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外来者

无垠的星空之中，漆黑与冰冷并存，并非是如同在地面上所看到的那样阳光明媚，真实的星空，宏伟而黑暗。

对于整片星空而言，星辰所有的光芒，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苏墨行走在星空之中，他一人独行，那些圣王远远地望着他的，不敢靠近，只敢观察苏墨。

关于那些圣王内心之中，是否有什么不轨的想法，苏墨并没有任何的猜测。

于苏墨而言，抹杀那些圣王，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而已。

苏墨暂时没有离开荒域的打算，因为，他在荒域之中，找到了一处碎片，那一处碎片，虽然他曾经只看过一次，可他也是很清楚，那就是太虚圣地的一角。

“荒域，是否就是曾经的圣灵大陆所在的星域？”。

他无从知晓自己到底沉眠了多久，在过去的时光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太虚圣境破碎了，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被时光的轮回摧残了。

苏墨试图向那些圣王询问历史，然而，让苏墨失望的是，他们所知道的，与苏墨所知道，并不相同。

而苏墨的询问，也是让那些圣王越发肯定，苏墨就是一尊远古的圣帝，他如今从沉眠之中苏醒，不知道时光几何。

“倘若这里真的是曾经生灵大陆所在的星域，那么……至少也有百万年了。”

苏墨独自行走在星空之中，他在寻找昔日的痕迹，随着他找到的痕迹越多，他心中越是发愁，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闷在胸口。

百万年，苏墨纵然感受到如今的自己，生命力澎湃无比，可是，若真的是自那以后过去了百万年之久，那么，他曾经在乎的那些故人，是否还在呢？

苏墨心中怅然，终于在荒域的边缘驻足，漠然地坐在一颗飞速的转动的星石上，毫无趣味地跟着旋转。

远处，那些圣王看到这一幕，都是愣住。

纵然是隔着老远，他们也是感受到一种极为阴沉的气息，似乎是在警示他们，不要去招惹苏墨。

“陛下，心情不好。”

他们相互低语，面面相觑，然后悄然离去。

不久之后，从荒域边缘，传来极为猛烈的震动，那是一声怒吼，将虚空震裂，星辰击碎，混沌绽放。

“陛下是真的心情不好。”

苏墨的心情不好，他们也心情不好，因为，他们不知道，苏墨是否会拿他们做一些过激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苏墨如今是荒域的主宰者，是荒域的荒主。

作为苏墨的臣子，他们自然是有着被苏墨迁怒的准备，可是，真当苏墨发怒的时候，他们仍旧是心惊胆战。

此前，他们不曾见过苏墨真正发怒，这一次，他们也不曾见到。

只是，听到了苏墨的吼声。

仅仅是一吼，苏墨所释放的能量，就足以让他们心神震撼，让整个荒域都为之震惊。

各个星辰之上，由远及近，也是出现大大小小的灾难。

在经历过登基仪式之后，荒域的所有星辰之上，都知晓有苏墨这样一尊强大的圣帝，名为荒主的强大存在。

而此刻，他们也是感受到了，荒主的怒意。

不明所以的，以为是荒主被谁招惹了，可那些圣王都很清楚，荒主是在缅怀，又或者是，是因为自己而愤怒。

“陛下有赤子之心。”其中一尊圣王轻语，“不至于迁怒于我等。”

许久之后，他们看到苏墨从荒域的边缘回归的。

属于苏墨的宫殿，被建造在星空之中，宛如一片仙境一般，屹立不倒，气势磅礴。

在星空之中，任谁看到这一处立身于星空之中的宫殿，都是能够知晓，其中的不凡。

更为确切地说，那已经不仅仅是苏墨的宫殿，宫殿本身之外，还有着诸多的区域，在虚空之中，不断地衍生，由那些巧匠们，不断地建筑着。

对于那些，苏墨一直是保持着默许的姿态，反正，那些都是有那些圣王在主导。

对于自己的住处是否有异样，他自己能够只晓得清清楚楚，至于那些圣王是否会留下什么古怪之处，也是无法欺瞒苏墨。

毕竟，到了他这个层次，就算那荒天境被它们建筑得再广阔，他要洞悉所有，也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已。

对于苏墨而言，那些圣王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秘密所言。

“陛下孤身一人，应当选召妃子，为陛下侍寝。”

那些圣王向苏墨提议，在荒域之中，选召各族的美人。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操心。”

苏墨很是平静地拒绝。

那些圣王闻言，都是有些无奈。

在那之后，他们却还是为苏墨选召妃子，送入荒天境之中。

而后，苏墨将那些被选召的妃子全部遣送回去，并问责那些荒域的圣王。

“已经告诉过你们，却还要执意而为，真当知晓我内心？”

荒天境之内，苏墨将那些荒域的圣王召集，然后将那些擅自妄为的圣王，以秩序神链锁住。

然后，苏墨指向那些被选送过来的各族女子，道：“你们所有，将她们一一送回，并且押送他们几个，去谢罪！”

那些此前听从苏墨所言的圣王称是，至于那些被锁链锁住的圣王，则是很是尴尬。

那些被选送而来的各族女子，也是对此心惊胆战，她们原本以为，被选召过来，是一种幸运，却是没有想到，荒主本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她们要被荒主遣送离去，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也是颜面尽失。

更何况，若与那些被锁住的圣王一同回去，然后看着圣王谢罪，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是有莫大的隐患的。

那可是圣王！

其中，虽然有女子是属于那些圣王的后代，可是，更多的是来自于其他氏族的女子，并不仅限于纯粹的人族。

而后，那些女子纷纷失色，恍若失魂，然后纷纷哀求着，让苏墨留下她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她们若是被送回去，必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最为通常的结果，那就是……死。

因为，不被荒主所接受，纵然荒主本身没有责怪，可是，在世人的眼中，在她们的家人的眼中，这是因为他们不入荒主的眼，又或者说，惹恼了荒主。

她们想要留下，即便不是成为苏墨后宫之中的嫔妃也无所谓，她们想要的，就是活下去。

当然，并非是所有的女子都这样，不过，倘若其中的一些女子留下，那么，剩下的女子，也必然是会请求留下来。

因为，她们离去，而有人并不离去的，那就意味着，她们是失宠者，一样会面临莫大的压力，甚至是灾难。

尤其是，让圣王赔礼道歉，这一点，她们最是心惊胆战。

那些圣王是有气量，不过，不同的圣王，他们对于气量的理解是不同的，有的圣王，在他看来，气量就是横扫一切，还有的，则是宽容对待那些微末的人物。

不论如何，她们被带到这里，都是不想再顶着任何的风险离去。

那些女子纷纷在荒殿之中跪拜，哭着祈求苏墨不要让她们离开，有的人则是在哭诉原因。

她们的理由并没有涉及圣王，毕竟，圣王就在她们的面前，又或者说，即便是圣王不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也不敢说出来。

“那你们就做婢子，在荒天境，你们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

苏墨并不想去管束这些女子，她们也是无辜的，也是渺小的，不足以让苏墨去注视，就算是她们有着天眷之颜，也不足以让苏墨多看几眼。

并非是他所思之人，再怎么，也只是一副皮囊，纵然是再好的冰肌玉骨，也能够后天造就。

对于灵修而言，驻颜之术很是正常，拥有极为美丽的面孔，也并非是难事。

当然，大多的生灵，除非是丑到极致，也不会随意地去修改自己的相貌与特征，毕竟，他们更熟悉的，是原本的自己。

若是改头换面过于频繁，还真是不见得，那一天会迷失自己。

那些女子终究是被苏墨留在了荒天境，至于那些擅自妄为的圣王，苏墨也是惩治了他们，将他们放在荒域的边缘锁住，让他们忍受孤寂与寒冷，苏墨并没有将他们禁锢在同一处地方。

许久之后，一尊圣王死了！

其他的圣王，都没有察觉到，唯有苏墨一直是有留意的，那死掉的圣王，是被他给囚禁在荒域边缘的圣王。

纵然是被封禁了实力，可是，一尊圣王，也不可能就说死就死。

“有外界的生灵闯进来了么？”苏墨轻语。

然后，苏墨将那些被囚禁的圣王给解开了。

“谢陛下，臣知错！”

那一尊尊圣王纷纷对苏墨俯首，苏墨只是淡漠地颔首，然后，一步越出，来到了那一尊圣王死去之地。

虚空之中，巨大的尸体漂浮着，死得很是彻底，连魂魄也是消散。

不过，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这……”

那一尊尊圣王见此，纷纷愣住，然后看向苏墨，他们心中惊恐，以为是苏墨杀了一尊圣王，为此提心吊胆。

随即，他们念头一转，便是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给抹除，因为，苏墨就算是要杀，也是会在他们的面前杀。

即便是不在他们的面前杀，那么，杀了之后，苏墨也不会带他们来看。

苏墨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主宰者。

“有外界的生灵进入了这里。”苏墨开口，是在给他们解释，让他们清楚，发生了什么。

听到苏墨的话，他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一个个都是神色震惊，道：“荒域之外的生灵？”

“或许，也说不定，是曾经从荒域走出去的生灵，不是么？”苏墨低语。

那些圣王闻言，纷纷颔首。

“此事，我们一定处理好，将他揪出来。”一尊圣王开口。

“不需要你们出手，看着便是。”

苏墨神色平静地开口，始终是古井无波一般，不容触犯。

在那一声怒吼之后，苏墨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佛任何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无比寻常的。

“跟我来。”

苏墨的身影消失得很快，在虚空之中，一道口子被撕裂，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那些圣王应声，没有任何的犹豫，跟着苏墨进入其中，这是苏墨开辟的道路，他们自然不会犹豫地跟进去。

片息之后，他们出现在远古战场之中，这让他们感到惊讶。

不过，远古战场的异常已经逐渐归于平静了，就算是他们这些圣王，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压制力。

在这一片地方，原本的光雨，也是逐渐变得暗淡起来。

苏墨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浑身犹如鳞甲的身影上，那道身影浑身都是紫色，比苏墨高大一些，像是一尊小巨人。

在那小巨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比苏墨矮一些身影，他们都很相似，都是浑身紫色鳞甲。

那些鳞甲在光雨的照耀下，闪烁着迷幻的光芒。

圣王们看向那两道身影，顿时就知晓，他们应该是凶手，乘着那一尊圣王被苏墨锁住，所以将他给抹杀掉。

那两道身影行走在其中，四处张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苏墨他们一样，自顾自地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一尊圣王开口，喝止了他们。

那两道身影缓缓转身，面向他们，然后那些圣王顿时就愣住了。

转过身的那两道身影，在他们的头颅上，生长着的，不是正常的面孔，而是一只只诡异的眼睛。

那些眼睛布满了他们的面部，横着的，斜着的，竖着的，咕噜噜转动的眼睛，在那一张面孔上，看起来很是诡异与邪恶。

仅仅是看一眼，那些圣王都是十分地震撼，纵然是圣王，也是不禁为之心惊，这样的诡异生灵，他们不曾见过。

那些眼睛很是密集，几乎都是挤在一起的，而且，那些眼珠子转动的频率不一，方向不一，甚至于，它们的颜色，也是不统一的。

那些眼珠子的目光纷纷扫过那些圣王，以及神色平静的苏墨。

有的贪婪，有的癫疯，有的阴沉，有的仁慈……

一张面孔上，有着诸多的眼睛，着实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怖。

“你们没有看到他么？”苏墨轻语，他是在询问那些圣王。

那些圣王闻言，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陛下说什么？”那些圣王不解，不止为何，对上那些视线，他们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眼睛。”苏墨提醒。

那些圣王不得不再看向那些眼睛，其中一些圣王，终于是看出了端倪，神色剧烈变化，脸色很是难堪。

“那是摩罗的眼睛！”一尊圣者惊呼。

此言一出，其他的圣王也是纷纷看去，终于是发现了关键之处，摩罗的一双眼睛，拥挤在哪一张挤满了眼睛的面孔上。

“可是，摩罗的眼睛，不是在他的身体上么？”那些圣王不解。

苏墨目光平静地与那些视线对视，道：“摩罗身上，少了什么？”

“一处未少……不对，摩罗的灵魂，消失了。”

一尊圣王神色惊疑，看向那双摩罗的“眼睛”，然后又侧头看向苏墨，道：“陛下，您是说，那是摩罗的魂魄所化的眼睛？”

苏墨微微颔首。

“不过，你们若是想着救摩罗，也不必想了。”苏墨轻语，神色平静，“那虽然是摩罗的灵魂所化的眼睛，不过，那灵魂，与摩罗原本的灵魂，也早就不一样了。”

“摩罗，被吞噬了。”

听闻此言，那些圣王更是心中觉得有些惊悚，那诡异的面孔上的目光，实在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那浑身紫色鳞甲的诡异身影看着苏墨他们，眼珠子转动着，有的眼睛，还会留下有颜色的汁液，看起来很是恶心。

“连圣王的灵魂都能够吞噬，非是善物。”

一尊圣王低语，心中警惕。

“每一双眼睛，都是一道灵魂的表现。”苏墨轻语，“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数一数，它吞噬了多少的灵魂。”

说到这儿，苏墨顿了一下，然后道：“它吞噬的灵魂，目前有眼睛的，应该都是圣王。”

那些圣王闻言，都是目光抖擞地看着那些眼睛，数了数，心中惶然。

数百只！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两个诡异的生灵，足足吞噬了数百尊圣王！

在那些目光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那也是它们在模仿，曾经所见到的，那尊圣王，展现在它们视野之中的情绪。

不过，在某一瞬间，那些目光纷纷变化，贪婪地注视着所有的圣王，包括看起来平静的苏墨。

被它们注视着，纵然是圣王，也是心中忐忑。

他们不曾遇见过这样的诡异存在，而且，吞噬数百的圣王魂魄，那是说，它不必圣王差，确切地说，它应该是超越圣王的存在！

“你们在害怕？”苏墨轻语。

那些圣王尴尬地露出笑容，却是很难看，毕竟，他们的丑态毕露。

“陛下，我等不曾见过这样的生灵。”其中一尊圣王道，“还请陛下出手，镇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