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质问

当苏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时候的他，也仅仅是能够说话而已，他依旧是处在虚弱期，只不过，他的虚弱状态，比起之前，好了太多。

虚弱的时候，苏墨是极为脆弱的。

此时此刻，苏墨可以说是任由其他人摆布，他无力反抗。

苏墨被明悦这个小丫头给扶起来，她笑嘻嘻地看着他，道：“人族大哥哥，你给我讲讲人族的事情呗？”

小丫头一双碧蓝清澈的眸子与苏墨对视，充满着天真烂漫的期待，她很纯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丫头。

“你先把我脸上的东西给去掉。”苏墨声音沙哑地开口。

明悦闻言，娇小的脸颊上浮现出惊讶与羞涩，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苏墨很是无奈，道：“我脸上有没有什么异样，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小妹妹，人族不傻，我更不傻。”

听闻此言，明悦笑嘻嘻的，然后将苏墨脸上的纹路莫除掉。

“好啦！”

明悦叉腰，小尾巴在苏墨眼前晃一晃的，让苏墨也是觉得怪异与好奇，甚至有些想要抓住的冲动。

当然，这只是他一时间的想法而已，并不会真的这样做。

在这时候，明翎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自己的妹妹在苏墨的上方悬浮着，顿时皱了皱眉，道：“明悦，将他扶正。”

明悦回首看向自己的姐姐，露出疑惑的神色。

见此，明翎不由捏了捏眉头，道：“将他靠在墙边，让他坐着。”

“嗯！”

明悦将苏墨给托起，然后靠近墙壁，让苏墨背靠着墙壁。

这样一来，苏墨也是舒服很多，刚才那种躺在地上的视角，着实是难受，靠在墙壁上，他就觉得习惯很多了。

与此同时，苏墨也是心中感慨，他不曾遭遇过这种事情，他何曾一言一行，都是如此地艰难。

此时的他，甚至是只能够艰难地开口，并不能够站起来，手指微微能够动弹。

处在虚弱状态的苏墨，浑身的伤势依旧没有恢复，明翎虽然是帮助他治愈伤势，但也算不上治愈，仅仅能够算得上是缓解而已。

因为，在苏墨体内撕裂他的身躯的，是属于圣者的力量。

圣者的力量，并非是明翎这样的存在，能够轻而易举地修复的。

苏墨的伤势要恢复，他要自愈。

一切的伤势，都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治愈。

体内的太初灵力依旧是存在的，不过，因为苏墨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同那些太初灵印都变得懒惰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苏墨也只能够尝试着缓缓恢复自己的伤势。

“现在，你可以开口了，把你的来历全都交代清楚。”明翎的尾部支撑着的她的身躯，身形曼妙地站在苏墨的面前。

若是只单纯地看她的上半身，即便是苏墨，也是惊为天女。

而若是看向看她的整个身躯，苏墨也依然是觉得惊艳，美丽的东西，始终是美丽的。

鲛族的女子，有着符合大部分人族的审美的形态，因此，即便是下半身类似于鱼类，也足以让人觉得惊艳。

“可我说的，你不见得就能够相信，即便是你相信，我说的，也不见得是真的，不是么？”苏墨轻语，艰难地露出柔和的神情。

“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明翎冷声道。

苏墨闻言，顿时也是露出无奈之色，道：“那我可就胡编乱造了。”

“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看出真假。”明翎眼神清冷地看着苏墨，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

你还真不能看得出来。

苏墨在心中暗暗嘀咕着，然后道：“我是被一位圣境强者追杀，落入北海，然后，就遇见了你们。”

苏墨十分简短地说清由来。

却是让明悦与明翎都是愣住。

圣者？

圣境的存在？

立身于巅峰的强大存在？

追杀眼前这个人族小子？

怎么可能？！

一时间，明翎的脑海之中闪烁着无数的疑惑。然后她目光冷冷地看着苏墨，道：“你好像不是喜欢说实话。”

苏墨露出无奈的神色，道：“看吧，我就说，你不一定会相信，不论是我说的，是真是假。”

明翎闻言，先是露出思索之色，然后道：“既然你说是圣境强者追杀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苏墨看向明翎，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瞄了一眼好奇地看着他的明悦，继续道，“之前你妹妹说，你救了我，那你就应该清楚，你并没有治愈我的伤势，唔……顶多，你只是将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而已。”

明翎闻言，眼神稍稍变化，的确，在之前，她尝试着治愈苏墨的伤势，不过，她发现在苏墨的体内，肆掠着一种极其狂躁的力量。

原本，她以为苏墨是侵染了什么不能触碰的存在，现在依照苏墨的话，那些是圣者的残留力量。

可是……圣者为什么要追杀他？面临圣者的追杀，为什么他还能够活下来？

明翎心中顿时就有了新的疑惑。

圣境存在，是站在圣灵大陆的顶端，既然如此，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渺小的存在亲自出手。

并且，既然是亲自出手，那么，一定会达到目标才罢休。

可是按照苏墨所言，他应该就已经死了，那个圣者既然要追杀他，就没有必要留下他，饶他一命。

这也是明翎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活着？那一位圣者，为什么会追杀你？”明翎眼神审视地看着苏墨。

倘若苏墨真的是被圣者追杀，那么，明翎就认为，苏墨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既然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她属实是没有必要留下苏墨。

“我也知道，我说我是被圣者追杀，让你觉得很假。”苏墨轻语，“老实说，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废话什么，说原因！”明翎打断苏墨的墨迹。

苏墨闻言，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

“姐姐，你别凶嘛。”明悦替苏墨说道。

苏墨有些诧异地看了小丫头明悦一眼，然后道：“那个圣者的子嗣，被我给宰了，然后，先是他的圣者虚影降临，我将他的虚影给破灭，大概也是恼羞成怒，所以就亲自来追杀我了。”

说到这儿，苏墨话语顿住，脑海之中开始回想之前的经过，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疑惑与不解。

“继续。”明翎催促道。

苏墨回过神，露出无奈的笑容，道：“至于我为什么会活着，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被他打入海洋的一瞬间，我的意识就模糊了，之后更是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你说你杀了圣者的子嗣？”明翎质问道。

苏墨颔首，道：“我可是说真话的，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明翎没有理会苏墨的后半截话语，道：“你为什么要杀圣者的子嗣？”

苏墨眨了眨眼，道：“总不能是我吃饱了撑的吧？是他先找我的麻烦，觊觎我的东西。”

“他既然是圣者的子嗣，又为何会觊觎你的东西？”明翎追问。

“圣者的子嗣，不见得就一定受到圣者的重视。”苏墨开口，“圣者寿命悠久，他的子嗣的寿命，都不见得能比他长久，更何况，他不见得只有一位子嗣，不是么？”

明翎闻言，微微颔首，认为苏墨此番话语有些道理，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疑惑。

“既然那圣者不重视他的子嗣，他又为何要杀你？”明翎道。

事实上，明翎心中对于自己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要的是让苏墨自己开口。

“可能，是嫉妒我的天赋吧。”苏墨笑着。

明翎顿时皱眉。

苏墨见此，立刻道：“开个玩笑。”

“在那圣者的眼中，我是蝼蚁，我将他的子嗣杀了，就是在挑衅他的威严，然后，我又将他的虚影给灭了，更是在挑战他的威严。”苏墨低语，“并非是圣者都厚德载物，那个圣者心中容不下我这个蝼蚁，自然就要亲手来抹除我。”

“可是，他失败了。”明翎道。

苏墨眨了眨眼，算是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一点，就算是你要追究，我也无法回答。”

见此，明翎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疑惑并不满意。

“既然你知道那是圣者的虚影，你为什么还要对峙？”明翎又询问道。

“我既然已经宰了他的子嗣，就已经触怒了他，既然是如此，我又何必与他低声下气？”苏墨冷笑，“就算是圣者，那又如何？”

明翎从苏墨的神色之中，看到了对圣者的不屑一顾。

“哦，大哥哥好帅气！”明悦却是哈哈大笑，眼睛闪亮地看向苏墨。

苏墨本来是神气高昂，可当他听着这小丫头的夸奖，却是没有由来地觉得有些尴尬，虽然神色未变，心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明翎轻语。

“没想到这女人还有些傲娇。”苏墨心中低语，却是并不讨厌明翎的性格。

不论是如何，明悦将他给“捡”到这里，而明翎也是耗费了力气帮助他，再怎么，苏墨也不会毫无由来地去讨厌这姐妹两个。

更何况，这明翎与明悦两姐妹，性格都不是偏激。

“大哥哥，你叫什么？”明悦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苏墨的名字。

她靠近苏墨，双手撑着在苏墨的腿上，眼神亮晶晶地与苏墨对视。

“墨夙。”苏墨道。

说真名是不可能的，只有靠着假名，才能够维持生活这样子。

当然，苏墨也可以说出自己的原本的名字，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

更何况，纵然明悦相信，明翎也不见得就相信他说的真名。

对于明翎而言，苏墨即便是再怎么说一个乱七八糟的名字，她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有一个能够方便称呼苏墨的称呼就足够了。

“墨夙大哥哥！”明悦笑嘻嘻地看着苏墨。

苏墨也是露出微笑，他也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明翎，发现她已经走出去了，似乎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当然，苏墨也是从明翎的身上，感受到些许的不悦。

而这一分不悦，大概是源自于明悦。

当然，做姐姐的她，自然是不会对明悦有所怨言，她只是觉得明悦有些太活泼了，而被明悦好奇的苏墨，则是她不悦的对象。

这其中，也是有些情绪转移的。

当然，苏墨也能够理会这种感觉，稍稍置换一下位置，苏墨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理解了。

很多人都以为，黑暗是真正的存在，有些人记得，还有些人，根本就不记得。

“墨夙大哥哥，给我讲故事！”明悦抓着苏墨肩膀，在苏墨的旁边蹭来蹭去，丝毫不在意苏墨是一个陌生人。

不得不说，在苏墨看来，这个小丫头单纯得有些可怕。

苏墨也是有些佩服明翎，刚让自己的妹妹与他独自相处，不过，大概也是对此刻苏墨的状态的“信任”，不认为他能够威胁到明悦。

苏墨觉得，若是自己是明悦的哥哥，他就不会让明悦接近陌生的人，至少也要对对方知根知底，才能够接近。

当然，苏墨觉得，这其中，也可能是因为明翎的性格使然，她虽然爱惜自己的妹妹，可她也不知道如何吸引自己的妹妹，让她黏在自己身边。

对于自己的妹妹没有办法，明翎也就随着明悦，让她自己去了。

明悦是真正的惨淡。

“我现在，还很虚弱，再等等，再等等我就给你讲。”苏墨推辞。

明悦闻言，顿时撅起嘴，有些不情愿，看向苏墨的眼神也是稍稍变化。

很显然，这小丫头，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她的确是单纯，也单纯得可怕。

“那要等多久？”明悦不甘心地问道。

“一天。”苏墨开口，“或许，你让我安静地睡一觉，等我醒来，我就恢复许多了。”

明悦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道：“那好，哥哥你快睡吧！”

说着，明悦就把苏墨给重新倒在地上，让他平躺着。

苏墨反应过来，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明悦和你一起睡。”

说着，明悦贴近苏墨的身边，竟是真的抓着苏墨的手臂，安静地睡起来。

“这丫头……真是莫名其妙。”苏墨哭笑不得。