研究素数只是我的爱好……”
“你这是浪费你的天赋……”院长几乎是咆哮起来。
研究生们再次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