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岸边看风景

最重要的,他不想杀人,也不能杀人,鲜血会给他带来,全身冰冷的感觉,会给他带来随时沉沦的感觉,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害怕自己都变的不再是自己。

其他的蒙古人,也不再和金国人继续纠缠,只是忙着寻找自己的亲人。

风声减退,天高星明,只有低低的呻吟之声,慢慢的在这天地见回荡。

凌羽长叹了一声,回到了那个帐篷,这算是游历吗?!

生命真的很沉重,也很脆弱,为了稍纵即逝的快乐,就要付出一天的辛劳,或者是一世的辛劳。

每一秒的时光,均是天地的恩赐。谁也不知下一秒,会是怎样难以接受的结局。

对那些不死不灭的神来说,人的一世,不管是夭折于幼年,不寿于中年,抑或者垂死于老年,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老天爷是挑人死的,不看年龄。

一场杀伐和争斗,凌乱的生命,若微弱星火一般,彻底的熄灭了。

下一场薪火,又是会怎样的风华?

并不值得期待。

在岸边看风景,是唯美的,搅入其中,明媚的衣袖,也会污泥斑斑。

终于,天地静了下来,受伤的人被抬进了帐篷,死者也被安置妥当,草原依旧祥和,杂草上还有一滩凝固的鲜血。

这一夜很快就被忘记,而这一夜,却失去了许多许多的生命。

帐篷之内,凌羽依旧打坐,只是身边围住了许多人,这些人对着凌羽一阵感谢。

凌羽看着这些人,苦笑一声,说:“你们不用谢我,如果非得谢我的话,月伦姑娘的事情,可以作罢么?我实不知贵处风俗,才有了误会,还望各位见谅。”

众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当中一个老者,说:“鄙人是弘吉剌部族长,部族今日得以保全,全是您的赐予,你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我们焉敢对您不敬。

若非您和月伦的相遇,又怎么能解救我们部族,您和月伦的相遇,也是上天赐予的,不知为何,您要反对这个姻缘呢?”

凌羽那个郁闷呀,怎么越弄越不清除了呢?只好不说话。

族长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

凌羽越来越烦,说:“如果我现在离开,你们也拦不住我,我信守诺言,明日和月伦姑娘一起出门,你们就不要说了,否则的话,就是你们违约,我就可以一走了之了。”

这帮人一愣,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如此决绝,也就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这帮人聚集在另一个帐篷。

族长开口说:“这个少年,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不能放他离开,他留在这个地方,我族就有了崛起的希望,至少金人不能再随心所欲的杀戮族人。”

“是的,不能让他走。”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

“他是汉人,怎么才能留住他呢?”这一问,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半晌才有人说:“他抢了月伦,月伦嫁给他,不就留下了么。”

“可是他不愿意娶月伦。”

大家伙都很莫名其妙,竟然有人不愿娶月伦,这少年果不是一般凡人。

“中原人最讲究名分,一旦他和月伦做了夫妻,也就无所谓愿不愿意了。”

“怎么才让他们行夫妻之实呢?”

“有办法……”

强者有强者的谋略,蝼蚁有蝼蚁的算计。

正因如此,才会有慨然陨落的悲壮,才会有阴沟翻船的无奈。

没有人能成为永远的胜者。

放下执念,不仅是于他人和解,也是于自己和解。

夜已三更,凌羽就纳闷了,蒙古人怎么还不睡觉呢?他也只好无聊的打坐,等待着。

一会,月伦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酒壶和一大碟的牛肉。

“凌羽。”月伦轻声的喊道。

凌羽睁开眼睛,看了看,说:“我不饿,拿回去吧。”

“你不用吃饭的么?”

“不用。”

月伦叹了一口,在旁边的一个软垫上做了下来,以她的认知,这个人从见到他就没有吃饭,自然马上就会吃的。

不过,凌羽自顾自的闭上眼睛打坐。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凌羽缓缓睁开眼睛说:“你还不回去么?已经很晚了。”

“我来给你送饭,你都还没吃,怎可以回去呢?”月伦幽幽的说。

“我不饿,为什么要吃呢?”

“可是,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凌羽无法和她解释辟谷,但是不说,又没有办法把她送走。在他的心里,深更半夜,男女共处一室,这是不合礼法的。

凌羽虽是修士,但在凌智真人的教育下,行为更趋近于儒家,

他沉吟了一会,抓起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这一吃一惊,看起来没甚味道的牛肉,吃起来竟然满口生香,不禁又拿起了一块,吃了起来……

月伦眼中浮起一丝笑意,正在看着他,凌羽到不好意思起来了。

月伦一笑说:“吃了牛肉就要喝马奶酒,否则的话对身体不好。”说着月伦把马奶酒倒进了酒杯,递给了凌羽。

反正吃都吃了,喝点也没什么,凌羽也就没拒绝,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心中暗暗赞叹,在这个草原之上,也不缺乏美味。

这奇怪的酒,泛着乳白色,给人一种至纯至厚的感觉。

在月伦期望的眼神中,凌羽将这一杯马奶酒喝下,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吃了,你可以走了。”

月伦微微一笑,收起盘子,摇曳着身姿离开了帐篷。

凌羽依旧在打坐……

一盏茶之后,凌羽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灵力一查,也无中毒迹象。便强压下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高山白云之间,仙境浩然,凉亭石台,仙家洞天,两个中年文士,仙风道骨。

红衣文士品了一口茶,看着棋盘,微笑着说:“吾兄又到了绝境。”他一脸得意的看着对面,身穿八卦长衣中年文士。

那身着八卦服的文士,点点头说:“常理来说是如此,吾弟又岂能知,这不在为兄的算计之内呢?”忽的朗声,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