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为何而来,为何而去

“他是魔王?他是魔王!若是魔王重生,为何借助母亲的身体?”

赵非庸苍白的脸庞,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才平静的说:“为何要转世重生?”

凌羽摇了摇头,轻叹了一生,呐呐的说:“不是小弟要转世,而是天道,这一切的缘由,小弟并不知道。”

“凌智真人知道吗?”

“知道,也许,师父从开始就知道。”

赵非庸一怔,沉吟了一会,才说:“既然知道,为何收留你?”

凌羽把当日,师父如何救护于他,说了一番。

赵非庸听的心潮澎湃,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凌智真人竟然放过了魔王?想以昆仑道法化解魔王戾气?真是妇人之仁啊,这会是他干出来的事情?”

凌羽没有说话,实不知该说什么?

赵非庸陷入了沉吟,许久之后,又问:“据说魔族之人,都可幻化为本体,你能幻化吗?”

凌羽摇摇头,说:“不能,我是人,但我又是魔王。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说的很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魔界之主?多好听的名字,也许很多人都会向往,是很多人都用尽全力,也到不了的终点。

可是他不愿意,他像是一粒委屈的种子,埋到了不愿意埋葬的地方。

也许,到了如梦方醒的时候,一切的荒芜,都会惊醒,都会盛开。

可,那会是终点吗?人和动物,终究有区别,为何他要跨越两个物种?为何而来,为何而去?

赵非庸默然良久,缓缓的说:“这也许是莫大的机缘,人类的肉体,魔族的灵魂。若真如此的话,你必应运而来,注定不凡。”

一切陷入了寂静,只有海风,带来轻微的响动,如夹着什么天地信息一般。

凌羽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魔界祭祀和圣堂左使已经苏醒了,并且前来来找我。”

“他们想要干什么?”

“一统九州。”

“你呢,你怎么想?”

“我是人,我不想和任何生灵起冲突,我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若今天我杀了你,你可有遗憾。”

凌羽一怔,看向赵非庸,默然许久,缓缓的说:“我不想死,若哥哥要杀我,我也不会反抗,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吧。”

赵清显得有些慌乱,说:“哥哥,易轩并不是完全的魔王,你怎能杀他?”

赵非庸摇摇头,说:“凌智真人不杀易轩,我怎会杀他,只是有些担忧罢了。”

古老的海岸,越发寂静了,淡淡的风中,仿佛有谁在那树梢,在那遥远的天边,悄悄叹息……

“我不知能清醒多久,每一次在人魔间游走,都有可能让我万劫不复。仿佛我的身体内,还有一个灵魂,在试图控制我的思想。”

赵非庸看着凌羽,心中一片茫然,这究竟是怎么了?那些为生灵书写命运的神仙,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从凌羽身上,得到些什么?

“天道循环,生灭相依,即便是魔,也是为了九州的权利,而非为了杀戮,你好好的修行,不得妄想。我不信,这天道就能左右人的命运,改变人的思想。”

凌羽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点点头,说:“我会的。”停了一下,他接着说:“大哥,当年父亲去世之时,不让你探查他的死因,也不让你为他复仇。但父亲的要求并不波及到小弟,接下来,小弟便去查询父亲的死因。”

赵非庸点点头,说:“应该如此,为兄支持你。”

……

平静的海面,像是从沉眠中,醒来的巨兽,开始咆哮!有隐隐雷声,隆隆传来……

晴朗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大雨要来了吧。

由大海深处吹来的风,掠过天地间,隐隐有苍凉味道。

天色又暗了几分。

四周渐冷,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这般冷淡而无情。

凌羽忽然抬头,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脸上。是海浪溅起的水珠……

赵非庸看看了天色,微微一笑,说:“变天了,走吧。”

天色将晚,漫天黑云,有几分萧索,有几分恐怖。

太阳不见了踪影,西边的天空,仍然亮着,仍是不肯黯淡……

回到赵非庸的住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太多的耿耿于怀,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易轩,魔界也是一股力量,你要好好把握,将来或许用的上。”

“大哥,此话何意?”

“我们都说九州,你可知九州之外为何方?”

凌羽微微点头,说:“虽没有去过,但神教古籍有记载,九州之外,北方乃狄人所居之所,苦寒冰原,人迹罕至。东方那是一片汪洋,其中有岛屿,或居神仙,即说海中亦有仙怪。南方有绵延大山和丘陵,四季长雨,荒山恶水,瘴气毒物不可胜数,传说有剃发纹身的野人,居于此地。西方乃是一片荒漠戈壁,往往数年难见雨水,气候极为干燥,只有少许的绿洲,却也多为猛兽凶物所占。”

赵非庸点点头,说:“那是古籍了,如今九州之外,亦是修仙练道之所,只是异族的修炼方式,于九州大大不同,但威力不可小觑。据说,九州乃是宇宙之心,异族之人有心觊觎。有消息传来,不久之后,他们前来九州。”

“九州本就门派林立,各派修炼方法也不尽相同,他们若来,于我们何干?”

赵非庸嘿然一笑,说:“易轩,你哪有一点,魔王的气质啊?你想的太简单了,异族是想占据九州?”

“占据九州是什么意思?要杀光修士?”

赵非庸点点头,说:“中原修士,虽然修炼方法有差,但差异不大,多么道门,多供鸿钧以及三清。异族人的信仰是什么?为兄虽然不知,但定于我们不同。他们进入中原,于我们是信仰之争。如果说权利之争,或有妥协,信仰之争,只有生死。”

“大哥,小弟依旧不解,他们来中原,宣扬他们的道统,于我们何干?”

“他们是杀我们的,杀了我们,道统自然就会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