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不降
在莫箐的意识之中，人族也好，异族也好，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天下生灵而已，他只要通过各种手段，让自己不断地变强而已。灬菠萝小灬说
只有如此，他的寿命才能够不断地延续下去。
很久之前，莫箐尚且是一个女子，而当他从女子变为男子之后，就惹上了一身的毛病，而他身上的毛病，最为让他担忧的，就是会不断削减他寿命的阴寒之气。
这种阴寒气息是他与生俱来，难以消却，除非是有奇迹与转机。
纵然如此，莫箐并不后悔。
这一切，也是他想要的，而要一些东西，付出一些代价，在他看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他并不会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相反，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极为满意。
……
鬼烨上尊大步流星，高大的身躯纵横而行，向楚阳横冲而去，蒲扇般巨大的手掌张开，五指之间缠绕着炽热无比的火焰，向他压去。
楚阳神色不变，越是如此，他越是需要冷静地应对。
他迎面而上，并不畏惧。
在方才，第一次交手之后，他接连退后，并非是因为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而是因为他也是试探对方的实力。
试探之后，楚阳便是心中有数。
这个鬼烨上尊的确是很强，无论如何，也是比他更为强一些，只是……生死搏杀这种事情，可并非一定是修为更强的能够活下来。
倘若这鬼烨上尊是巅峰状态，他自然是难以抵挡。
可实际上，这鬼烨上尊才重见天日，他的修为也好，又或者是其他的方面也好，都有所削减。
也是如此，楚阳才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斩杀对方的。
两人交战的下方，火海不断地蔓延而出，炽热的岩浆不断地从崩裂的山峦之中喷涌而出，像是大地的伤痕。
而半空中，楚阳与那鬼烨上尊也是身影交错，两人不断地移形换位，犹如惊雷的怒吼与战斗之声爆发，层层叠叠，久久不断。
莫箐很是识趣地等待一边，免得自己被波及。
在这种时候，他自然是清楚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最好是什么事儿都不做。
楚阳的修为大大超越了他，若是他脑子一热，以为有鬼烨上尊与楚阳交战，他就能够浑水摸鱼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
莫箐很清楚，以楚阳的境界，即便是分出一些神来应付他，也是可以的。
因为，楚阳若是要杀他，没有鬼烨上尊的阻拦，只需要一招。
所以，他不会去冒险，自己贴近战场边缘，而是选择站在远处观看。
鬼烨上尊到底是远古的强者，修为滔天，纵然是修为受损，可他依旧是能够压楚阳一头，让其难以发挥。
不过，楚阳也不可小觑。
纵然他的身躯在鬼烨上尊的映衬之下，显得极为矮小，可就在那矮小的身躯之中，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
纵然是那鬼烨上尊，也是为之惊叹，甚至觉得棘手，因为……楚阳的剑，能够伤到他！
嗤啦！
鲜红的血光绽放，楚阳一剑掠过，犹如惊鸿一闪，又若天外流星，很是惊艳。
而那鬼烨上尊的胸膛之前，也是落下一道深深的沟壑，有熔岩一般的汁水滴落，那是他的血液。
“有点意思。”鬼烨上尊依旧是俯视着楚阳，“本座原以为，你就是狂妄自大之人而已，现在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
“承蒙夸奖。”
楚阳也不含糊，说话之际，便是再度向那鬼烨上尊杀去，攻势凌厉而频繁，纵然是那鬼烨上尊，也是有闪躲不及之时，然后又一道伤口在他的身上绽放。
不过，楚阳每一次在鬼烨上尊的身上落下伤口，他的身上，就必然会有更多的伤痕，因为对方是鬼烨上尊，一位来历神秘的远古强者。
轰！
两人拳掌相接之处，绚烂的灵焰爆发，紧接着，楚阳的身影一闪而过，绕到鬼烨上尊的身后，向他的脖颈斩出一剑。
却是在此时，那鬼烨上尊脑后忽然变化，竟然是有一张笑脸浮现，对他露出极为讥讽的笑意。
“本座的神通，岂是你能够揣摩的。”鬼烨上尊陡然之间，便是又有两个头颅生长而出，更是从腋下生出两双手臂。
刹那之间，他便是化作三头六臂之相，浑身火焰缭绕，好似一尊凶恶的战神，那眉宇之间，尽显狂傲。
“开！”
鬼烨上尊低吼，楚阳的一剑落在了空荡之处，然后被他以徒手给夹住，然后喀啦一声，剑身崩断。
楚阳被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给震开，面色涌上潮红，然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有些萎靡不振。
而那鬼烨上尊的手臂上也是出现一道道神秘莫测的剑痕，实在是令他惊讶，他都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被楚阳的剑伤到的。
“有趣。”鬼烨上尊沉声开口，微微眯眼，以审视的目光看向楚阳，“本座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向本座投诚，之前的冒犯，本座可当无事发生，并且重用你。”
楚阳闻言，神色一顿，紧接着，他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冷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鬼烨，你以为我是莫箐那种人？我不会做人族的叛徒，更不会向你屈服，只要本宗主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你染指上天宗。”
“你若是投诚，本座可让你的宗门安然无恙。”鬼烨额上尊道，“可你若是不投诚，本座就先杀了你，再灭了你的宗门！”
“上尊，何必与他多费口舌，杀了便是！”莫箐沉声道，他可不喜欢看到楚阳被鬼烨招揽，若是如此，他的地位必然是会受到影响。
若是如此，他甚至可以说是岌岌可危的。
“倘若他跟了鬼烨上尊，必然是会对我下手。”莫箐心中很是清晰，就算楚阳真的投诚，也并不妨碍他对自己有杀意。
毕竟，恩怨可不是那么容易一笔勾销的事情。
“聒噪！”
鬼烨上尊回头，淡然地瞥了莫箐一眼，只一个眼神，就让莫箐浑身陡然一阵激灵，被鬼烨上尊看了一眼，他却仿佛如临冰窟，心中寒意肆掠。
仿佛只是一念之间，鬼烨就能够取走他的性命一般，实在是恐怖得不像话。
“本座说什么，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插嘴？轮得到你来衡量？”鬼烨俯首着莫箐，质问道。
莫箐见此，连忙低下头颅，以一种很是卑微的姿态，向鬼烨上尊认罪。
“这是第一次，本座不想有第二次。”鬼烨上尊沉声道。
莫箐连忙答应下来，毕竟，鬼烨上尊若是不高兴，他想要取走他的性命，那可是比取走楚阳的性命，更为轻松。
虽说，的确是他让鬼烨上尊脱困，可两人之间，更多的也是交易，而且鬼烨是异族，更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多少。
莫箐对一些打算其实是很清晰的，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够触怒鬼烨，至少在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与其抗衡之前，不应该触怒他。
否则，若是他一怒之下将自己给抹杀，那么，他就真的是自掘坟墓。
“怎么样么？如何考虑？”鬼烨上尊又露出一副笑眯眯的神态，看着楚阳，“若是投诚，你与你的宗门，可就能够安然无恙地继续发展下去。”
“几百年的基业啊，难道……你就这么忍心，让其埋葬在尘埃之中，成为无人知晓的过去？”
鬼烨威逼利诱的言辞很是熟练，足以见得，他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家伙，并非是只靠着一身修为做事的存在。
越是如此，莫箐心中对这鬼烨上尊的评价就越高，而他就越不敢在鬼烨上尊的面前放肆。
对于莫箐而言，鬼烨上尊是可以利用的，可是，与这种家伙相处，他就越是需要小心翼翼。
毕竟，对方可不是什么古朴忠厚的存在，而是一个心有城府的老不死。
楚阳在鬼烨上尊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也是有些迟疑，因为，他与鬼烨上尊对抗，并非是占据上风。
而且，倘若他殒命与此，鬼烨上尊必然也会灭掉他的宗门，而此时，若是他臣服，上天宗能够安然无恙。
……
可是……上天宗死去的那些弟子，又如何对待？那些活着的上天宗弟子，他又如何交代？
即便是不在意那些上天宗的弟子，可上天宗的那些长老呢？他们也不见得，就会选择臣服。
更何况，鬼烨并非人族，他说的话语，就一定能够相信么？
思前想后，楚阳认为，鬼烨的话并不可信。
纵然有可信的成分，那也必然是伪装。
“鬼话连篇！”
楚阳嗤笑，旋即剑舞苍穹，虚空之中，巨大的剑影斩下，仿佛是有一座山岳倾斜而下，向鬼烨压去。
“本座本就是鬼怪！”鬼烨哈哈大笑，悍然挥动粗大的臂膀，三头六臂，属实凶恶。
只见身形忽然再度拔高，身材越发魁梧，直接伸出最顶上的双臂，向那力劈而下的剑影接去，颇为豪气干云！
轰！
剑影落下，却是陡然炸裂，化作倾盆剑雨，向那鬼烨淹没而去。
莫箐见此，也是不禁赞叹一声好手段，好神通。
“雕虫小技矣！”鬼烨沉声。
然而，他那庞大的身躯却是陡然间下沉，直接被楚阳压下，坠落在地上站立着，然后又屈膝，整个下半身，直接嵌入了熔浆滚过的大地。
对于鬼烨而言，那些炽热的岩浆，没有任何的伤害，更像是在给他洗澡一般，让他觉得轻松无比。
纵然如此，鬼烨还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他的双膝沉重，一时半会儿，竟是难以伸直。
“很好，看来你的确是有点本事，”鬼烨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又不愿意臣服于本座，那么，就去九泉之下，恨着本座。”
额哈！
鬼烨上尊竭尽全力，将那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直接顶起，然后站起身，三头六臂之相，也是在这时候消失。
显然，对于他而言，施展之前的那种异象，并非是那么容易能够坚持的。
莫箐将这些看在眼中，也是记载心中，在他看来，若是要好好地利用鬼烨，那么，就要记忆对方的一切，优点也好，缺点更是如此。
即便是一些看似细枝末节，他也是有着必要去留意，毕竟，有些时候，细枝末节会成为重点。
那个时候，所谓的细枝末节，就是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么些年以来，莫箐都一直是过着那种生活，他留意着自己周围的一切，他要时时刻刻将自己所处的环境给铭记。
如此一来，一旦遇见意外的情况，他才能够最为快速地想好如何应对的方法。
鬼烨上尊与楚阳对立而视，鬼烨上尊嘴角擒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而楚阳则是一脸肃然，眼神凌厉。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这便是楚阳的想法，更何况，上天宗之内，他还需要守护一个人——楚瑶。
对于楚阳而言，他在意的是上天宗，也在意楚瑶。
无论如何，他这样，也是为了楚瑶与上天宗的将来。
倘若他屈服于鬼烨上尊，那么，上天宗必然是会处在鬼烨的掌控之中，那么，他这个宗主之位，也是名存实亡。
所以，无论如何，上天宗不能够落入鬼烨的掌控之中，即便是上天宗灭亡，也不能够落入异族的手中！
归根结底，楚阳是一个人族，他与大多数的人族一样，站立的立场，就是人族，而非是什么天下大同，也并非是什么人族叛徒。
楚阳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宗门，一个能够让他觉得不孤单的宗门，一个前途可期的宗门。
“不答应，那就去死吧。”
鬼烨沉声，陡然之间，他化身为与楚阳体型相差无几的青年，身形一闪，便是向鬼烨杀去！
轰然间，激烈的战斗再次爆发，鬼烨的身躯与楚阳的身躯碰撞在一起，齐齐倒飞而出，有瞬间汇集，攻击对方的要害。
“很好，很好！”鬼烨称赞，“越是如此，杀起来，才越有意思。”
“我也是觉得。”在这时候，楚阳竟然也还有闲心开口闲话，不过，这也是他的一种心态。
倘若让他一直保持着那种仿佛自己最可怜的感觉，那才是真正地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