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地狱开局，峰回路转

……此世界主神，是碎片资料之一。遵循既定程序，抓取智慧生灵，以生命为威胁，作为前往其他世界寻找碎片资料的探路石。

“也就是说，本质跟你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家采取的方式跟你不同。”顾寒恍然：“它玩的是广撒网多捞鱼。你是拿着鱼竿放饵。我估计……”

……警告，被对方发现痕迹。启动备用程序，请承载者做好准备。

“什么鬼？”

顾寒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股浩荡宏大，仿若宙宇将倾，暴雨临盆的沛然压迫力忽然出现。本来算上这个破广场加上那小房间，寥寥百平米的地方，瞬间塌陷一半。

随之外界一片漆黑的地方，霎时亮堂了起来，顾寒能隐隐看出那一抹贯天穿地，纵横千百万里的瑰丽长虹，以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速度朝这里冲了过来。

“卧槽！！”情急之下，感受到死亡气息的顾寒，甚至连迈步都做不到，喉咙里仅挤出一句感叹，便失去了意识。弥留之际，那个念头依旧在脑中索饶：……我估计，你的等级没人家高！！！

……

不知过了多久。

顾寒的意识终于从泥沼中挣扎出来，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虽然脑袋没法转动，但他依旧能观察一番周围。自己躺在木床上，房顶的横梁隐约出现裂纹，让人生怕它下一刻就会倒下砸在脑门上。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除了床之外，只有一张破旧的方桌和两个破烂不堪的板凳及一些罐罐坛坛。木门打开半截，露出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旁边的窗口，他余光可看到屋外是一个小院。

……为避免承载者死亡，自主启动应急程序，最大限度展开扫描范围，择取其中最符合承载者意愿的世界。

……此世界信息如下：低级世界，超凡位面，有修士体系存在。有资料碎片存在（很可能不止一个）。

顾寒一脸懵逼的盯着屏幕上可怜巴巴的十几个字，下意识问道：“然后呢？没了？被你扒拉出锅了？”

……世界等级略高，为避免被世界意志察觉，故无法自主扫描。若要了解更多信息，请承载者抓取一名此界土著生灵，消耗本源能量读取记忆。具体信息多寡，与生灵记忆有关。

“……沃日。”

顾寒嘴角抽了抽，眼中透着淡淡的哀怨：“这他么，妥妥的地狱开局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了解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再说其他的。

只是，顾寒心中某个疑惑一直挥之不去，那便是：既然主神曾经是一体，因某种因素不得不四散崩解。那为什么碰见其他碎片，自己这个主神碎片要跑呢？他们不都是一个整体吗？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的因素？

想不通，就暂时放下。顾寒显得很洒脱，将这个疑惑埋在心底后，便开始迅速整合脑海中的信息。

这里的天地元气难以置信的浓郁，丹田空乏的他，仅仅运转功法几个周天循环，便彻底恢复了内力。随着内力充盈，自丹田流出，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仿佛瘫痪了一样的顾寒，迅速感觉到手脚的存在。

不多时，伴随着他吐出一道死灰色，泛着淡淡腥臭的气剑。终于初步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身上的粗布麻衣，目光闪烁：“这是一个类似古代封建社会。且这里很偏僻，否则传送过来时那种空间波动，绝对瞒不过某些修士。”

顾寒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枕边，同时鼻尖微微颤了颤：“两种味道，一男一女。女子很小，甚至只是女孩。男子年龄偏大。”

站了起来，他随手扔掉在枕边捡到的发丝。目光转移，落在那张破桌上，瞳孔迅速收缩，转而又恢复平静：“这桌角，被人用利器斩过，表面溅上了大量的鲜血。虽然及时清理，但依旧能看得出来渗入缝隙的血渍。包括这个房顶横梁，并非年久失修导致硬木腐朽，而是被某种力道震出了裂纹。”

“呼……”

他耳朵一动，转头看向床边那堵墙。对面传来阵阵响动，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说话声，虽然隔着墙，但顾寒却能听个分毫不漏。

不过片刻，他的脸上，被一种古怪的表情填满：“这尼玛，是中文？还是河南那块的方言。”

顾寒走出屋子，转弯来到了声源处。朝里面看去……

六目对视，相顾无言。

半晌，被烟熏得漆黑，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惊叫一声：“诶，你……你，你醒啦？”

“多谢老丈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顾寒拱了拱手。

“救你，是有原因的。”谁知那花白头发，穿着褐衣的老头费力的从炉灶边站了起来，让小女孩继续烧饭，他则给顾寒一个眼神，自顾来到院中。

他看着落日的余晖，沙哑的喉咙中，迸发出惊人之语：“你，是传言中的修行人吧？”

“何出此言？”顾寒有些吃惊，他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这么认为。看其表情，满是确凿。

“在那种天灾之下，还能活下来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老头昏黄的眼睛透着睿智的光芒，语气中满是笃定。

“你也是？”

顾寒眼皮子耷拉下来，脸上震惊等表情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淡漠然的神态。目光恍若寒潭古池不起波。瞳眸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晦暗，似乎化为两个漩涡，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不需紧张，这里方元五里。仅有我和燕儿落户。”老人转过头看着他，毫无紧张之意地咧嘴一笑，露出稀松的牙齿：“我曾经也是修士，所以能看出来并不奇怪。”

“所以？”

“所以，我要求你一件事。”老人脸上笑容换做严肃，盯着他的眼睛，恳切的说道：“你自能看得出，我已经心血枯竭，时日无多。所以，我想求你代我将燕儿交托给一位故人。自然我不会让道友白白帮忙。我……”

顾寒打断了他的话：“哪里话，道友救我于绝境。此等大恩，何至于如此。区区小事，自无不可。”

“如此……多谢了。”

老人眼底划过一抹感激之色。他明白，当日就算没有救下顾寒，对方也不会有事。那地方现在已经化为一片荒芜，甭说狼虫虎豹，能有几条蚂蚱都算不错了。顾寒在那里顶多昏迷一段时间便能苏醒。

换言之，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很大程度上是他多此一举。想来若非有事相求，他也不会出手救下顾寒。

这般想来，他心中对顾寒倒是有几分愧疚。

殊不知，顾寒现在心里有些美滋滋，本以为地狱开局，没想到没多久就来了个峰回路转。不过想起自己是在装作修士，还没灵根这玩意。他心里的喜悦淡化了几分。

“不知道友受了何等伤势？”顾寒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老头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筑基巅峰，却被某人抽走一魄，并废了灵脉丹田。连蓄气都是奢望，更别提凝魄成丹了。”

“嘶……”

顾寒眉头挑起，失声道：“何人竟然如此狠毒？竟抽人魂魄。”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老人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转移话题说道：“虽然根基以毁，但眼光还在，老朽能看出，道友应该是练气层次。虽不知何人如此不惜代价的要杀你。但现在你可以慢慢恢复。”

“多谢了。”

顾寒含笑点头，心里悄咪咪的问主神：“人死了，还能夺他的灵根吗？”

……短时间内，在灵根未消融于天地时，可以夺取。

了解这一点，他暗暗松了口气。这么一来，倒是不需要跟对方翻脸了。毕竟人家曾经也是个修士，鬼知道暗地里捏着什么底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